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無華也瞪着夜千曉：“大膽，一個小小的醫女，竟然敢擅自闖進王府。”
“臣女可是奉命前來，如何是闖進王府？前院沒有王爺的影子，也沒有個管事的，臣女隻能來這裏了，不過沒想到會看到這麽有趣的一幕啊。”夜千曉咬着牙，沉聲說着。
面色更是凝了冰霜一般。
“嗯，奉旨？”秦無華也咬牙了，瞪着夜千曉：“奉誰的旨？”
“當然是皇上。”拿着藥箱，夜千曉冷哼。
她就知道這個秦無華不會手軟，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女子，一邊說一邊狠狠瞪了管家一眼：“大膽的老東西，竟然敢如此對待後宮的女官，真是找死。”
擺了擺手：“來人，将這個老家夥拖下去，打五十大闆。”
這時，秦無華才看到，與夜千曉一同來王府的還有大理寺卿。
話落，便有兩個人上前一左一右拉扯着管家拖了出去，根本不留半點面子，直接就打。
“啊啊……”老管家一直都得秦無華的歡心，在王府裏可是說一不二的，哪裏吃過這種虧，而且大理寺的人也用了全力打下去。
這把老骨頭了，根本挺不了多久。
“放肆，這是在瑞王府，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這裏打人了？”秦無華猛的站了起來，低聲喝道。
直直瞪着夜千曉和大理寺卿。
夜千曉也不理秦無華，隻是自顧自的走到使喚醫女面前，将外衫拾起來，給她披了：“對不起，我來晚了！”
一邊将繩索打開，将她摟在了懷裏。
也是一臉的心疼。
這樣一個丫頭，經曆了這樣的劫難，真的是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特别是在這個年代。
此時就更心疼了。
“祁夜小姐……”醫女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此時她真的不想活了。
“沒事沒事，一定沒事的。”夜千曉又輕輕拍了一下使喚醫女：“端王已經将你的家人接進了王府。”
提到家人，醫女捂着臉就哭了起來。
此時夜千曉也不好勸說什麽。
“祁夜小姐，你今天一定得給本王一個交待，否則你們誰也别想活着離開這裏。”秦無華也瘋了，看着自己的管家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更覺得沒臉了，這簡直就是打他的臉啊。
“交待，當然有交待啊。”夜千曉對着大理寺卿一揚手。
大理寺卿點了點頭，拿出聖旨，衆人全部都跪了下去。
聖旨的意思就是讓夜千曉來全權處理側妃無故身亡一事，可以先斬後奏。
這就是給了相當大的權利了。
有聖旨在，夜千曉打死管家也無人能說什麽。
秦無華一下子沒了聲音，跪在那裏，狠狠握着拳頭，他怎麽也沒想到，夜千曉會帶着聖旨來。
更知道皇上是對自己有意見了，不然也不會給一個丫頭這麽大的權利。
“瑞王，側妃人在哪裏？”夜千曉看向秦無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她來就是要查清楚側妃是怎麽死的。
她明知道秦無華是有意陷害使喚醫女的，當然要從死去的側妃下手了調查了。
“來人，帶醫女大人去側妃的院子。”秦無華相當的懊惱，從這件事，也知道自己在老皇帝心中已經失去了地位。
房間裏的側妃還躺在床上，沒來得及處理呢。
夜千曉提着醫藥箱走了進去，一進來就忙捂了口鼻，狠狠皺眉。
太醫院提點緊随其後，卻沒有上前，畢竟是王爺的側妃，他這個提點屬于外男了，如果看到不該看的，就麻煩了。
側妃的臉色微微微泛青，嘴角有黑色的血漬，看樣子死的時間不久，不超過十二個時辰。
秦無華自然也随着走了進來。
他不相信夜千曉能查出真相來，畢竟在他看來夜千曉隻是一個醫女，不是仵作。
不過也不能離開這裏，夜千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隻怕今天自己不好過這一關了。
臉色黑青，嘴角緊抿：“大小姐最好弄清楚，本王不想側妃死的不明不白！”
“放心，臣女一定盡力。”夜千曉也沒給秦無華好臉色，隻是冷冷說着。
她自然會查清楚，不然使喚醫女就被冤枉了。
隻是側妃死的蹊跷，她也得多用些心思了。
一旁有人拿着筆墨準備記錄了，這件事，已經求來了聖旨，就必須得處理得清清楚楚，給皇上一個交待。
因爲今天皇後醒來了，老皇帝進去說了什麽，無人知道，不過出了坤甯宮後，老皇帝就要封賞夜千曉，加官進爵，她都不稀罕，金銀珠寶更是不放在眼裏，她當時就求了這一道聖旨。
使喚醫女是要幫自己的，沒有這個使喚醫女跑過來，她今天可能也是在劫難逃了，所以他必須得救出這個使喚醫女。
不管用什麽辦法。
外面管家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了，闆子還沒有停，這種人，死了也是活該。
夜千曉一點也不覺得可憐。
“側妃娘娘應該……是流産。”夜千曉看了半晌，才下定論說道：“而且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胡說！”秦無華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祁夜小姐可不要妄下結論，側妃如果有孕，本王會不知道？就算是流産也是醫女用藥不當。”
“今天早上，王爺還沒有請醫女進府吧。”夜千曉冷哼一聲，秦無華不行，這側刀肚子裏的孩子或許都不知道是誰的。
看眼前的樣子，應該是給強灌了一碗藏紅花，而且藥力很猛。
更是無人問津，任由這側妃自生自滅。
才會死的如此姜慘。
“而且側妃還中了毒。”夜千曉又繼續說道：“是鶴頂紅。”
一邊又搖了搖，自言自語道：“還真是沒有必要，一瓶鶴頂紅其實就直接解決了，何必還要用藏紅花！”
說得秦無華臉色一陣蒼白。
也有了幾分懼意，想要做什麽，卻是大理寺卿就在一旁，隻能忍着了。
“祁夜姑娘？此話當真？”秦無華見一切都被說中了，有些懊惱，卻也有些害怕了，府上的事情一旦傳進老皇帝耳朵裏，在皇後宮裏出事的情況下，對他可是相當的不利了。
他平時是太過嚣張跋扈，更是強搶民女，草菅人命，卻仗着國舅府，仗着自己是嫡子，争儲之時無人是他的對手，根本不會在意。
眼下多出一個秦無陌，就不一樣了。
他必須得将這件事推得一幹二淨才行。
夜千曉也不答話，隻是冷冷看了一眼秦無華，在心裏罵了一句“人渣。”
“來人，将倚蘭院的下人都帶來，本王一定要查出是什麽毒害側妃，還要嫁禍給太醫院的醫女。”秦無華大聲喝道，這是在給自己鋪路了。
夜千曉的确不是仵作，卻是醫術非凡，毒術驚人。
側妃之死，以她的本事，都能一一推斷出來，雖然秦無華不服氣，卻也怕他們會順着夜千曉所說查下去，一旦查證屬實，他隐瞞此事就會被懷疑。
所以現在必須得表明态度了。
即使這樣，會讓那個醫女逃過一劫，也隻能如此了。
此時更是恨透了夜千曉，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她就是自己的克星，她不死，自己就難成大業。
整個側妃院子的下人都被帶了過來，跪了一地，都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秦無華現在是棄馬保軍，死幾個下人不算什麽的。
“大膽刁奴，竟然敢謀害主子，誰給你們的膽子？來人，給本王打，狠狠的打，這樣的奴才一個也不能留。”此時秦無華也不問，直接要殺人滅口了。
他必須得将自己從這件事情當中摘出來。
“殿下，難道不問一問嗎？”夜千曉也明白，因爲一個醫女一個側妃要将秦無華搬倒是不可能的，不過，這樣折騰一下，不但能救出使喚醫女，還能讓他不好過，倒也值得了。
就是這些下人跟着遭殃了。
這件事一定是秦無華所爲，不想給别人養兒子，就用這樣的陰損手段。
真是心夠狠。
這瑞王府後院的女人也夠命苦了。
看着管家那副德性，再想到上一次紅葉被他們擄來，也是這樣的待遇，就恨不得直接殺了秦無華。
可畢竟他是皇子，老皇帝再不喜他，也有血肉親情，虎毒不食子。
所以，隻要老皇帝活一下，這個秦無華也能活一天。
不管犯下多麽大的錯誤！
除非是弑君殺父！
不過秦無華還真有這樣的計劃，隻是皇後倒下一事讓他不得不推遲此事罷了。
之前有皇後給他鋪路，給他安排好了一切，他行動起來也方便一些，現在不但皇後自身難保，宮裏的那些冒牌禁衛軍也被發現了，他要行動，必須得重新安排了。
雖然老皇帝任由秦無華在朝中拉幫結派，卻聰明的沒有給他軍權。
一半的軍權由老皇帝親自握着，四分之一的軍權在邊關防禦，即使是在關邊，要想調動軍隊，也需要層層上報。
皇城四周更是重兵把守，分别由四候王，四上将掌管着兵符，這些人都是老皇帝的親信，沒有一人會與大皇子往來。
也沒有人敢與大皇子勾結。
這一點就壓制住了大皇子，他不得不在外面自己私組軍隊，私自訓練死士和殺手，自己建了血刹盟，隻是因爲傷了夜千曉，直接被秦無陌挑了。
損失慘重。
短時間内根本無法恢複無氣。
所以，逼宮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隻能從老皇帝身上下手，本來已經商定好了讓金琪琪一杯酒毒死老皇帝的，現在金琪琪也不被老皇帝信任了。
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也讓秦無華不得不收斂幾分，隻是惱火與夜千曉有往來的任何人。
隻因爲夜千曉一心扶持的是秦無陌。
“還有什麽問的，一定是這些狗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毒害主子，應該杖責而死，挂到城門上暴屍三日。”秦無華覺得這些奴才礙眼，覺得這裏的所有人都礙眼。
心下的怒意難平，隻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洩了。
“這是王府的事情，臣女就不插手了。”夜千曉随即帶了衆人出了王府，更将使喚醫女光明正大的接走了。
可以說是狠狠的打了秦無華一個大耳光，很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