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妾來,有一事相商。”東方栩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夜千曉,面色沒有絲毫變化,視線在她的手指上閃過,也沒有再看。
東方傲看了一眼夜千曉,又看了看兩個婆子,擡了擡手:“繼續,朕一會兒再來。”
東方栩的面色不自然的緊了一下,袖子裏的手也捏的更緊了,與東方傲一前一後出了天牢大門,東方栩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東方傲看着東方栩:“你要爲她求情?”
“皇兄,宮裏還有幾個案子沒有查出來,如果她死了……”東方栩的确是來求情的。
他看中的是夜千曉的毒術和醫術,在這東方皇朝絕對沒有第二個。
“沒有她,案子不查了嗎?太醫院的毒醫是做什麽用的?”東方傲的火氣更大了,瞪着東方栩:“皇弟如果要求情,就替朕問出大秦質子的所在,拿不下質子,她,必須死。”
對夜千曉的恨意,竟然因爲東方栩的求情更增了幾分,此時更是咬牙切齒的說着。
“皇兄,你們也是夫妻一場啊。”東方栩心口隐隐作痛,他也沒想到東方傲會這麽狠,竟然對夜千曉用針刑。
“哼,你明知道,朕是迫不得已才娶她進宮的,朕早就等着這一天了……”東方傲的面色更黑了幾分,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站在那裏的東方栩有些不穩,直視着東方傲:“皇兄,還有夜家!”
“夜家,已經自身難保了。”東方傲冷哼,這一次他要斬草除根,永決後患。
“皇弟要是沒有别的事情,就退下吧。”東方傲根本不給東方栩任何說話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搬倒夜家,除掉夜千曉和秦無陌。
這幾日封了皇城,四處搜查秦無陌,竟然無意間讓東方傲查到了秦無陌在皇城的那些鋪子,更查到了他手中的勢力。
隻是一切都太晚了,那些鋪子已經人去樓空,秦無陌在暗中的勢力也全部轉移了。
有這樣一個人就在皇城,東方傲竟然一無所知。
現在想想,他還有幾分後怕。
所以,他一定要除掉秦無陌,不管用什麽辦法,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個秦無陌真的是危險的存在,特别是還與夜千曉有着絲絲縷縷的關系,這樣對東方皇朝來說,更危險。
如果不是他發現的夠早,哪一天秦無陌就占了他的帝王宮了。
“皇兄……”東方栩不死心:“一定要這樣做嗎?”
“是。”東方傲點頭,不容置疑:“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東方栩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臣弟能讓她說出質子的下落,皇上可否能饒她一命?”
“不能。”東方傲的火氣更大了:“你爲何要爲她出面?”
心底隐隐泛着怒意,這不是東方栩第一次爲夜千曉求情了。
他有些無法接受。
“臣弟……隻是覺得她對東方皇朝有用處。”東方栩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對外宣布皇後已死,已處決,然後讓她留在你的身邊爲你出謀劃策,解毒治病,何償不好?”
“她?”東方傲冷哼:“她的心裏根本沒有朕,怎麽會爲朕出謀劃策?讓她爲朕解毒?隻怕她會親手毒死朕吧。”
他在夜千曉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愛意了。
隻有陌生,和冷漠。
他甚至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夜千曉竟然對他沒了一點點的在意。
有的隻是恨意了吧,雖然掩飾的極好,卻騙不過東方傲。
“其實,這隻能怨皇兄……”東方栩歎息一聲,搖了搖頭,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知道勸說無益,隻能失望的轉身離開了。
留下東方傲站在陽光下,眼睛有些睜不開,因爲陽光太刺眼了。
這時,牢房裏傳出一聲慘叫,再沒了聲音。
東方傲的身體不自覺的僵住,頓了一下,才轉身走進了天牢,面色低沉,眸光冷漠,看着倒在地上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夜千曉:“來人,提一桶冰水,潑醒。”
他今天鐵了心要查出秦無陌的下落。
直到夜色降臨,東方傲才出了天牢,卻沒有從夜千曉的嘴裏得到一個字。
幾桶冰水潑下去,夜千曉都沒有醒過來,兩個婆子這才作罷,出了牢房。
另一邊,兩個婆子也在狠狠抽打着紅葉,想從她的嘴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是紅葉與夜千曉一樣,一個字也不說,隻是不斷的傳出慘叫來。
她也怕這皮肉之苦,可是爲了夜家,爲了夜千曉,她必須咬牙忍着。
夜千曉是被煙嗆的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天牢裏火光映人,牢裏的犯人都不斷的叫罵着,牢頭和獄卒急得不斷的呼喝,卻無法進來滅火。
牢房的鐵欄杆被搖得“铮铮”直響,卻怎麽也搖不斷,裏面的喊聲越來越弱,越來越低……
夜千曉也無助的坐在稻草堆上,她的十指皆廢,身上全是鞭痕,連搖晃鐵欄杆的力氣都沒有,隻有等死了。
火越燒越大,東方傲和東方栩趕來時,天牢的大門都被燒榻了,就是輕功再高強,也不敢闖進去了。
“皇後人呢?”東方栩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多了幾分陰森,怒聲喝問。
牢頭和獄卒都搖了搖頭,齊齊跪了下去。
“怎麽會失火?”東方傲也冷冷喝問,直直瞪着大火中的天牢,火舌舔舐着一切,毫不留情。
獄卒和牢頭都低着頭,狠狠低着,就差将額頭抵在地面上了。
“啊……”裏面的慘叫聲不斷的傳出來。
這時更有一陣瘋狂的笑聲傳出來:“東方傲,你永遠也别想知道秦無陌在哪裏,永遠也别想……”
那樣決絕,卻又那樣無助。
東方栩聽着這笑聲,猛的就向大火裏沖了進去,卻被幾個侍衛死死攔下了。
而東方傲則呆呆站在那裏,望着大火,眼底一片茫然,更有些麻木,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已化作一片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