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仍舊是程流錦所熟知的肯定語氣,于是,她便也隻是輕輕點頭,而容世旸卻又說道,“起來吧。”
“做什麽?”
程流錦張了張嘴巴,卻隻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音,好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的難聽,随即,喉嚨便是一陣刺痛,容世旸便解釋道,“大夫說了,你不可以再說話了。”
“嗯。”
聽到容世旸這樣子說,程流錦便有點點頭,表示了解了,當時大喊一聲,隻不過是無奈之舉,她可沒想到,容世旸竟然會在這時候出現。
早知道他在一旁的話,自己就光等着看多好。
“走吧。”
容世旸将她扶起來便要往外走,而程流錦也不問他,隻是一個勁兒的跟着走,一個是她現在想問也問不了,再一個是因爲,她相信容扒皮不會害她的。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要做什麽!”
而果然,容世旸帶着她去了小院中最偏僻的那一間,而一進門,便看周玲兒被綁在椅子上,腦袋上還套着黑色的布袋。
當然了,讓程流錦最驚奇的一點是,一旁的屏風後面,柳潆洄正滿面寒霜的盯着屏風,目光如炬,似乎要透過屏風直接将周玲兒的身上盯出個窟窿。
柳潆洄竟然要當面看着周玲兒受審?
想到這裏,程流錦便回頭看着自己身後的容世旸,但卻意外的發現,他已經用面巾将自己的臉蒙了起來。
見狀,程流錦便自己朝着屏風後走去,坐在柳潆洄的身邊。
“小七,你去。”
“是。”
聽的容世旸一聲令下,門後便閃出一個同樣蒙面的黑衣人來,上前去将周玲兒頭上罩着的黑布袋扯下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告訴你們,我師父可是柳潆洄柳先生!”
好不容易重見光明,一見到面前站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周玲兒便憤憤的大喊起來,這話一出,就聽的屏風後面的柳潆洄面上一黑。
這簡直就是狐假虎威!
“周小姐,我們請你來,是想要問一件事情。”
被喊做小七的黑衣人得了容世旸的一個眼神,于是便問道,“請問,程流錦小姐遭到陷害的事情,是你一手導緻的麽?”
“哼。”
周玲兒不禁就是一聲冷笑,終于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麽會綁在這裏了,于是,便又不屑的笑道,“原來,你們是程流錦那個狐狸精找來的幫手。”
“請你放尊重。”
小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屏風,又小心的回頭看了看自己背後,一直站着不說話,但眼神就已經足夠殺死人的容世旸,隻覺得背上就開始呼呼地冒冷汗。
這周玲兒還真是大膽啊,竟然敢這麽說程二小姐,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哼,是我又怎麽樣,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我啊!”
周靈兒頓時便開始叫嚣起來,一雙水波粼粼的眼睛裏,不住的劃過明顯且強烈的憤恨,要不是程流錦這個賤人的話,她怎麽會被冷落!
“周玲兒,你當真以爲我們不敢?”
小七皺了皺眉,随即便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周玲兒的臉上,将她扇的暈頭轉向的,就連眼神都直了起來。
所以說,這就是普通弱女子和程流錦的區别了,隻是一巴掌,周玲兒就已經這個熊樣兒,但程流錦能在自虐式的刺激下還保持一般清明的頭腦,可想而知這是多麽的不易。
“我告訴你,你們最好趕緊将我送回去,不然,我師父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報官尋我,到時候,你們就吃不了兜着走!”
腦子迷糊了一會,周玲兒總算是将腦中那‘嗡嗡嗡’一窩亂蜂般的感覺甩去,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小七,竟然敢打她,要不是被捆着,她就飛撲上去将這個混蛋的鼻子咬下來!
聽到這裏,程流錦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柳潆洄,不是幸災樂禍,隻是同情,同情他一直以來真心相對,甚至是視如己出的學生,其實他根本一點兒都不了解。
“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小七可沒工夫和她打口水仗,于是便又擡起手來,示警般的威脅着她,而果然的,見到小七的動作,周玲兒便禁不住就縮了縮脖子。
但即便是如此,周玲兒卻還是梗着脖子大喊着,“沒有人指使我,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我就是讨厭她啊!”
媽賣批。
程流錦心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丫我招你惹你了啊,你又讨厭我……
“真的如此麽?”
小七不禁冷笑起來,又緩緩的說道,“經我們調查,你和右丞府的七小姐,關系很是要好呢。”
“是又如何。”
周玲兒仍舊是理直氣壯的,随即便又說道,“就是我告訴她,程流錦要離開的,也是我,買通了一個車夫讓他将程流錦帶走的,怎樣!”
‘啪’!
小七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又扇在她的臉上,這一次倒是左右對稱了些,隻不過,腫的豬頭一樣的臉,當真是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這才容世旸看來,卻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意思,若不是爲了讓柳潆洄明白一切,自己便下令将她直接結果掉了。
“哼,你們打啊!你們就算是打死我,程流錦也已經身敗名裂了,沒用的!”
周玲兒仿佛瘋了一般的大喊着,而這時候,屏風後的柳潆洄卻是突然就站了起來,因爲情緒太過于激動,導緻他一下就将面前的屏風給踢到在地。
于是,随着噼裏啪啦的一通響,站着的柳潆洄,還有坐着的程流錦,就齊刷刷的暴露在了周玲兒的面前。
“師……師父?”
周玲兒不由得将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萬萬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就坐在屏風後面!
還有那個賤人程流錦,竟然和師父坐在一起!
“玲兒,你太叫爲師失望了!”
柳潆洄氣的肩膀都發抖起來,一根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周玲兒的鼻子大吼着,“你這樣子,教我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那你爲了一個賤人就不給我和程盈悅上課,你就對得起我的父母了嗎!”
周玲兒也瞪着一雙眼睛,恨不得要吃了柳潆洄,師父變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對自己學生疼愛有加的柳先生了!
“你!”
柳潆洄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根本就想不到,周玲兒竟然是這麽想的,最後,幹脆一甩衣袖轉身離開,隻扔下一句話,傳進了周玲兒的耳中,“流錦先生,從今天起,她就不是我的學生了,冤有頭,債有主,要殺要剮,都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