卧槽了個鬼啊!
花涼城一把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銀色的燈光透過窗子打下來,在窗台前流了一地潋滟缱绻。
她胡亂的揉了揉頭發。
外面的天都接近于三更了,可是她依舊是還沒睡着,心中總是有顆巨石沉在心口。
想了許久,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麽,花涼城無奈的搖頭笑了笑,還是起身拉起屏風上的披風,開門而出。
蘭王府倒是落魄了不少。
昔日的繁華笙歌因爲三王爺重病不治,那些宮人和侍衛也離去了不少,周遭的鄰居擔心自己也會染上這種病也就一個個的搬離了。
花涼城慢慢爬上牆去。
這才看到了裏面是……也是依舊落魄的可以了。
不過至少還算得上是幹淨。
她悄無聲息的落在了風蘭卿房間的窗戶下面,如今着王府裏少了許多的侍衛巡邏,她倒是簡單輕松的很了。
“你回去休息吧,眼下三更都過了。”
花涼城睫毛輕顫,這個聲音是百合啊。
多日不見,也不知道她過的如何,不過聽她這樣子說話,倒是和左流芳似乎是有一腿的。
“無妨,我隻是有些擔心,如果三王爺真的擔不過今天的話……就有些麻煩了。”左流芳擡眼看了百合一眼,話音已帶了幾分挑逗:“怎麽,你要和我一起去休息嗎?”
百合冷哼一聲:“你去找你今天調戲的那個小婢女去啊,找我幹什麽?”
花涼城嘴角勾起一抹原來如此的笑來。
二人又說了一些什麽,左流芳終于站起身來,“我得去取藥了,這個時辰了給風蘭卿煎的藥應當也可以了。”
“那你快去快回吧。”百合不甚在意。
左流芳不平衡的去抓百合的手,“啊呀呀,小百合,你就不說什麽等我回來什麽的嗎?”
“你還能丢了不成?”百合冷冷的瞥了一眼他一眼,便一下子就把他的手給打了下來,左流芳哀嚎不已,“百合你的勁還是這麽大……”
最終百合還是沒有别扭過左流芳,不得已的拿了披風同左流芳一同出了門。
花涼城急忙側身躲了過去。
等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才閃身而進。
屋子裏面檀香袅袅,屋子的四角和中間也都放置了火盆,屋子裏面倒是和外面相比暖和了不少。
花涼城脫下來了帶雪的披風。
随手的扔在了屏風上。
便輕輕上前,小心的把風蘭卿的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
他的手格外的冰涼。
似是在外面凍了許久了一般。
都快同沈聶的相同了。
并且他……好像也是蒼老了許多。
造化嘛,不就是弄人騙人的嗎?
花涼城還沒來得及去探他的脈象,就聽到風蘭卿一貫低沉的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阿城?”
花涼城吓得差點一巴掌捂住他的臉。
急忙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将将站住了身子,她小心翼翼的去看風蘭卿的臉色,卻見他依舊閉着眼睛根本就沒有一絲清醒的模樣。
花涼城一拍腦門。
恨恨的罵道:“媽的,好好的昏你的迷就是了,沒事亂喊什麽?吓死我了都快……”罵完了她又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道,“我幹嘛要怕啊,我又不虧欠你什麽的……”
這麽一想果然底氣就足了很多。
花涼城默默給自己打了打氣,便又上前去,動作少了許多的忸怩,反而帶着一股子撒氣的感覺。
暴躁的抓住了風蘭卿的手,而這時,風蘭卿突然睜開了眼睛,眸似點漆的緊緊的盯着花涼城的眼睛,讓花涼城有一時間的怔愣。
“你……你不是昏迷了嗎?”
風蘭卿似乎有幾分不悅的皺緊了眉,忽的起身來,一個天翻地轉,花涼城已經被他壓在了身下。
風蘭卿的唇擦過她額頭上的七瓣花。
微涼的觸感一下子就讓花涼城炸了毛。
“卧槽,調戲我?我就是來給你看病的,既然你沒病的話我也不會在這呆着了,我先走一步好了……”
風蘭卿好整以暇的看着花涼城自言自語,卻也不躲也不放開。
花涼城被風蘭卿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
特别是這種姿勢……
花涼城伸手就要去推他,卻被風蘭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一下子把她的雙手抓住抵在了床頭。
花涼城内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強硬的試着去掙脫開來,卻不知爲何這風蘭卿一個病人卻哪兒來的這麽大的勁兒,她居然掙脫不得。再加上他身上的傷什麽的,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便幹脆仰起頭來看他。
“你……你不是得了重病了嗎?現在又哪來的勁兒?”
風蘭卿眨了眨眼睛,目光中盡是好奇和打量,忽的道:“你是誰?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花涼城心一沉。
“你、你不會是把腦子給咳壞了吧?”
“本王不記得你。”風蘭卿繼續平靜至極的抛下一個炸彈來,卻是好像對花涼城很好奇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風蘭卿……這是失憶了。
花涼城感覺心口有一塊巨石沉下來的聲音,卻也又感覺到有些覺的苦澀和難過,她垂下眼正在想着自己該用理由擺脫他的時候,突然風蘭卿俯下身來,騰出一隻手來摩挲着她的臉頰,又立刻在她的唇上輕輕擦過。花涼城腦子都要炸了的時候又聽到有幾分薄涼的聲音已然在花涼城耳邊響起。
“阿城,得知我失憶了你現在腦子裏如何想的?”
花涼城被風蘭卿的動作吓了一跳。
有些懂了什麽的微微皺起眉,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你沒失憶。”
“自然沒有失憶。”
花涼城又去想她剛才在外面聽到的風蘭卿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再對上現在風蘭卿這冷靜的幾欲發狂的眉眼,隻感覺心下一沉,于是她又道:“你居然騙我。”
風蘭卿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
花涼城手指巧妙的反轉過來抵住了風蘭卿的手腕,脈象平緩,隻是有些虛弱,并無病纏身。
她緩緩的眯起眼睛,忽的涼涼的笑了:“風蘭卿,你裝病裝的倒是很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