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還真的有幾分的不适應。
花涼城淡淡的瞥了一眼緊緊跟着她的沈聶,好笑的歎了口氣:“怎麽還悶悶不樂的?還在想剛才那一家人的事情嗎?”
沈聶忙不疊的點了點頭。
頓了頓又道:“哎,媳婦,你說那個男人是不是不要他們娘仨了啊?否則怎麽會這麽多年不回家來了?”
花涼城淡淡的道:“萬一人家是在外面出了什麽事呢?又或者說,萬一他死在外面了呢?”
“啊?”沈聶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隻死蒼鷹一般,“不會吧,他要是死了的話,怎麽會這麽長時間他們都不知道?”
“這誰知道呢。”花涼城揉了揉眼睛,繼續往前面走,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剛才,看到剛才那個婦人的事情了。”
沈聶立刻湊了上來:“到底怎麽回事啊?”
花涼城眉眼淡淡的道:“她的丈夫有了錢,覺得自己的妻子沒有他當時看上的那個富家小姐的氣質了,所以就移情别戀了啊。”
“呸,渣男一個。”
花涼城繼續道:“所以這位婦人把她丈夫給殺了,就埋在她的院子裏。”
沈聶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不可置信的道:“這不會吧……我看那大姐那副模樣,怎麽會是個殺人的主兒?”
“人命又不值錢。”花涼城淡淡的道,“再加上這裏地形偏僻,外鄉人根本尋不來這個位置,她的丈夫又是走南跑北的,誰知道他到底哪兒去了。自然時日久了也就沒人問津了。”
沈聶便緘默。
花涼城朝天邊看了看,剛才還晴空萬裏的天氣,現在竟是有些陰沉沉的了,怕是要下雨。
花涼城牽了馬,又往前走了走,意外至極的在這偏僻的地方發現了一處客棧。啧,說來也奇怪,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居然會有一間客棧。客棧破敗不堪,木門被吹得飒飒作響,挂在門上的帆子也飛的厲害。
年紀五十左右的掌櫃的打了個哈欠,又胡亂的敲了敲手中的算盤,最後才無奈之極的歎了一句認命而不得不上前去關門。
他剛把門給關上了,還沒來得及邁步子回去,就聽到身後的木門被人敲了起來。
他怔了怔,卻也速度開了門。
門口,沈聶和花涼城就背着簍子牽着馬,累的氣喘籲籲的站在那裏看着他。
老掌櫃的懵了懵:“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花涼城從懷裏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他:“住店,兩間房。”
他立刻握了銀子,自知是遇到了财主了,眼睛都很不得放光了,便立刻迎着二人走進來。
“迎喜,快出來有客人來了!”
不出片刻,從裏屋走出來一個年齡和老掌櫃的差不多的婦人,那婦人臉上挂着笑就要去接過花涼城的簍子卻被花涼城制止了,“不用了,我背着就可以。”
“哎,好嘞,來随我上樓來吧。”
婦人把他們領到了那兩間房子門口。
說是房子倒不如說是個棚子,實在是過于簡單了。花涼城微微皺了皺眉,确認了一下這棚子不會塌便也沒說什麽。
沈聶沖着她做了一個鬼臉:“媳婦,晚安呐。”
花涼城懶懶的道:“晚安晚安。”
剛坐下,老掌櫃的便拿了熱水上來了,花涼城便又泡了泡腳。這幾天她是真的累了,所以看到了床就恨不得睡死過去。
所以……自然是沒有發現這個客棧有哪裏不對。
三更時分。
客棧裏的燈都滅了。
老掌櫃的房間裏卻還燃着燈,他一個人坐在桌子旁,正皺着眉不知道想着什麽。這時候,突然有人慢慢推開了房門,他擡眼去看就看到婦人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走了進來。
老掌櫃的立刻迎了上去:“怎麽樣啊,老太婆。他們都睡了啊沒有?”
婦人得意的打了個響指。
“當然睡了啊。那熱水裏面我都下了毒的,天王老子都得栽在我手裏,更何況一個丫頭片子和一個瘦弱的小哥。”
“也是也是啊。”老掌櫃聽到這裏不由的笑出了聲音,笑完了又在脖子裏比了一個“殺”的動作試探的道:“那老太婆,我們……動手?”
婦人倒了一杯茶,吹了吹熱氣道:“等等,他們現在才剛睡下,等一會等他們睡死了再動手不遲。另外我覺得吧,這兩個人都不是好對付的,所以我剛才還在他們的房間裏吹了迷藥,還是等他們中毒中的深了再說吧。”
“也對。”老掌櫃的揉了揉腦袋,晃了晃脖子,笑得有幾分的粲然,“我們都做這一行多少年了,還能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載了跟頭不成嗎?”
他正笑的得意洋洋,忽的有人在門外重重的敲了門。老掌櫃立刻收了笑警惕的看了看婦人,斟酌道:“誰啊?”
外面傳來一道格外冷漠疏離的聲音:“過路人前來投宿。”
老掌櫃笑得臉上都要開了花,忙壓低了聲音對婦人道:“哎呀,老太婆我們今天可是發了啊,今天來了三個人讓我們宰了啊。”
婦人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你,一會被看出來了破綻就不好了。”
“知道了。”
老掌櫃立刻起身去開門,木門剛打開,外面的寒風就吹了進來,分明不過深秋,這風卻像是寒冬的風似的,凜冽入骨一般。
老掌櫃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這才擡起眼去看站在門外的人。
他拿着一把長劍,身上依舊是很單薄的一襲青衣,眉眼卻是很好看的,隻是這冷冽的氣勢和眼神讓人不敢直視。
看起來卻是有幾分的不好惹。
老掌櫃和婦人目光對視了片刻,老掌櫃立刻攢了笑迎上前去:“客官,這麽冷的天要熱水熱酒暖暖身子嗎?”
風蘭卿眉眼淡淡的推開了老掌櫃想伸過來的手,“不必了,給我找一間房間住下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