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别這麽說,别這麽說…….”
任熠彤也有些哽咽了。
“熠彤,你現在在哪?昨晚肯定一夜沒睡,你現在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
“我剛從警局出來,警察讓我做了個筆錄。”
沐暖暖用探詢的口氣問:“你……..跟警察是怎麽說的?你是怎麽解釋自己爲何出現在現場這件事情的?”
“我自然不能說,是你讓我過去陪媛媛的,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我隻是說,我跟桂媛媛在大學時是男女朋友,因爲前一天發生過入室強暴之事,我便去看看她,沒想到,再次遇上了那個壞人。”
“警察沒說什麽?”
“沒有,他們隻是問了當時的經過。我當時還擔心,警察會不會因爲歹徒跑了而将殺人的罪名按在我的身上,結果,警察說,在地闆上,在刀柄及許多的地方都留有那個歹徒的指紋和腳印,從一開始就把我排除掉了。”
“嗯,警察也不是吃幹飯的,他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污陷一個好人。”
任熠彤沉默了一下,說:“暖暖,我想去看看你,方便嗎?”
沐暖暖心想,那個夜闖民宅的蒙面人,顯然是慕容雲澤派去找那份桂林斌留給桂媛媛的材料的。慕容雲澤肯定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意外,他的本意,肯定不會指使人去故意殺害桂媛媛,桂媛媛的死,很可能是個意外。
但是,桂媛媛的死,一定會讓慕容雲澤繃緊所有的神經,也一定會格外在意與之有關的一切。
在還沒有得到更爲全面确鑿的證據之前,千萬别打草驚蛇,引火燒身。
“熠彤,這幾天你就别過來了,等把媛媛的事情辦好後我們再見面吧。”沐暖暖婉轉地說。
任熠彤沒有多想,答應了個好。
沐暖暖又說:“熠彤,媛媛交給你保管的那份材料,你一定要藏好啊,不能有一點閃失。”
“你放心,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那就好。”
“暖暖,你好好保重身體,爲我,”說到這,任熠彤趕緊改口:“爲了我們大家,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我會的,一定會的,”淚,又模糊了沐暖暖的雙眼,她不是癡傻之人,她哪能感覺不出任熠彤的那份隐藏得很深的情感?可是,自己的前路茫茫,而且,心已有所屬,這輩子,注定要當他生命中的過客。想到這些,心,更加酸楚,唯用淚水表達着她的歉意,她的内疚,她的心痛!“熠彤,你也要好好的,爲了我們大家。”
“會的,我也一定會的。”
挂斷電話,沐暖暖默默地流了一會兒淚,這才招手叫金姨進來。
“少奶奶,你怎麽哭了?千萬别哭啊,這個時候哭很傷眼睛的。”金姨慌不疊地取來溫熱的毛巾。
“金姨,麻煩你把慕容雲澤找來好嗎?”
“大少爺啊?他一大早就來過,看到少奶奶還睡着,看了一眼就走了。”
“嗯,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我有事要找他。”
沐暖暖重新躺了回去,扯過被子,連頭帶腳全蒙上。
金姨給慕容雲澤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别墅裏,與慕容成峰展開正面的交鋒。
一樓的書房,緊閉着;金絲絨的窗簾,重垂着;一盞台燈,散發着黃瑩瑩的光色。
慕容成峰坐在桌前的圈椅裏,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抹臘黃與憔悴,顯得格外明顯。
慕容雲澤一反常态,态度、冷漠抗拒地坐在一側的沙發上。
“你考慮問題就這麽簡單?”慕容成峰叩着桌面,态度很嚴厲,很尖銳,仿佛有一股泰山壓頂的淩厲之勢,直逼慕容雲澤:“你告訴我,爲什麽輕易去做這麽弱智的決定?”
從聽到“木馬”失手的消息後,慕容雲澤一直處于不安之中,他一邊讓“木馬”迅速離開H市,一邊利用關系打探來自警方的消息。
當他聽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後,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大半,慕容雲澤覺得,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一,近期不能讓“木馬”在H市出沒;二,将事情控制在警方目前認可的範圍内,警方目前的認定是,一歹徒入門行竊,見色起意,女被害人在被侵害過程中,因反抗而被歹徒失手殺死。
這樣的認定,對慕容雲澤有利。
被弄得焦頭爛額的慕容雲澤,本來就已經很糾結了,哪禁得起父親的責诘?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慕容成峰:“這是我的事情,你不必過問。”
砰地一聲悶響,慕容成峰猛擊了一下書桌,書桌上的玻璃,頓時四分五裂!“你說什麽?不必過問?你不知道,動一發而牽全身這個道理嗎?”
慕容雲澤依舊翻了翻白眼:“你不必緊張,我不會牽累到你的頭上。”
兒子倨傲的态度,冷酷的語言,再次激怒了慕容成峰。
“你再說一遍!”
“我就是說十遍,百遍,千遍,還是那句話,我的事情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
“能無關嗎?”慕容成峰霍地站了起來,穿着軍裝顯得格外挺直的他,如天神一般地站在慕容雲澤的面前,大發雷霆:“簡直是個白癡!你的事情上,哪一件沒有牽扯到我?就算表面上跟我無關,可一旦清算起來,我這個消防總隊的副總長和消防安防工程公司的老總能撇得清嗎?”
慕容雲澤也不示弱,站了起來,從個頭上高過其父的他,居高臨下地望着慕容成峰:“這簡單啊,你可以登報申明和我脫離父子關系!”
慕容成峰猛地舉起手,咬着牙:“這種話,我真不相信是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
慕容雲澤一把扭住父親的手,使其動彈不得,冷笑道:“别再在我的面前擺老子的架子,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容忍你的家長作風,暴君脾氣!”
說着,揚手一推,将慕容成峰推開。
慕容成峰倒退了好幾步,頹然地跌坐在圈椅上。
“你…….你這個孽子,你到底中了什麽邪了?”慕容成峰既惱怒又不解地望着這個從小到大都像自己影子般随在身後的大兒子,“我真懷疑,眼前的這個不孝不敬且沒有頭腦的東西,是我費了多年心血培養起來的俊才!”
“少給你我戴高帽子,我既不是俊才,你也不是什麽伯樂。不過,有句話你沒說錯,我今天會走到這一步,全拜你所賜!”
“慕容雲澤!”慕容成峰無奈地喝道:“你告訴我,爲什麽會變成這付樣子?”
“很簡單,你毀了我的一生,毀了我的家庭,更毀了我的兒子!”
慕容雲澤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