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聶下意識的抓住了花涼城的手。
很多的夜裏他都經常做過一個夢。
夢裏像是這個老說書人講的一樣,這個叫秦相思的女人他雖然不認識卻也是知道夢裏的人的。
裏面一幕一幕從繁華到滄桑。
他抓住花涼城的手,花涼城的手很軟卻是很暖和,人都是有體溫的,隻有他這種魅身上才會一年四季都是冰冷的。
他從來沒怎麽詳細接觸過人類。
如今這麽一觸,竟然溫柔的很。
“沒事。”
沈聶輕輕一笑,“我覺得這家的飯菜很好吃,等下你可不要跟我搶啊。”
花涼城淡淡瞥了他一眼:“那要看味道究竟怎麽樣了。”
飯菜終于一點點的上來了。
小二匆匆留下一句客官慢用就離開了,這會正是中午,前來吃飯的人特别多,可這小二又有限,所以自然也是很匆忙的。
沈聶一聲不吭的在吃。
花涼城看了看他的臉色,心下懂了大半卻也沒說什麽,閑來無事低着頭去看那說書人,卻意外的發現了坐在一樓最偏僻的那個角落裏的人……
青衣,長劍,眉眼淡淡卻是傾城。可不就是她前不久才甩掉的風蘭卿嗎?
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她沒再遇到風蘭卿了。雖說她不清楚自己這一年到底是怎麽遇到風蘭卿的,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在原本的花涼城的記憶裏,風蘭卿的确不是一個什麽好人。
也應該,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好人壞人的區分吧。
花涼城匆匆的扒了扒嘴裏的飯,把碗放下了站起身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去趟茅廁,你慢慢吃吧。”
沈聶還陷在秦相思的故事裏也沒發覺出哪裏異常,便道:“那你快些回來,還有兩個名菜沒上來呢。”
“好。”
花涼城匆匆起身,朝茅廁走去。這裏的茅廁隻在後院,所以花涼城必須從偏門出去,花涼城這邊剛動身子,不遠處的風蘭卿好似注意到了什麽也立刻起了身。
果然是對着自己來的。
花涼城嘴角勾起嘲諷至極的一抹笑來。
男廁女廁自是在兩個地方,花涼城躊躇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再加上剛才還有三兩個女子進了女廁,若是自己進去了恐怕會被當做變态的吧。
遲疑了片刻,還是輕輕推開了男廁的門。
男廁的确是清淨的。
花涼城還沒來得及再往裏面走,忽然就感覺到一股力道沖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一人捂住了嘴巴,牢牢的抵在了她身後的牆上。腿也懶懶的抵住了她不老實的腿。
牢牢的把她抵在了牆上。
除了風蘭卿還能是誰?
花涼城有一瞬間的懵圈,這風蘭卿莫非是屬狗的,否則自己怎麽無論去哪兒都能被他給逮個正着啊?
“花涼城。”風蘭卿首先開口,眉眼處是掩飾不住的倦怠,他似乎輕歎了一聲,“你這一輩子就隻能被我找到。”
多完美的情話。
花涼城冷冷的看着他,忽的用力咬了他的手一口,才總算把自己的嘴巴給解救了出來,她冷冷的盯着風蘭卿的眼睛,還是打算蒙混到底:“公子你認錯人了,我是算卦的先生初九,實在是不認得公子。之前也有幾個人說我很像那個叫什麽花涼什麽的,但最後也不過是像罷了。不過公子你……在這茅廁之地,也當真是有興緻啊。”
“我有沒有興緻到底認錯了沒有都是我清楚的,不是你清楚的。”風蘭卿眸子裏突然柔和了幾分,他微微低下頭來,把頭枕在了花涼城肩膀上,輕聲道,“阿城,你身子裏有劇毒,你現在跟我走,我給你解毒……有什麽氣有什麽怨恨的,日後再說可以嗎?”
花涼城眸子裏的光十分懶散,連掙紮也懶得掙紮:“我再說一遍,公子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風蘭卿的聲音突然也軟了下來,有幾分無奈的道,“你說你失憶了,我便順着你,什麽都不跟你說什麽也不逼你做。可是阿城,你的身子你不清楚嗎?你得病了啊……”
花涼城眸子裏閃過一絲銳利來冷哼道:“是嗎?既然公子再三強調我的病了,我得的何病,又是誰讓我得的病呢?”
風蘭卿身子一震。
花涼城便又道:“公子,你覺得一個坑誰能掉兩次呢?還有,羊能信狼的話嗎?”
風蘭卿不可置信的低喃道:“阿城,你、你想起來了嗎?”
花涼城淡淡的道:“什麽叫我想起來了,我不過在心底依照公子給的條件給條件反射的算了一下罷了。公子莫非不記得我剛才說的,我是算卦的先生初九。”
風蘭卿突然不答話了。
卻也不松手,依舊死死的抵在花涼城脖頸處,他本就很高,如今微微低頭弓着腰自然格外的難受,他卻也不去說什麽也不去做什麽,就是覺得這樣才是好的。
“哎,剛才我可是見到這白雲邊的掌櫃的了……”
“你是說那個怕陽光的妖怪啊?”
“對啊,剛才好好的吃着飯呢,誰把窗簾給拉開了,他一見陽光,啧啧,就暈了。并且啊,他身上的血肉啊,還開始大面積的腐爛呢!像是得了什麽病似的,可吓人了……”
兩個閑聊着的客人說着走進了男廁,剛走進門就看到風蘭卿和一身男裝的花涼城在……親熱?
臉色可是姹紫嫣紅的曆害。
“打擾了打擾了,你們二位繼續,我們出去找茅廁就好了……”
“等等。”花涼城卻突然叫住了他們。
那二人面面相觑着也覺得這場面太辣眼睛便有默契的不去看,試探着輕問:“先生可還有事嗎?”
花涼城頓了頓:“我剛才好像聽說你說了白雲邊的掌櫃的遇到陽光,身上開始大片大片的腐朽是嗎?”
“是啊,血水都流了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