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怎麽可能……”秦無華想上前，卻沒敢動，他現在也想不通了。
“有什麽不可能。”秦無陌哼了一聲：“毒醫已經驗過了，也搜過身了，祁夜小姐要怎麽給皇後下毒呢？這是在坤甯宮。”
這的确是說不通。
“好了，都退下吧。”老皇帝心煩，擺了擺手。
現在夜千曉已經沒有嫌疑了，當然要放人離開。
畢竟還有左相。
“父皇！”這時秦無華也絕望了，他再還疑夜千曉，也要有證據，這裏是坤甯宮，人是他們請來的，而且在這裏，一定是皇後更強勢。
沒有用餐，沒有用茶，夜千曉隻是挨打的那位。
秦無華一邊說着一邊跪到了皇上的腳邊：“求父皇救救母後！”
一邊說一邊磕頭，十分用力。
“毒醫都在這裏了。”老皇帝揚手指着太醫院的人，已經滿滿跪了一地。
他們還沒有聽到老皇帝下達死命令，倒是都少了幾分擔心，由此可以看出來，皇後在老皇帝心裏沒有什麽地位。
“皇上，國舅爺求見。”這時大太監走到老皇帝面前壓低聲音說道。
皇後出事，國舅府一定會急了，他們可是息息相關的。
不等皇上傳喚，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不過也讓老皇帝也有些煩，本來金琪琪的事就讓他無法靜下心來，現在一樁樁的都是心煩事。
“讓他們到書房等朕。”老皇帝沉聲說着，面上沒有表情。
秦無華還在腳邊，咬牙說着：“父皇，祁夜小姐能醫好母後，一定能。”
他現在也沒有辦法了，隻能低下頭了，今天不管怎麽樣，就是求，也要讓夜千曉救活皇後才行。
沒有皇後，他要奪這儲君之位，可是難如登天了。
“這……”老皇帝看了一眼夜千曉，對于顧文都給夜千曉打下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此時也頓了一下：“祁夜小姐，你看皇後的病情能醫好嗎？”
倒是商量的語氣。
“回皇上，臣女也不敢保證，隻能看看情況怎麽樣了。”夜千曉頓了一下，不急不緩的說着，從始至終都淡定如初。
她當然不能一口應承下來，那樣就沒有後路了。
也不能拿捏着秦無華了。
“張太醫，準備一下。”老皇帝的表情也沒有什麽變化，似乎能不能救活皇後都沒關系的樣子，根本不放在心上。
“讓瑞王爺留下來吧。”夜千曉輕聲說着：“可以随時知道皇後娘娘的情況。”
她自是不會讓秦無華置身事外的。
老皇帝沒管那麽多，将一切都交給了太醫院提點：“祁夜小姐需要什麽，盡管讓太醫們送過來。”
“是，萬歲爺。”對于皇上這種漫不經心的态度，夜千曉也是心裏有數了，一邊向後殿走去，秦無陌也沒有離開，反倒是左相随老皇帝離開了。
皇上離開後，後殿裏就餘下夜千曉，秦無華，秦無陌，還有躺在那裏的皇後。
氣氛有些微妙，幾個人都不說話，夜千曉坐在那裏給皇後号脈，一張臉十分嚴肅，沒有一點點的表情變化。
秦無華根本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來，隻能狠狠瞪着他。
他明白，夜千曉是有意如此的，上一次左相中的也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了，她都能将他從閻羅殿拉回來了，皇後這裏卻就不敢保證了。
秦無華沒有坐着，隻是站在那裏，視線剛好能落在夜千曉的手上。
不多時，太醫院提點走了進來，倒也對夜千曉畢恭畢敬的樣子：“祁夜姑娘，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
倒是打破了一室的甯靜。
“先備些開水和毛巾，再準備一套銀針，燒酒，燭火，柳葉刀，紗布……”夜千曉一一說着：“再備一些麻沸散。”
這些東西，似乎與解毒沒有太大的關系，一時間太醫院提點也有些懵，不過皇上吩咐過，他自然不敢怠慢，心底卻有些鄙夷。
一個深居簡出的女子，能懂什麽醫術？不過是傳言罷了。
此時在衆人看來，就是皇上不在意皇後的死活，随便交給一個丫頭救治。
不過，這太醫院提點也明白，以他的醫術一樣也是醫不好皇後的。
心下也是矛盾重重。
秦無陌穩如泰山，沉着臉站在那裏，他明白，隻要夜千曉想，就一定能醫好皇後，若是夜千曉不想，皇後的餘生可能都隻能在這張床上度過了。
想到皇後當年害死了自己的母妃，還有那剛出生的嬰兒，他就恨之入骨。
恨不得讓皇後再也不要醒過來。
讓皇後這樣死了，真的太偏宜她了，應該讓她多吃些苦頭，至少也要讓她看着她爲秦無華争來的一切都消失無蹤。
本來想置夜千曉于死地的皇後，現在卻躺在這裏，任夜千曉宰割。
甚至都不是三天河東，三天河西。
隻是一天，就是如此的局面。
“皇後中了什麽毒？”見夜千曉似乎平靜的沒有什麽起伏的表情，秦無華忍不住了。
“毒箭木！”夜千曉也實話實說。
“那是……”秦無華對毒藥并不了解，知道了也是白搭：“什麽？”
“或者，懷柔姑娘能告訴你的。”夜千曉對他展顔一笑，一臉的嘲諷，這個毒還是東方栩從曲瑩那裏得來的。
她當時隻是留下了一些。
怎麽了沒想到會用到了皇後的身上。
要下毒，她有太多的辦法了，根本不會被任何人發現，而且她今天進宮，當然會将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留在王府了。
這宮裏本來就是非多，她也是猶豫了很久來的，更是小心謹慎。
懷柔會使毒，秦無華自然是知道的，現在被夜千曉這樣一說，面上就有些挂不住，握了握拳頭，卻無話可說了。
他的确是要問清楚的。
“皇後怎麽樣了？”秦無華也不死心，又問向夜千曉。
夜千曉則停了手中的動作，看了看秦無華，又看了看秦無陌，她其實也在考慮應該讓皇後上怎麽樣，這樣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應該讓她與世長辭才對的。
可是，她即然要替皇後解毒，就得做點什麽，不然皇上那裏無法交待。
見秦無陌還是沒有表情，他每次見到皇後都是如此，他恨不得殺了皇後，能有什麽其它的表情。
“臣女也不敢保證，隻能是盡力了。”夜千曉又低聲說道：“這可是見血封喉的毒，這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神仙怕也救不了皇後娘了。”
隻是點了一下，告訴秦無華，耽誤了太久的時間。
而這，卻隻能怪皇後自己，發現雙手發黑時，就不要再說那些沒用的了，直接傳人醫治，效果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