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真的會人間蒸發?
不可能。
僅有的可能就是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苟且偷生!
花涼城在大殿上看到齊大人低着頭的時候就心底存了疑,因爲他的右手大拇指有一道白色的印記,顯然是戴多了扳指而留下的印子。
花涼城又猛然記起之前在打仗的時候,風蘭卿突然扔出來的花富貴的扳指——當時他說的是這扳指是在花問柳手中得到的。
其他就再也不多說。
可花富貴和古安紫還有花家上下大大小小的這樣多的仆人下人都去了哪兒?
是個沒有解的謎。
可就在前不久,花涼城卻意外得知花府的失蹤跟花水曼有關,但因爲一些原因卻也沒細查下去,誰知竟然會在今天又見到了花富貴!
雖是做的如此逼真的臉,又是縫上去的,不過因爲花涼城稍微懂一些人皮面具,正才會看出了一些端倪。
特别是這位齊大人看到她的眼睛時那一抹稍縱即逝的驚慌則讓花涼城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齊大人……其實就是花富貴!
花涼城微微眯眼,提起鞭子對着綁縛着齊大人的繩索隻是一個用力便抽斷了繩索。
齊大人軟軟倒在了地上。
宛如沒有了一絲的力氣一般。
花涼城便又蹲下了身,雙指扼住了齊大人的下巴強制性的讓他擡起了頭,一字一頓的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麽算盤,亦不知道你是怎麽樣代替了齊大人活下來的,更不想知道花府的人現在都過得怎麽樣了。我隻想問你一句,我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齊大人這時候眼睛才終于恢複了一些神色可也不過一瞬,便又是如煙火湮滅了。無力的扯起嘴角來,目光似是陷入了夢境裏:“她啊,是一場夢啊。”
花涼城手下的動作一松,齊大人就又摔在了地上。蒲草擋住了他的神色,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悲。
花涼城面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因爲她觸到花富貴的時候,腦子裏是一團空白,隻有在她說了她娘親的時候她才好像看到了幾縷花開的顔色。
可如今,他的過去就又是一片空白了。
好像他過了這麽久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麽過去,隻有她的娘親是他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光亮。
花涼城不死心,繼續把古安紫和他的小妾還有花若雪花水曼花問柳的名字全說了一遍,卻皆是石入大海再無反應。
并且花富貴的模樣也是奇怪。
他不停的拍打着頭,低喃着:“你娘親是誰啊,叫什麽名字,你是誰,我又是誰……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花涼城覺得可悲。
因爲花富貴這種現象明顯就是被人給灌了藥,又強制性的輸給了他别人的記憶,所以兩種記憶交融,以至于現在的這種什麽都想不起來的模樣。
難怪他眼睛如此混濁。
花涼城本以爲找到這個齊大人就能找到他爲何要送齊妃入宮的原因,卻沒料到這個人的背後還有個更深的人在操控着全局。
花涼城突然記起齊妃玩的一手鞭子和她那種宛如孩童的心智。
莫不是她也是這樣被人所操控着?
花涼城伸開手去觸花富貴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真實的觸感和真皮無異,應該是從真正的齊大人臉上割下來的臉縫到花富貴臉上的。
并且刀功極高。
不帶一絲贅肉。不多一分油脂。
這樣的人放眼望去全華夏大陸上也沒有幾個,那麽究竟會是誰呢?
心機城府如此之重?
他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也不想再多看跪在地上捂住頭痛苦哀嚎的花富貴一眼,花涼城冷冷别過眼,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外面衆人淩亂的叫喊聲:“來人啊!有人劫獄!”
花涼城一聲哀嚎。
不會吧,這麽快就被人給發現了嗎?這裏也沒有攝像頭,更不要說什麽紅外線這等神奇的東西了,可他們是怎麽會怎麽快就發現她了的?
根本沒時間多想,花涼城也不去關門,身形幾下閃躲便翻上了去,手腳牢牢地抓住頭頂的四面牆壁。
一群牢役提着刀劍浩浩蕩蕩的三顆過來,然後,跑了過去。
花涼城深吸一口氣。
這才蹑手蹑腳的跳了下來,對着光亮處跑去。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才總算跑了出去,剛出去就突然被眼前的人所驚訝到。
來人一襲青衣,眉目冰冷淡漠,似是融聚了冬夜冷月的月色一般,不動聲色的冷漠足可以拒人千裏之外。
是風蘭卿。
花涼城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匆匆上前拉住了風蘭卿略微冰涼的手朝山跑去:“我現在沒有辦法跟你解釋,不過你相信我,等會我會給你個重磅炸彈!”
風蘭卿無奈的看了看四處圍過來的牢役和禁衛軍,還是一手捂住了花涼城的臉,腳尖輕點已然躍上了屋頂,幾經跳躍便不見了蹤影。
風蘭卿穩穩的在一處屋檐下停下。
這裏是冷宮,是皇宮中最爲冷清的地方,卻也是秘密最多的地方。
風蘭卿淡淡推開花涼城:“說罷,要給本王一個什麽樣的重磅炸彈?”
花涼城伸手揉了揉胳膊手腕處。
風蘭卿頓了頓繼續道:“什麽叫重磅炸彈?”
“就是一個很刺激的消息了!”
“嗯。”風蘭卿席地而坐,目光帶了些微不可見的柔和:“說罷,我在聽。”
“我發現王爺你無論什麽時候,出來的都恰是時候,你莫不是一直都在跟蹤着我吧?”
“嗯。”
“嗎我上茅房的時候呢?”
“沒有,太臭。”
花涼城:“……”
花涼城也跟着風蘭卿席地而坐,目光落在很遠的雲朵上,忽的輕聲一笑:“你知道嗎,齊大人竟然會是失蹤了許久的花富貴。我都以爲他們死了,沒想到卻又再次出現了。”
“并且他啊,好像跟我娘還有一段塵封許久了的往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