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傳十十傳百的,程流錦不見了這件事情,便從天黑了還沒回府,演變成了和野男人私奔,以及早就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等多種版本。
不過,見京中流言四起的,王秀清卻是滿意的笑笑,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程流錦這個賤人,這一次即便是不死,也不會再有臉在這個世上活下去了。
而此時,身邊陣陣琴聲傳來,王秀清便微笑着看向了一旁的程盈悅,心中甚是欣慰。
程盈悅跪坐在琴前,見狀,便一邊動作輕柔的撫弄着琴弦,一邊得意的問道,“娘,如何?”
見她問了,王秀清便歎了口氣,有些感慨的說道,“我的悅兒真是長大了,要不是早就知道,娘簡直不敢相信,這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出自你的手筆。”
“什麽,悅兒,這是你做的?”
聽聞此言,正在喝茶的程盈雪手中登時就是一頓,滿臉驚訝的看着撫琴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的程盈悅,隻覺得,自己才認識自家這個親妹妹似的。
這麽高明的計謀,竟然是悅兒想出來的!
可爲什麽這件事情,她卻一點都不知道!
而見她滿臉的驚異,程盈悅便停下手中的琴,沖她笑道,“姐姐,娘說你很快就是太子妃了,所以,不應該再經手這些事情,太子殿下愛的,是一個善良溫柔又正直的程盈雪,所以,這樣子的事情,便由我和娘親代勞。”
“這……”
程盈雪禁不住愣了,她從來都沒有想到,母親和妹妹,竟如此的爲她着想,她何德何能,竟然能有如此爲她細心的母親和妹妹!
想到這裏,程盈雪的眼眶竟濕潤起來。
“傻孩子,你哭什麽?”
王秀清溫柔的将她攬住,一手替她拭去淚水,又輕聲的哄道,“其實,母親做這些,也并不是沒有私心的,隻盼着,你有個好前程之後,把你妹妹照顧好,畢竟,你們是親姐妹。”
“母親,我知道了。”
程盈雪哭的泣不成聲,而程盈悅卻也是走上前來,笑嘻嘻的說道,“姐姐,你以後就是太子妃了,可不能再這麽哭了呀。”
“嗯。”
程盈雪低低的抽泣,可心中卻是無比的愉悅,她相信,隻要是有母親和妹妹在身邊,之後的路途,她一定會走的更加安心。
别院。
暗室中,車夫已經哭的滿臉淚水,外加冒鼻涕泡,這使得程流錦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她生平最讨厭的,就是貪生怕死之徒,尤其是那些,明明喊着堅貞不屈,最後卻還是屈服于死亡的恐懼之下的人。
最爲可恥。
“說。”
一個字的震懾力,遠遠要大于長篇大論,而話說着,程流錦手中的刀尖,便又輕輕的拍在了車夫的臉上。
“我我我我都說!”
車夫緊閉着眼睛大喊着,聲音顫抖的像是被不斷晃動的篩子,“是右丞府的人讓我在那裏等着的!”
“右丞府的誰!”
程流錦的聲音陡然拔高,害她的人選,無非也就是那幾個,但是她明白,這幕後黑手,總歸是要走狗腿子的。
“是,是一個婆子,個子高高的……”
根本都不用猜,程流錦就知道,車夫口中的人,便是王婆子無疑,于是,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靜下來問道,“跟你怎麽說的。”
“她,她說,要賣給我一妻一妾,所以,讓我早早的在别院的後門等着,隻要等着來的人上了車,直接拉走就行了。”
車夫讷讷的看車程流錦在燈火下照耀的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就是‘咯噔’一下,那個混蛋老女人竟然坑他!
這樣子的女人,誰敢往家裏娶啊!
“你還花了錢?”
程流錦蹙眉,目光冰冷的盯着他,就好像是毒蛇盯住了獵物一般,看着車夫哆哆嗦嗦的的點頭道,“是……”
“多少錢。”
“十……十兩銀子。”
車夫結結巴巴的說着,程流錦便禁不住的又笑起來,王秀清還真是好算計啊,她程流錦和青靈兩個人,竟然隻值十兩銀子。
但這時候,程流錦卻是猛地想起來一件事情,剛剛,她聽到這車夫說,他要回去給老母親抓藥治病。
那既然如此,他又怎麽會有錢買媳婦?
想到這裏,程流錦的心中越發的不屑起來,這種混蛋,就應該槍斃一百次!
“爲了買媳婦,你花了你老娘的救命錢,嗯?”
見程流錦的目光又再一次的冰冷,車夫便又瑟縮了一下,支支吾吾好一會,又才有些難爲情的說道,“不,不是,我雖然花了給我娘留的買藥錢,但是,還有人也給我錢了……”
果然如此。
隻憑着王秀清母女,定然是沒法将這個局完成的,所以,她們還需要一個人在天音小築裏應外合。
而這個人,應該便就是将她要離開的消息透露給王秀清母女的人。
于是,想到這裏的程流錦便厲聲問道,“誰!”
“我,我不認識她!”
車夫哭喊着,見程流錦的刀刃在眼前又晃了晃,于是便哭爹喊娘一般的說道,“我隻知道那是個女的,長的賊好看,穿着個粉裙子,眉心還有顆紅痣!”
而車夫這麽一說,程流錦便迅速的在記憶中,找到了一個和車夫所描述的形象完全吻合的人,周玲兒。
雖然衣服顔色不一樣,但是,那眉心的紅痣,卻是不可能做的假。
“周玲兒。”
程流錦恨恨的咬着牙,恨不得将這個名字咬碎,她本以爲,當時周玲兒是得了柳潆洄的意,所以故意去那裏爲程流錦證明的,可沒想到,她竟然是爲了要害自己。
而見狀,容世旸便沖着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去查。”
“是!”
黑衣人答應一聲便飛快的離去,而程流錦的眸光卻是猛地一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來,沖車夫問道,“青靈是怎麽死的?”
“這……”
車夫很清楚,青靈和程流錦是主仆的關系,而且是非常好的那種,不然,程流錦定然也不會帶着她一起離開。
但是,自己做的事情要是說出來的話,啊裏還能有命在?
“說!”
見車夫驚恐的遲疑,程流錦便又是一聲厲喝,似乎要将整個密室都震踏,車夫沒辦法,就隻好哭着求饒說道,“小姐饒命啊,我明明花了十兩銀子,最後卻突然發現少了一個,我隻是一時氣憤,才把她給……”
“你把她怎麽了!”
“我,我覺得十兩銀子虧大發了,于是就扯了她的衣服,可……誰知道,沒幾下她就死了……”
‘嗖’!
“啊!”
短刀狠狠地紮進了車夫身下的某個地方,使得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喊叫,但這還不夠!
可即便是如此,程流錦卻不能殺了他,因爲,還得留着他,找周玲兒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