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于這一次的逃走計劃,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這件事情,除了柳潆洄,程流錦并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青靈也毫不知情。
她害怕青靈知曉之後,會一直提心吊膽的,這樣,反而是增加了露餡的難度,所以爲了保險起見,她決定,隻要到時候直接拉着青靈一起走就好了。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柳潆洄簡直是分外的給力,第二天的下午,便已經發出了琴會的請帖來,說是在城外,他的天音小築集合。
這一次的琴會,并沒有邀請太多的人,不善音律的人自然是參加了也沒有用,所以,程盈雪并沒有收到請帖,反而是身爲柳潆洄學生的程盈悅收到了請帖,當然了,程流錦的請帖,才是重中之重的。
而對此,程盈雪卻也有些不屑一顧,她覺得,自己已經是高貴的準太子妃了,所以,就不應該出去抛頭露面了,應該安心的學習更多皇室禮儀規矩,好等待着婚期定下,開開心心又風風光光的嫁到東宮才是。
所以,程流錦這種不知廉恥的人,盡管出去瘋跑好了,總有一天她會嘗到苦頭的。
但程流錦才懶得理會程盈雪等人的想法,在收到了柳潆洄的請帖之後,她便開始瘋狂的加班加點,将手上所有的五線譜全部都畫滿,足足寫出了五首大曲子的曲譜來,這些就已經足夠柳潆洄練習很長時間了。
至于以後嘛,若是有機會再見,她一定還會給柳潆洄寫很多譜子的。
不過,程流錦自己在這邊忙的熱火朝天,爲了逃跑大計一刻都不停歇,可清風卻是發現,今日的世子格外沉默。
北安王府。
“世子,您……怎麽了?”
清風試探着問了一下,可容世旸根本就不理他,隻是定定的站在荷池旁,出神的看着那唯一一支搖曳着的紅蓮,面無表情的樣子,使得清風根本就無從猜想,容世旸這到底是怎麽了。
于是,思前想後清風決定,去将南輕塵請過來。
而遠遠的看到容世旸的時候,南輕塵便也是不由得一愣,比起昨天來,容世旸周身散發出的冷厲,竟然比之前還要濃重,他擱在十米開外都能感受得到。
“世子,發生了什麽事情?”
南輕塵有些擔心的看着他,心道,好不容易世子終于有點笑模樣了,怎麽突然地,就又回到了這個樣子,甚至,要比之前的感覺還要更加嚴重?
可面對南輕塵的問詢,容世旸卻恍若未聞一般,仍舊隻是目光幽深的看着那支微風中不住搖擺的紅蓮,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南公子,交給你了。”
見狀,清風便歎了口氣,轉身一路小跑的離開,隻講南輕塵和容世旸留在荷池邊,他想,要是身邊沒有其他人在的話,大概,世子是可以對着南公子說出實情的吧?
好不容易,世子有些改變了,可不能再回到從前了啊。
南輕塵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于是,便又沖着他試探的喊道,“世子?”
“輕塵。”
久久的,容世旸終于從雕塑一般的狀态中活過來,聲音機械一般的冰冷,“她要走了。”
“啊?誰要走啊?”
南輕塵微怔,随即便回過神來,恍然大悟道,“世子,你是說,程二小姐要走?”
“嗯。”
容世旸淡淡的應聲,面上仍舊是泛不起一絲的情緒。
“那……”
南輕塵遲疑了一下,想了想之後,又試探的問道,“你,舍得她走?”
“她不喜歡這裏。”
容世旸微微搖頭,心中又說道,也不喜歡我。
不然,她一定不會那麽輕松的就說出要離開的話吧,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要留下過,她的心裏無時無刻都在想着要離開。
“哎呀,你留她了麽!”
“留她作甚?”
“你不留一下,你知道她是真的要走啊!”
南輕塵頓時就是一跺腳,心道,他原以爲,世子已經開了一些竅了,可沒想到的是,事情怎麽還是在原地踏步啊!
“她語氣堅決,不是開玩笑。”
容世旸終于将目光轉向南輕塵,眸中是化不開的寒霜,頓了一下之後,又說道,“既如此,我何必自取其辱?”
“世子,女人心,海底針,你可千萬不要妄自揣測啊!”
見他如此,南輕塵就不由得有些無奈的扶額,隻覺得有些心累,平日裏,世子殺伐果斷,遇事定能分析的頭頭是道,一絲一縷都不會含糊,可怎麽,一到了程二小姐的身上,就開始泛起糊塗來了?
“嗯?”
容世旸有些不解,看着南輕塵的目光陡然淩厲起來,什麽叫做他妄自揣測?
“唉……”
南輕塵縮了縮脖子,手中的折扇又‘嘩’的一下展開,狠狠地扇了幾下,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南輕塵這才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敢保證,你不去試一試的話,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南輕塵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胸中的焦躁舒緩了很多,其實,他真的快要控制不住的打人了。
世子也太笨了吧?
“試什麽?”
容世旸蹙眉,而南輕塵終于忍不住仰天長歎了一聲,“天啊!”
“……”
看着南輕塵已經滿臉崩潰的樣子,容世旸的眉頭就擰的更深起來,而南輕塵卻是猛然間的發現了一個事實,似乎,一眨眼之間,世子的智商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下來,而且,還摔得灰頭土臉的,這真叫一個慘啊。
想到這裏,南輕塵便又不由得無奈搖頭,“世子,你打算讓她留下嗎?”
“……嗯。”
容世旸愣了好久,才終于哼出一聲來,而聽到他答應,南輕塵便點了點頭說道,“接下來,照我說的做。”
“好。”
容世旸輕輕點頭,雖然不明白南輕塵要做什麽,但是,卻感覺到他非常有把握的樣子。
索性,便信他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