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容子楓一身龍袍威風凜凜,玉珠金冠束頂顯得他氣宇軒昂,此時,他正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殿下的群臣。
其中,還有那一襲妖孽紅衣,無訛卻平民之身的夜淩寒。
對此,諸大臣當然是頗爲不滿。
原本夜淩寒破格在容子楓身邊協助,這就已經是對先祖條例的大不敬了,現如今,竟然允許他公然站在朝堂之上。
簡直是豈有此理!
“衆卿,今天,朕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各位的意見。”
容子楓掃視着群臣的神情,而頓時,王笠恒便拱手站出來,恭敬的笑道,“皇上,您有什麽吩咐,直接說與臣等便好。”
王笠恒此人,有奶便是娘,他不管誰當皇上,也不管皇上如何,反正,他就隻聽皇上的話。
“對啊,皇上,您的有什麽事情,請直接吩咐,”
陳智也站了出來,笑的滿臉的狗腿。
身爲工部尚書,他的官位也不算低,但是上一次,他捧着自家女兒送到北安王府去,卻被趕了出來,這件事情讓他非常生氣。
所以,但凡是容子楓有什麽需求,他就一定要往上湊,拼命的往上湊,一旦能逮住機會,他就要趁機将那個世子置于死地。
反正,皇上也不願意受制于人,若是他在這方面立了功的話,說不定,晉升的機會可就這麽來了呢。
“嗯。”
容子楓聽了這二位的好話,心中便愉悅起來,于是,便又說道,“一直以來,夜公子爲朕分憂解難,對南翌的朝堂穩定,也有很大的貢獻。”
說着,便又看向了夜淩寒,面上也閃過了一絲興奮道,“所以,朕決定,讓淩寒來做右丞,協助左丞大人一起,與朕共築這南翌的繁華。”
這可是他第一個親自提拔的官員啊!
同時,這也是他心腹人手的不二人選,有了他,自己就一定可以将容世旸除去,以絕自己的心腹大患。
“皇上,臣以爲不妥!”
禮部尚書趙元禮也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皇上,先祖有令,四權貴不得入仕爲官,您可萬萬不能破了祖宗禮法啊!”
說着,便暗中朝着自己的侍郎使了個眼色。
而頓時,容子楓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但夜淩寒卻是立于一旁,隻是低頭不語。
“大人,下臣以爲,您的觀點也過于陳舊了。”
侍郎胡清這一張口,容子楓的眉頭便又舒展了開來,随即,便欣慰的笑道,“胡侍郎,有何高見呐?”
“皇上,下臣竊以爲,祖宗禮法雖固然重要,但推陳出新卻也是必不可少的。”
胡清恭敬的笑笑,見容子楓面露喜色,便又繼續說道,“所以,隻要是皇上需要,隻要是南翌的朝堂需要,隻要是爲了我南翌能夠國泰安康,祖宗禮法就算是稍作修改,臣想着,先祖們也會寬慰的。”
實際上,胡清和趙元禮,都是夜淩寒安排在這裏,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極力要促成此事的。
一旦促成了,容子楓昏君的帽子,便也就扣上一半了。
“嗯,說得不錯!”
容子楓當即就是一拍龍椅的龍頭把手,滿意的點頭道,“胡大人此話,真是深得朕心,朕心甚慰,甚慰啊!”
“皇上說的對。”
王笠恒也湊上前來,頓時,趙元禮便又大聲道,“皇上,不可啊,左丞大人,你身居高位,就應該以斧正天子爲己任,爲什麽也……”
“趙元禮,你給朕閉嘴。”
容子楓冷着臉,打斷了趙元禮的話,但是,趙元禮卻仍是不死心,便又說道,“皇上,臣一片赤膽忠心,您可不能聽信了佞臣的讒言啊!”
“來人,拉出去。”
容子楓最不愛聽的,就是别人跟他唱反調,所以,便徑自擺了擺手,招來兩個侍衛将他拖了出去。
而就算是被拖出去,趙元禮卻還是不死心的在外面大喊着,于是,容子楓的心裏便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傳旨,讓趙元禮面壁思過去!一個月!”
容子楓怒吼着,心裏氣的恨不得直接喊了劊子手将他砍了頭算了。
可他也就隻是想想,因爲他很清楚,趙元禮是容世旸的人,他并不敢随意的殺掉,甚至,就連罷免也隻能想想。
因爲現在的他,實力尚且羸弱。
不過,因爲他這麽一喊,朝堂之上便也就此安靜下來,沒有人再敢說一個‘不’字兒了。
而對此,容子楓表示非常滿意。
這也是他片面用來印證自己皇威的一種方式。
“咳。”
容子楓威嚴的咳嗽了一聲,又冷冷的掃視了群臣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皇上聖明!”
胡清頓時便跪下來高呼了一聲,又不住的拜道,“皇上此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堪稱是萬古明君!”
“嗯。”
容子楓滿意的點點頭,便又吩咐道,“朕覺得,胡侍郎更适合做尚書,如此,你與趙元禮便換一換吧,好好教導他如何爲官,如何爲臣。”
“是,謝皇上恩典!”
胡清當即便又拜着謝起來,拜的那叫一個五體投地。
而容子楓今日聽了許多的好話,心中不免有些飄飄然起來,于是,便又點點頭吩咐道,“今天就換了官印吧,順便,也爲夜右丞準備一下授印的儀式。”
淩寒是他心中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得盡力将最好的給淩寒,這樣子,淩寒才能更好的幫助他,将南翌重新奪回到他的手心兒裏。
“遵命!”
胡清谄媚的一笑,又是三叩九拜的,而這時候,夜淩寒卻是終于開口了。
“皇上。”
夜淩寒笑的一臉意味深長,而見狀,容子楓便急忙問道,“淩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要求?”
“不。”
夜淩寒從一旁走到了殿下,站在正前方沖着他恭首一拜道,“皇上的恩德,淩寒沒齒難忘,所以,便也隻有盡心盡力爲您效勞。”
然後,将你送進萬丈深淵便好。
父債子還嘛。
“好,好!”
容子楓不由得撫掌笑起來,心中一塊大石頭也終于落了下來。
他知道,夜淩寒的心裏頭一直都有個結,所以,他想要做些什麽彌補一下夜淩寒,這樣子,他也才會體會到自己的真誠,也會對忠心耿耿。
但可惜的是,他這算盤終究是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