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故弄玄虛,其實,是想要那些曾經暗害蘇方域的人,心中急的牙癢癢,但是卻都找不到她們娘倆兒。
也就是說,實際上,蘇方域的妻兒早就失蹤很長時間了。
對此,程流錦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離開之前,那婦人卻還是告訴他們,之前聽說過他們母子在明縣出現過,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多謝了,大娘。”
程流錦有禮貌的道謝,但那婦人卻是四仰八叉的倚在牆角,心累的擺擺手說道,“夫人啊,謝您留我老婆子一命,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也得趕緊挪個地兒,再這樣下去啊,老命非得交代咯。”
“如此也更好。”
程流錦笑着點頭,便拉着容世旸的衣袖笑道,“我們走吧,得趕緊去明縣看看,萬一有希望就一定要保護他們。”
“嗯。”
容世旸又淡淡的瞟了一眼那婦人,便和程流錦相攜而去,而清風也又從懷中掏出塊銀錠來,放到婦人的手中,這才急忙回身再追随了上去。
“公子,我們要去明縣?”
見容世旸和程流錦都不急不躁的走在街上,清風便不由得有些奇怪,而程流錦卻是笑笑,“對,當然要去。”
“啊?”
清風不解,容世旸便看着程流錦滿眼寵溺的說道,“不止要去,而且,還要帶上那位婦人。”
“以及她兒子。”
程流錦笑嘻嘻的接了話茬,容世旸便又輕輕點頭,可是,清風卻是越來越糊塗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過,程流錦卻是笑而不語,徑自沖清風說道,“準備馬車吧,我們接着那位大娘一起走。”
“啊?”
清風更加疑惑,但卻還是點點頭去照辦,而容世旸便笑着問她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提起這件事情這麽激動,想必一定是與蘇方域的關系匪淺,沒有極其親密的關系,是不可能會有這樣子表現的。”
程流錦得意的晃晃腦袋,又挑眉笑道,“當年,若父王的罪名是通敵叛國,想來,被扣上黑鍋的蘇方域,應該也會被齊國皇帝給予一樣的罪名,叛國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但這婦人卻說,很早之前,妻兒就被人帶走了,這說明,有人救了他們,而且,還讓他們就活在齊國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掩人耳目,不過,爲了不暴露,他們應該是分開的。”
“嗯,聰明。”
容世旸刮刮她的鼻子,而這時候,清風也已經駕着馬車跑了過來。
“上車吧。”
容世旸扶着她上了車,便對清風吩咐道,“走,回去。”
“是。”
清風答應着便将馬鞭高高的揚起來,動作利落的趕着馬車沖着剛剛的小巷子飙了過去。
但是……
程流錦一下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婦人無力的倒在巷子的牆角,死死地睜着眼睛,嘴巴也張的大大的,嘴角挂着一縷鮮血,而她的胸口部分,一個血窟窿正汩汩的流出刺眼的鮮血來。
“大娘!”
程流錦的心口頓時就是一窒,随即慌慌張張的下車來,沖着那婦人飛撲過去,但不想,那婦人卻是早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這……”
看着婦人尚還溫熱的屍體,程流錦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乖。”
容世旸走近,将有些恍惚的程流錦接住,輕輕的拍着背安慰。
可是,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而已,這婦人竟然就這麽死了?
到底是誰殺了她!
亦或者是,有人跟蹤他們!
“公子,夫人,你們快看!”
正在這時候,仔細查看屍體的清風突然發現了一絲端倪,便将屍體挪開了一些,把屍體身下的一處指給他們看。
“這是……”
程流錦不由得愣住,因爲,就在屍體的身下,有一個用鮮血寫成的字,慕。
“慕?”
容世旸微微蹙眉,而這時候,清風已經飛快的将地上的血迹用腳抿去,就好像,那個字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屍體的身下似的。
“吩咐人去查。”
見程流錦緊皺着眉頭,容世旸便沖清風吩咐着,“去明縣,查名字裏有慕的人,姓氏是慕的也不放過。”
“是。”
清風點頭應下,便又聽到程流錦淡淡出聲道,“厚葬她。”
“是。”
瑾王府。
容明軒慵懶的倚在軟椅之中,手中把玩着一支點翠掐金絲的流蘇步搖,眸子裏的光明明滅滅的反複着。
這是母妃最喜愛的東西,他曾經答應董鶴,若是自己能夠成功登位的話,這支步搖便贈與他。
“王爺。”
正出神,董鶴的聲音便響起在跟前,容明軒擡起頭來,發現董鶴正笑意盈盈的站在面前,目光,落在那支做工精細繁複的步搖之上,似乎若有所思。
“如何?”
容明軒不動聲色的将步搖收進自己寬大的袖袍之中,斂起了眸中的情緒,而董鶴燦然的笑意,頓時也收了些,回歸到平日裏那般公式化的笑意。
“回王爺,已經殺掉了。”
董鶴自信的點點頭,又補充道,“請王爺放心,咱們的人會繼續跟着北安王世子,等到将那蘇方域的兒子也殺掉,就可以借此沖皇上邀功了。”
先前,和容世旸合作不成,所以,容明軒便隻能退而求其次,扼殺容世旸的生路,讓那件事情高枕無憂,借此機會向皇帝證明,他才是那個最貼心的兒子,同時,也是最适合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
“嗯。”
容明軒懶懶的應了一聲,卻就此沒了下文,見狀,董鶴便又笑道,“王爺,就不怕程小姐知道了,傷了美人兒的心?”
頓時,容明軒的面上就布滿了陰鸷。
“董鶴。”
容明軒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而董鶴卻仍是笑意不減,恭敬的答應道,“是,王爺,您還有何吩咐。”
“本王似乎說過,你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若是懂得夾起尾巴做人,便再留他性命,如若不然,便還是直接剮了,也省的自己看見他就煩。
“是,王爺。”
董鶴恭敬的點頭,這話他從未忘記過,但是,如果能用他的死,來換得王爺的前途無量,還有娘娘的遺願實現。
那麽,這是一件非常劃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