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回答,年與江積壓了整整一個會議時間的憤怒洶湧澎湃地順着他的心髒開始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瞬間沖擊到了他的大腦,理智被成功淹沒。
他繼續上前一步,逼得她無路可走,身子幾乎已經和她零距離緊貼,擡手焦躁地拂開她的胳膊,一秒鍾都沒有猶豫,俯身吻去。
百合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得不知所措,待意識到嘴巴上這兩片柔軟的帶着淡淡煙草味的東西是某位正在氣頭上的大領導的雙唇時,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條件反射地去掙紮,奈何他的雙手早已經牢牢地鉗制住了她的手腕,她毫無動彈之力。
清新,甘甜,味道簡直美妙極了!
年與江的強吻一開始帶着懲罰,卻在品嘗到了她唇齒間的香甜之後,貪婪地想進一步攻城略地。
“嘶”
年與江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狠地咬自己一口,吃痛地放開了她。
也對,之前每次都是面對醉得一塌糊塗的她,沒料到這個已經被自己陰差陽錯享受過好幾次的小丫頭竟也會如此潑辣。
年與江眸子微閃,意味不明。
有憤怒,有興味,有滿足,也有意猶未盡......
百合此刻的心裏像塞進了一隻鳳陽花鼓,咚咚咚狂敲不止。
而她挂着淚痕的臉上,除了驚魂未定的恐懼,還有漸漸暈開來的绯紅!
他被她氣糊塗了嗎?
怎麽會……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他那萬惡不赦的唇瓣的味道更加熟悉……
百合不敢讓自己繼續漫無天際地胡思亂想下去,低下頭準備逃之夭夭,卻被他長臂一擋,單臂撐在牆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每次闖了禍隻會逃嗎?”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長長的羽睫略帶害怕地輕輕顫抖,他竟一點都氣不起來,挑了挑眉輕笑道:“下次再敢戲弄我,小心我用更厲害的方式懲罰你!”
“我沒有要戲弄您……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您智商那麽高,難道連這也看不出來嗎?”百合仰起臉,義正言辭地反駁他。
言落,她才醒悟面前這個被自己咆哮了的男人可是自己的大領導啊!
可是......他真真是個太霸道的男人!
霸道!不講理!
明明是欺負了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說她戲弄他!她甄百合有一百個膽子外加一百條命,也不敢戲弄他這個大BOSS啊!
念及此,百合挺了挺胸,更加理直氣壯地撅起嘴巴直視起他那雙捉摸不透的眸子。
年與江看着她倔強的小樣子,有種再俯身吻下去的沖動,但從舌尖上傳遞上來的隐隐痛感,讓他不得不先強迫自己忍住了這種不淡定。
“不管是被誰做了手腳,那也是你的失職!回去寫一份檢讨發我郵箱,如果明天上午我看不到檢讨的話,你明天也不用上來了!”年與江收回胳膊,淡淡地摞下一句話,轉身拿起外套,向門口走去。
百合呆呆地靠在牆上,腦子裏亂成了一團亂麻!
懊悔,自責,氣憤,驚恐,惱羞成怒……熬了一夜的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讓心情坐了一次豪華版過山車,她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怎麽?還想繼續連軸轉嗎?你想當勞模,我還不想背負虐待女職工的罪名!”年與江準備鎖門,見她還愣在遠處,狡黠地彎了彎唇。
“哦……”完全已經斷電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百合,茫然地應了一聲,捏着手裏皺巴巴的紙張,像一個僵硬的木偶一樣,走出他的辦公室。
一直到坐回了自己的床上,百合還處在發懵狀态,直到下班回來的江雨霏看到像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一眨不眨的她時,好奇地從她手裏拽出了那幾張寫着她是婊子的A4紙。
“我靠!百合你怎麽了?我爹不是說你做完通宵加班了麽?你不會吃錯藥了吧?”
江雨霏一臉錯愕,就算吃錯藥也不會這樣貶低自己吧?就算要貶低自己,在心裏默默鄙視一下自己就行了,還非要這樣拉風地敲在電腦裏再打印出來?
在江雨霏锲而不舍地搖晃和叫魂般地咋呼中,百合終于緩了過來。
當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公寓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記不起自己是怎麽安然無恙地從十五樓走回來,而不是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或者從樓梯上滾下來。
她着實被自己的狀态吓了一跳!
當看到雨霏手裏的紙上那皺皺巴巴的字體時,她無力地冷冷笑道:“我被人給耍了!跟你爹熬了一個通宵寫出來的講話稿,在開會的時候,被換成了這些東西……”
“什麽?”江雨霏顯然也大吃一驚,精緻的小臉立刻氣得皺到了一起:“奶奶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欺負到她奶奶我的頭上來了!”
百合努力擠出一絲笑:“沒事,你老爹沒有講話稿,照樣口若懸河。”
“就他那臭脾氣,沒懲罰你吧?他一向對下屬非常嚴格啊!聽說以前一個姐姐因爲用錯了一個标點符号,被他罰了一個季度的獎金,還罰她以後校對所有稿子!後來那姐姐一看到标點符号就犯怵!”江雨霏也不知是關心她,還是故意危言聳聽地吓唬她。
“沒……”想到他那個猝不及防的“懲罰”,百合的臉上兀地泛起了紅暈,連忙轉過身假裝收拾床鋪不讓江雨霏看到自己臉色的詭異變化:“沒有那麽嚴重,他就讓我寫個檢讨!”
江雨霏壞壞地一笑,他恐怕擔心你都來不及,要是舍得懲罰你才怪呢!
“那就好!不過,你沒有懷疑這事是誰幹的嗎?”
江雨霏一想起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做小鬼,忿忿不平道:“别讓我查到了,一定要把這些紙揉成一團一團地,給丫塞到食道裏去!看丫以後還敢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