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瘟疫實在來的蹊跷。
這症狀也是和普通的瘟疫不同。
沒有流膿沒有任何傷口,中了這瘟疫的人隻是一個勁兒的咳,像是要把命也咳出來一樣。
應該是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但是什麽毒,又是經過什麽東西而傳播……
全都一無所知。
不過這瘟疫來的這樣巧,有很大的可能是夜日暮使的手腳。因爲這個時間隻能有夜日暮不想讓他們前進!
花涼城微微眯眼,看向遠處此起彼伏的山路。眼前是荒蕪的山路,身後是衆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劃破了原本平靜的夜。
天上星辰萬千鬥轉星移。
風蘭卿看花涼城一會這個看看那個摸摸那個,時不時蹙眉時不時大笑的模樣,終是忍不住心下的好奇發問:“你對這瘟疫當真有辦法可解?”
花涼城看也不看他,擺了擺手便繼續往前走了,“哪是什麽瘟疫?那分明就是毒。”
“毒?”風蘭卿微微皺眉,“不可能,若是毒的話怎麽會以這樣快的速度傳染?”
花涼城嗅了嗅手邊的野草,皺了皺眉扔下了,這才一本正經的回頭看他:“那敢問王爺,他們是不是都吃一種飯?”
“這怎麽會?統領大軍的将軍怎會跟那戰場士兵相提并論?莫說一種飯了,便是廚子都不一樣。”風蘭卿說到這裏像是明白了什麽,又道,“所以你是想說是飯的事情嗎?這個絕對不可能,因爲若當真如此的話,爲何将領和那士兵也都中了毒?下毒的人是怎樣做到的?”
“王爺啊,你可真是迂腐。”
風蘭卿緊緊蹙眉,拂袖道:“這有什麽可迂腐的,這世道本就如此,大人能和流民吃一樣的飯嗎?”
花涼城輕歎了一聲,半嘲諷的口吻道:“所以啊,王爺你就是眼光太淺啊。如果是飯沒有問題,那麽……”她的眸光陡然變得尖銳,“水呢?難道水也分三六九等?”
風蘭卿的目光也不由沉了下來。
是的,他倒是忘了這個。
聲音沉重了許多:“何人下毒,是何種毒,該怎樣解現在都一個不知……”
“不不不。”相思伸手一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是勢在必得的笑,“這個毒,我知道該怎樣解。”
風蘭卿不由的挑眉看她。
花涼城掩嘴輕笑,星眸若星,幾乎要勾走了他的魂魄。鬥轉星移,四周有流螢處處飛舞,停落在她發上,襯的她猶如仙子。饒是冷情如他,風蘭卿也不由的看癡了片刻。
“走吧王爺,我帶你去找找這個毒的來處。”
二人來到一處小溪流旁停下。
水流潺潺,一縷白色的水流從山縫間流下來,雖是溪流狹隘,但是水流卻格外的急。
花涼城俯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水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真聞到了一股怪異的香味。有點類似的有名香水,泛着幽幽的香,聞着很舒服,不像其他的毒,帶着刺鼻的味道。想來也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士兵們才沒感覺到什麽異常吧。
花涼城凝眸想了想。
中這個毒的症狀……有點類似相思初遇風不負的時候,她誤打誤撞把風不負踹下船後惹的風不負得的那個瘟疫的症狀。
相思看似是随意從家裏的拿的草藥,但其實是秦父好生配好的。
裏面放置了什麽呢……
花涼城皺了眉去想,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站起身便往山下跑去,後來遙遙傳來風蘭卿困惑的聲音:
“花涼城?”
她隻顧的擺了擺手。
風蘭卿看了看她離去的身影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便又轉了頭去看腳下源源不斷的流水。
花涼城跑的極快,也不去管門口的士兵看到她驚詫的目光,直接掀開了軍帳的簾子,吩咐幕僚準備紙筆。那些一生隻會紙上功夫的幕僚見到她就被吓軟了腿,怔怔的躲到一邊也不敢說話自然也不敢上前給她研磨找紙。
花涼城皺眉,最後也值得恨得咬牙,便自己親手上陣去拿,拿起筆提了幾個字便扔給了距離最近的一個白面幕僚,故意冷了聲音:“幾天不見認不得本将了?給你,速度去按照這個方子抓藥,熬開了後分發給中毒的士兵喝了,一日三次,毒自然就解了。”
那幕僚顫顫巍巍的接過,腳都軟了,走怎麽也不敢走,便帶了哭腔的問:“将、将軍,你……你究竟、究竟是人是鬼啊……”
花涼城吃驚的挑眉:“我好好的在這裏站着,你覺得我是人是鬼?”
那幕僚都快被吓哭了:“可是王爺、王爺說您死了啊……”
花涼城翻了個白眼。
好、好一個風蘭卿,居然說她死了,明知她活的好好的居然還這樣說……
恨恨咬牙:“我現在這不好好的活着嗎?你居然還以爲我是鬼?你眼睛是出氣用的嗎?那王爺是個瞎子智障便算了,你怎麽也這麽不長眼?”
智障是什麽意思他沒聽懂,但是瞎子這個意思他是懂的,想來這個智障也不是什麽好話。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人,居然敢辱罵當朝王爺……
那幕僚被驚到了,竟是怕的連哭都忘了。
花涼城恨恨擺手,真是越看這人迂腐的臉越氣的慌,“滾滾滾,快滾下去熬你的藥!”
幕僚急忙撿起紙,當即便奪門而出。
花涼城頭痛的揉了揉頭,也懶得再深究什麽,大眼掃視了一圈其他跪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幕僚們,卻唯獨沒見陳嶼時,不由的好奇的問道:“陳嶼時去哪裏了?”
雖是說那個人不知是敵是友,但是如今他肯聽她的令,還有那種莫名其妙哀傷的眼神,她便知道這個人不會是敵人。
衆人面面相觑了半晌,其中的一個人弱弱的道:“陳幕僚也染了瘟疫,此下無解藥,疫情越發嚴重,他咳的已經沒個人形,現下大概是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