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隻過了氣的蝴蝶,張開手臂就朝慕容雲澤撲過去。
慕容雲澤厭惡地往邊上一閃,黑着臉問:“有什麽事,說!”
沐悠悠看了一眼見了底的酒瓶,撒着嬌說:“我不喝這烈性的酒。”
“我沒請你來喝酒。”
慕容雲澤冷酷地說。
沐悠悠早已經習慣慕容雲澤的翻臉無情,她依舊嬌滴滴地:“我要拉菲…….”
“你配嗎?”慕容雲澤冷冷地說,轉身對服務生吩咐道:“給她來杯血腥瑪麗。”
服務生走後,慕容雲澤側過身子,細眯起眼睛,眸底裏,流過一絲玩弄,一絲鄙視,“可以說了吧?”
對慕容雲澤的态度,沐悠悠很不滿,但不敢發作。她知道,一旦流露出内心的不滿,那麽,自己很可能被慕容雲澤給一腳踹出門去。
“雲澤,你知道嗎?沐暖暖她……她要跟你離婚,然後嫁給她的初戀男友!”
慕容雲澤呼地一下坐了起來,一把揪過沐悠悠的頭發,雙目欲眦地說:“再胡說,我掐死你!”
沐悠悠哎喲哎喲地喊疼,“真的真的,我親口聽她說的。”
慕容雲澤的心裏,一直有這個擔憂,今天,居然從沐悠悠的口中證實了。這,讓慕容雲澤實在無法接受!
但是,當着沐悠悠的面,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過後,沐悠悠鬼哭狼嚷地哭叫了起來:“我好心好意地跑來告…….告訴你,你…….你竟然打…….打我…….”
“打你還是輕的,”慕容雲澤吼道:“以後再敢在背後說沐暖暖的壞話,我饒不了你!”
“我真的沒有說假話,我真的是聽她自己說的,而且,我還親眼看到那個男人用奧迪送沐暖暖回家呢。”
沐悠悠捂着臉,邊哭邊說。
透過微微張開的指縫,沐悠悠偷看着盛怒中的慕容雲澤,心裏蕩起一抹報複後的暢快,心說,沐暖暖,我不會讓你這麽快活這麽逍遙地過日子的。今天,趁你流産之機,我要在慕容雲澤的心裏再下把刀子,讓他在極度嫉恨與憤怒中把你休了!
這,就是沐悠悠找上門來的主要目的。
慕容雲澤咬了咬牙,“滾!”
傍晚的時候,任熠彤從喬語彤的嘴裏得知了沐暖暖流産的消息,當場,他愣住了。
感覺,很複雜。
先是,心疼,想到孱弱的沐暖暖又遭受了這樣的折磨,任熠彤覺得自己的心就好象被撕裂似的。
其次,流産兩字對任熠彤來說,仿佛就象一記悶棍,敲得他天旋地轉。任熠彤當然知道沐暖暖是已婚的女人,當他從來沒把沐暖暖和一個孩子聯系在一起。
突然之間,任熠彤感到,自己和沐暖暖之間産生了距離。這種感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卻是實實在在地存在着。
“怎麽啦哥?”喬語彤換了衣服出來,看着像遊魂一般在屋裏打轉的任熠彤,不由地問。
“暖暖她……她還好吧?”
哥哥的神色大變,而且,極端的不自在。喬語彤斜了哥哥一眼,說:“同志哥,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别再把心思放在有夫之婦的身上。”
任熠彤想笑又笑不出來,點了點喬語彤豐潔的額頭,嗔怪道:“誰是有婦之夫?”
“你呀。”
“我什麽時候成了有婦之夫了?”
“不是嗎?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就算是有女朋友,那也不能叫有婦之夫了吧?”任熠彤反擊道:“難道,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你不是也有慕容雲逸了嗎?”
喬語彤一拳就打在任熠彤的後背上,咬着銀牙罵道:“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那我就不正常了?你非得給我貼上那樣的标簽?”
喬語彤眉頭一轉,有些疑惑地說:“對了哥,你的女朋友什麽時候帶回來給我過過目啊?我有些懷疑哦。”
“懷疑什麽?”
“你這個女朋友好象是莫須有哦,這麽長一段時間來,你晚上很少出去,難道,你談戀愛不用約會的,也不用請人吃吃飯看看電影?”
任熠彤有些語塞,笑着說:“我們談得是精神戀愛,不像你們,俗氣的要命,成天黏在一起,愛啊戀的,膩歪。”
“少來!”喬語彤跳着腳,逼視着任熠彤那雙躲閃的大眼睛,咄咄逼人:“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在玩空城計?”
“什麽空城計啊?我不懂。”
“好,你不懂是嗎?我請老爸教你懂,”說着,喬語彤裝腔作勢地拿起電話,扭頭繼續威吓任熠彤:“老爸要是插手過問的話,你就沒有這麽輕松了。”
任熠彤搶上前去,一把奪下電話,求饒地陪着笑:“我的好妹妹,你就别給我惹麻煩了好嗎?”
“那你老實說,這個女朋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任熠彤苦苦一笑,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隻是想讓自己的耳根子清淨些。”
“這麽說,你果然是拿所謂的女朋友當擋箭牌?”喬語彤虎起大眼問。
“沒辦法,要不然爸爸不會放過我的。”
喬語彤恹恹地跌坐在沙發上,凝起雙眸鎖定在任熠彤的臉,心疼地說:“哥,這麽說,你一直忘不了沐妞?”
“不關她的事。”
“怎麽可能?”喬語彤叫道:“你費盡心思這麽做,不就是爲了掩蓋你對暖暖的愛慕嗎?”
任熠彤的臉上,已沒了嬉笑之色,持重,肅穆,正經。他輕歎了一口氣,很無奈地說:“我也不想這樣,真的。”
“我相信,情由心生,感情假如能收放自如的話,那就不叫真愛情,”喬語彤坐任熠彤的身邊,親昵地依偎着,說:“可是,哥,沐妞就算和慕容雲澤離婚了,她也不會跟你的。你可能也知道,暖暖的身邊,有一位很優秀很癡情的男人。”
“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任熠彤的臉色,有些慘淡,“那個男人叫袁子桐,是暖暖的初戀男友。”
“你既然知道,爲什麽還在作繭自縛?”
任熠彤苦笑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能收放自如的感情,就不叫真感情。”
“不行,哥,我不能讓你這麽苦下去!”喬語彤跳了起來,赤着腳在地闆上走來走去。
“小彤,暖暖她…….她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吧?”任熠彤喃喃地問。
“沒什麽問題,”喬語彤又瞪起了眼睛,沖任熠彤嚷道:“你…….你氣死我了,三句話不離沐暖暖啊?”
“人家…….人家不是住院了嘛。”
“人家住院也不關你的事啊,你算她的什麽人哪,要這麽心心念念地惦記着?”
任熠彤有些不悅,站了起來:“就算暖暖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我關心一下也正常!”
說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砰地一下,将房門關了。
任熠彤很少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發脾氣,所以,喬語彤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嘟嚷了一句:“還真生氣了?真是個癡情種。”
卻說任熠彤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窗前生了一會兒悶氣,最後,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給沐暖暖打了個電話。
聽着沐暖暖虛弱而溫柔的聲音,任熠彤的心,好痛,也好幸福,他忘情地問:“暖暖,想不想我的百味湯啊?你想喝的話,我馬上去買食材。”
沐暖暖的心裏,感到一陣陣的熱浪湧來,她知道任熠彤的心思,她也知道,不能讓任熠彤再沉醉下去了,否則,真的會誤了任熠彤一輩子。所以,她很絕情地回答:“不想喝,沒胃口,再說,我家裏保姆一大群,想喝的話,她們都煲得一手好湯。”
任熠彤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他半天說不上話來。
暖暖,她怎麽會這樣回答?
沐暖暖當然感受得到任熠彤的絕望與疼痛,她的心裏也不好受,所以,她和緩了語氣,說:“熠彤,麻煩你一件事好嗎?”
任熠彤頓時來了精神:“你說你說。”
“麻煩你去看看桂媛媛好嗎?要是可能,你能不能在她的家裏住一晚上?”
“看她可以,但在她家住,這-”
“熠彤,桂媛媛很可能會出事,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去陪陪她好嗎?”
任熠彤無法拒絕沐暖暖的任何要求:“那…….那我先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