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一聽,頓時溫和地說:“小草,怎麽啦,有事啊?”
“少奶奶,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我好害怕,想去找你。”
“你怕什麽呢小草?”
“慕容部長和夫人大吵,慕容部長沖夫人拿刀比劃……”
沐暖暖一聽就急了:“那現在怎麽樣了,夫人沒被傷到吧?”
“夫人暈過去了,慕容部長就走了。”
“那夫人現在怎麽樣了?家裏還有其他的人嗎?”
“夫人醒了,可她說不想活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金姨給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打電話了,大少爺說沒空,二少爺說馬上趕回來。”
沐暖暖長長地透了一口氣,說:“那就好,讓二少爺好好的陪着夫人,我現在正有事呢,等我辦好了就回去看夫人。”
“少奶奶,我……我不想呆在這兒了。”
“小草别怕,慕容部長和夫人不是真打架,他們鬧鬧就過去了。”
沐暖暖不明白了,别墅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讓一個人事不知的小黃毛丫頭居然想離開那麽舒适的生活環境?
“慕容部長和夫人吵架的時候,我偷聽來着,慕容部長罵夫人不要臉,是個賤人,還說,替别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少奶奶,慕容部長替誰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啊?”
這個,問得沐暖暖目瞪口呆,無法回答。
“你……你沒聽錯吧小草?”
“沒有沒有,”小草在電話那頭,又是頓腳又是搖頭擺手:“我聽得真真的,慕容部長說那個話的時候,還說要把夫人給宰了,是夫人讓他當了一輩子的大烏龜……少奶奶,我想跟你去,我真的害怕慕容部長會殺人,殺夫人……”
此時此刻,沐暖暖隻能安撫,隻能勸慰:“小草聽話,不會的,慕容部長怎麽會殺了夫人呢?一定是你聽錯了。小草乖,等我辦完事馬上就去看夫人和你,好嗎小草?”
剛安頓好了小草,電話又響了。
沐暖暖有些煩躁地想,這又是誰啊?今天真是怪事,手機鈴聲不斷。
“沐妞,你在哪?”
是喬語彤如炸雷般的聲音。
“我在外面……有事?”
“快過來,家裏出大事了!”
喬語彤乍乍唬唬地大叫。
因爲有小草的話墊了底,沐暖暖倒不是十分的着急,和緩地說:“是不是媽媽又暈過去了?”
“是啊,你知道了還在外面晃蕩,還不趕緊回來?”
從喬語彤的話裏,沐暖暖知道,喬語彤已去了别墅,她不安的心,有所緩解。
“彤子,我有要緊事呢,等辦完了才能過去。麻煩你先陪陪媽媽好嗎?”
“麻煩倒是不麻煩,隻是……隻是郝姨一再地提起你,希望你回來看看她……”
沐暖暖的眼裏,汪起了淡淡地濕霧,她第一次爲婆婆的處境着想,一旦慕容成峰這對父子被繩之以法,孱弱多病的婆婆一定會受不了的。可是,此時的自已不會手軟,也無法罷手,隻能讓婆婆遭受滅頂之災了。
沐暖暖決定,真到了那天,她要把婆婆接到自己的身邊,當成親媽般地朝夕侍奉。在那個魔窟裏,婆婆,是沐暖暖的溫暖與支柱。
“彤子,我真的有大事,你相信我,我辦完後馬不停蹄地過去。在我過去之前,你和雲逸要時刻守在媽媽的身邊,千萬别讓媽媽做傻事。”
沐暖暖有種擔心,虛弱卻堅強的婆婆,似乎到了支撐不下去的境地了。
沐暖暖的話,似乎提醒了喬語彤,她好象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半天才壓低聲音說:“聽小草說,慕容叔叔好象在責怪郝姨不守婦道,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沐妞,你說,小王八蛋和雲逸,難道,他們是别的男人生的?”
“這有些不太可能吧?”
“可我剛才問郝姨,郝姨不回答,隻是哭……”
“什麽?”沐暖暖哭笑不得:“這種事情怎麽能問媽媽呢?你傻了呀你?”
“我憋不住了嘛,”喬語彤頓着腳說:“反正,你趕緊過來,我總覺得這個家要出大事。”
“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沐暖暖改變了主意。
到了别墅的大院門外,喬語彤牽着小草的手候在了那對貔貅前,正着急萬分地在眺望呢。
“少奶奶,少奶奶!”小草歡躍地撲了過去。
“沐妞,你終于爬到了?”喬語彤将手中的草往地下一扔,蹭蹭蹭地走過來,一把拉住沐暖暖的袖子,心急火燎地說:“我等你半天了,快快快,快跟我進去。”
沐暖暖被拖着走,氣喘籲籲地說:“你放手啦,我自己會走。”
“你會爬!”喬語彤不滿地說:“就這段路,你走了整整一個小時,蝸牛爬得也比你快。”
“橫山路那裏堵車了,”沐暖暖看了看那座靜悄而威武矗立的建築,低聲地問了一句:“媽媽怎麽樣?”
“郝姨将自己關在房裏頭,誰都不見,雲逸這哭鼻蟲就差跪下了,郝姨也不肯開門。”
“他們…….他們爲什麽鬧得這麽兇?”爸爸兩字,實在難以從沐暖暖的嘴裏出來,所以,用“他們”來代替。
喬語彤當然聽得明白,她搖了搖頭:“前面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等我和雲逸接到金姨的電話趕過來的時候,慕容叔叔已經走了,郝姨剛開始還肯讓我進屋,後來便把我推出來了。”
“誰叫你問些不該問的話?”沐暖暖白了喬語彤一眼,拉過小草,俯身問:“小草,你知道他們是爲什麽吵起來的?”
小草擡起稚嫩的臉看了一眼沐暖暖,喃喃地說:“夫人剛說少奶奶要回娘家去養身體,慕容部長便對夫人發脾氣,說夫人是個活死人,沒用,又罵大少爺是個混蛋,不懂得愛惜女人。”
沐暖暖不易察覺地冷哼了一聲:“他更是個混蛋!”
喬語彤沒聽清:“你說誰?”
沐暖暖含糊地應了一句:“沒什麽,”又問小草:“後來怎麽發展到要殺夫人呢?”
“夫人好象應了一句,不懂得愛惜女人的,不止是雲澤吧?就這一句話,慕容部長就發大火,從桌上抓起那把裁紙刀就朝夫人沖去。”
小草心有餘悸地說,小手,下意識地緊緊地抓緊了沐暖暖的手。
“當時,他們在哪吵呢?”
“慕容部長在書房裏,夫人站在書房門口。”
奇怪了,這對冤孽夫妻,盡管彼此的心裏早就沒有了對方,甚至,彼此的心中充滿了對對方的怨恨,可是,他們在人前都會作恩愛秀,至少,會保持應有的儀态與風範,今天,竟然會當着滿眼的下人大吵大嚷,這又是爲什麽?
再說,今天不是休息日,慕容成峰,他爲什麽會在家裏?
在外人的眼裏,慕容成峰是個兢業嚴謹的好幹部,國家法定的休息日還常在辦公室看文件呢,何況是正兒八經的上班時間?
喬語彤見沐暖暖默然不語,皺着眉頭說:“這個家算是怎麽回事啊,一天一個事。”
沐暖暖看了一眼喬語彤,試探地說:“彤子,我想問你,假如這個家出了大事了,你還會跟雲逸在一起嗎?”
喬語彤不解其意,想也不想地說:“我又不是看好他的家,我是看好哭鼻蟲這個人。”
又歪頭看沐暖暖:“你這是什麽意思?大事,要出什麽大事?”
沐暖暖遮掩道:“這隻是一個比喻,我隻是想試試和你雲逸的感情度。”
“不用試,”喬語彤帥氣地揮了揮手:“哪怕是到了世界未日的最後一刻,我都會跟哭鼻蟲在一起的。看多了人生的悲歡離合,看你,桂媛媛,我哥,慕容雲澤和袁子桐,相比之下,我和哭鼻蟲真是太幸福了,我和哭鼻蟲,都會珍惜這份貌似簡單的愛情!”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沐暖暖長籲了一口氣。
喬語彤推了一下沐暖暖,嗔怪道:“幹嘛呀,杞人憂天啊?”
沿着小甬道往前走,因爲才下過大雨,兩旁的草坪比平時更是綠了好幾分,盈盈的小草,頂着雨珠顫巍巍地站立着,閃着晶瑩剔透的光澤。幾隻白鹭鸶,正旁若無人地在草坪上踱步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