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錦想不通,到底狼這種生物,對于圓圓的大月亮是多麽的情有獨鍾,昨天十五,今天十六,月亮都是又圓又大的,看起來分外的可口。
于是,一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小黑便前爪扒着窗口,大尾巴也豎了起來,張着嘴巴對着窗外的大月亮一口一口的嚎着。
對此,程流錦隻覺得心中有一千句mmp要講,容扒皮的腦子是被門給擠了吧,竟然送她一隻狼崽子!
“嗷嗚!”
小黑又是長長的一嗓子,程流錦明顯的感覺到,窗框都被它吼的震了震,頓時,程流錦覺得自己心累的有點想哭。
明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
十四那天,爲她過完了生日之後,容世旸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也是呢,她都要嫁給别人了,而且也不願意跟他走,人家幹嘛還要義無反顧的出現在這裏?
但這時候,小黑的聲音卻是突然變了調。
“嗷!”
小黑這一次吼的聲音,比着之前都要大,而且,還帶着一股兇惡,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
‘嗖’!
一粒小石子帶着破空聲而來,直直的射向小黑的大腦袋,情急之下,程流錦隻好順手将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
‘咚’。
‘啪’!
有了茶杯的緩沖,小石子被撞的偏離軌道,打在了窗框上,而那茶杯也應聲而碎,一半摔下了樓去,另一半在窗内碎成片。
随即,一個人影竄了進來落在窗内,而小黑也已經張着大嘴撲了上去,狠狠地咬住了這人的衣擺。
竟然是容明軒。
“真是沒有想到,瑾王殿下竟然還有夜闖民宅的怪癖。”
程流錦并沒有喊停小黑的動作,反而是有悠閑的坐了回去,一手托着下巴,眉宇間全是嘲弄。
“本王隻是來闖一下程老闆的香閨罷了。”
容明軒面不改色,唇角始終挂着一絲微笑,而小黑卻是毫不客氣的開始宣示主權了,這個男人誰啊!
“啊嗚!”
小黑一口就咬爛了容明軒绛紫色的華貴長袍,可畢竟沒有咬到肉,或許是覺得不過瘾,于是,小黑便又再一次的張開了自己的大嘴,沖着容明軒的小腿咬了過去。
而這一次,程流錦仍舊是沒有阻止,但容明軒卻是笑笑,微微一個閃身,避開小黑的大嘴巴之後,同時一根食指屈起,輕輕的在小黑的大腦袋上一敲,頓時,小黑便哀鳴了一聲,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呵。”
程流錦一聲冷笑,她知道小黑隻是暈過去而已,但是,換做容扒皮的話,卻絕對不會這麽做。
但容明軒卻隻是盯着她說道,“程流錦,本王還欠你一個要求。”
“嗯,然後呢?”
程流錦打了個哈欠,明顯是心不在焉,可容明軒并不打算放過她,便又冷聲說道,“你可以不嫁的。”
而這話一出,程流錦伸着懶腰的動作便戛然而止,靜止了一下。
“瑾王殿下,這種玩笑還是不要再開的好。”
程流錦微微蹙眉,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被這個瑾王給盯上了眼,也更是沒有想到,容明軒會爲此而來找她。
“程流錦,你應該明白,本王可并不是在說笑。”
容明軒緊緊的盯着她,絲毫不放過她每一個細小的神情變化,見程流錦笑的直搖頭,便又沉聲說道,“北安王府能給你的,本王也照樣可以給你,甚至,還能更多,隻要是你想要的……”
“瑾王殿下。”
程流錦擺擺手打斷了他,也終于正色起來,“我想,殿下你可能搞錯了什麽,我程流錦并不缺錢,也不貪圖什麽榮華富貴,隻不過,不想背上一個嫌貧愛富、背信棄義的罵名罷了。”
“北安王府并不是你的良栖之地,這世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容明軒似乎話裏有話,但程流錦卻并不打算問他,因爲,程流錦料定,若是在這個問題上深究,隻怕會被容明軒咬的更緊。
于是,她便隻是堅定的搖搖頭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是老天要讓我消亡,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呵……”
容明軒冷笑了一聲,定定的看着她,眸中閃過一絲陰鸷,“程流錦,你可不像是什麽信命的人,若是信命的話,你一定活不到現在。”
“那又如何?”
程流錦莞爾,不承認卻也不反駁,隻是笑的越發燦爛起來。
姐願意,你管得着?
“你一定會後悔的。”
容明軒仍舊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而程流錦卻仍舊是笑顔如花,雙手一攤道,“後不後悔,那是以後的事情,最起碼,現在我還沒有這個打算。”
“你簡直是執迷不悟。”
容明軒似乎終于不悅起來,但程流錦卻并不理會他的情緒,隻是點點頭笑道,“多謝誇獎。”
“你!”
容明軒的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眉間的陰郁也越積越厚,這世上,還沒有什麽是他得不到,包括面前這個女人。
“不送。”
程流錦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看得出他非常生氣,于是,便擺擺手示意他還是早些離去吧,不然,程流錦擔心他能把自己的茶樓給拆了。
而對此,容明軒隻是皺着眉頭看她一語不發,程流錦也不理,就大大方方的讓他看,自己卻是起了身,走到一旁的衣架前,整理起了今天剛剛送來的喜服。
喜慶鮮豔的正紅,加上華貴溢彩的金色,再配以各種吉祥圖案的暗紋印花,容明軒的目光也轉過去,眸中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
不得不承認,這件喜服真的很美,穿在她的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本王的承諾一直有效。”
容明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随即,便再也沒有了動靜,程流錦回頭看去,發現窗前已經空蕩蕩的再也沒了人。
“真是抱歉。”
看着空蕩蕩的窗口,程流錦不由得無奈搖頭笑着,“不過,謝謝。”
其實,她有些高興,還有個人在她大婚之前來勸她,隻是,這人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人罷了。
真的已經結束了吧。
容扒皮,再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