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桐沒想到,沐暖暖隐藏着這樣的秘密,更沒想到,沐暖暖還有這樣的血海深仇。
他猛地刹住了車,将車停在了斑馬線内,然後,一把将沐暖暖摟過來,心疼地望着沐暖暖,“暖暖,我現在才明白,你爲什麽突然要回到慕容雲澤的身邊去,原來,你是想爲你父母報仇啊。”
“對不起,這事啊,看上去真像是天意。”
“怎麽說?”
沐暖暖輕輕地推開袁子桐,臉上的神情一片凄迷,輕聲地說:“當時,我也很掙紮很痛苦,一方面,我不想失去你,另一方面,我也很想爲我可憐的親生父母報仇雪恨。這兩者看上去似乎沒有必然的聯系,可是,隻我心裏最清楚。”
袁子桐接過話去:“我現在也很清楚。若是一心想替你父母報仇,你必須回到他的身邊去,回到他的身邊,也就意味着,你們之間…….你一定會擔心我無法接受。所以,兩者之間,你隻能選其一。”
“是的,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就在我萬般糾結的時候,你突然失蹤了,并且在報紙上用很大的篇幅刊登了你和别人訂婚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我盡管很痛苦,但也讓我下定了決心,我可以一門心思報仇雪恨了。”
“我的老天,這真是老天在作弄人哪,這兩件事情,竟然那麽湊巧地撞在了一起。”袁子桐将沐暖暖的小手緊緊地撫在手心裏,摩娑着,心疼得,如針紮一般:“我的傻暖暖啊,這件事情假如早跟我說,你不至于這麽爲難這麽糾結這麽痛苦,而且,我也許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啊。”
沐暖暖有些詫異地望着袁子桐:“難道…….難道你一點都不介意?”
袁子桐避開沐暖暖的視線,沉默了一會,動情地說:“假如我說,我一點都不介意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麽,這是假話。但是,我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而且,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爲了你,我可以忍受一切無法忍受的事情!暖暖,我的暖暖啊,你太孤單了,太難了。暖暖,讓我爲你分擔吧,讓我爲你一肩挑吧,你這麽嬌弱,你瘦小的雙肩,怎能跳得動這麽沉重的擔子啊!”
沐暖暖的淚,漸漸地流了下來,她望着迷蒙中的袁子桐,心裏百感交集,她将袁子桐的手,緊緊地撫在自己滿是淚痕的臉上,泣不成聲:“子桐,我何其有幸,能遇上你,你何其不幸,遇上了我。我……我該拿什麽來報答你啊…….”
“小傻瓜,我們之間,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再這樣說話,我可要敲你的毛栗子了。”袁子桐溫柔地試去沐暖暖臉上的淚水。
“好,我不說,不說!”
“這才對嘛。”
沐暖暖放開袁子桐的手,自己的手卻一下子碰到了腹部,心,頓時蜷縮了起來,她有些慌張地望了一眼袁子桐,喃喃地說:“子桐,我…….我還有一件事情沒跟你說。”
“你想說就想,不想說,我不勉強你。”袁子桐體恤地說。
“我…….我懷着那個人的孩子…….”
沐暖暖爲難極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袁子桐一愣,眼神裏流過一絲痛苦的表情,随後便沉寂了下來,淡淡地說:“沒關系,假如你想把孩子留着,我會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來養育,假如,你想把孩子留給慕容家,那麽,以後我會陪着你定期去看孩子。”
天哪,天底下竟然有這麽好的男人,有這麽偉大的男人!
而老天,竟然把這樣的一個謙謙君子送到自己的面前!
“謝謝你子桐,我真的無話可話了,”好不容易斂住的眼淚,又緩緩地流了出來。“子桐,有了你,這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咚地一下,袁子桐屈起修長的手指,在沐暖暖的頭上輕叩了一下,笑道:“你是屢教不改啊?看來,下回得采取更嚴厲的懲罰措施。”
沐暖暖含淚地笑了。
笑過之後,沐暖暖正襟危坐,咬着牙說:“子桐,這個孩子我不會讓他出生的,他不僅是我恥辱的象征,更是仇人的孩子,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我都不會把這個孩子留下!”
“但是,”袁子桐皺着濃眉說:“做人流,雖然是小手術,但對身體多少是有影響的,你要慎重考慮。暖暖,我真的不會在乎他是誰的孩子,我隻知道,他是你的孩子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的心,但我早就下決心了,這個孽種,我讨厭他,我絕對不會讓他出生的!”
見沐暖暖如此堅決,袁子桐也不好再相勸,隻是說:“假如你執意要做掉孩子,那好,定下時間後告訴我一聲,我來安排。”
“不用了,這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沐暖暖心想,自己根本不必上醫院去做手術,這個孩子既然是禽獸在獸性發作時的産物,那麽,讓這個産物爲自己收拾禽獸時發揮作用吧,這也算是,物盡其用。
“暖暖,這個你可要聽我的,我是個醫生,婦産科的醫生也認識好幾位。不管做什麽,有熟人總比沒熟人要方便得多。”
袁子桐繼續勸道。
“好吧。”沐暖暖不忍拂卻袁子桐的一片真情,虛情回答。
袁子桐很開心,笑着問:“送你去哪?”
“回我媽媽家吧。”
沐暖暖隔着包,摸到了那支筆型攝像機。
說。
她想回到娘家,将桂媛媛的那份材料好好看看。
到了家門口,袁子桐理所當然地想随沐暖暖進屋。
沐暖暖伸手攔下,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今天就不請你上去坐坐了。”
“爲什麽?”
“不到時候,再說,我媽有可能在家。”
一聽說韓阿姨在家,袁子桐心有餘悸地望了一眼樓上,像個孩子似地做了個鬼臉,道:“那我就不上去了,韓阿姨的威風,我至今記憶猶新。”
“我替我媽向你道聲對不起。”
“不敢當,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韓阿姨會以嶽母大人的身份,非常熱情地迎我這個女婿進屋去。”
沐暖暖用手指在臉上刮了刮臉皮,紅着臉羞他:“真皮厚。”
“這不是皮厚,而是實話實說,”袁子桐一臉醉意地望着沐暖暖笑:“難道,你不想當我當你的夫君,不想讓我當你媽媽的女婿?”
一個鄰居阿姨提着一塑料的菜從身邊走過,不覺使勁地打量了一眼袁子桐,多事地問:“暖暖回來了?咦,這位先生不是你家老公。怎麽,你的老公沒和你一起回來呀?”
沐暖暖的臉,一下子陰郁了下來,但沒有發作,而是淡淡地說:“他忙着呢……肖姨,買菜啊?”
她看得出來,袁子桐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尴尬的神情。
“哦,也是哈,你的老公是有名的大老闆,生意做得蠻大的,自然,他也沒什麽閑工夫陪你回娘家,”鄰居阿姨似乎跟袁子桐有仇似的,接着又往下說:“暖暖啊,你老公的公司很大,需要的員工一定很多。我的那個寶貝兒子這兩天又辭職出來了,正在找工作呢。你看,你是不是跟你老公說說,請他幫個忙啊?”
沐暖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紫,一會兒又青,她有些惱怒地想發作,袁子桐笑吟吟地接過話去:“暖暖,你趕緊回家吧,你媽媽正在家等着你呢。”
說完,袁子桐上了車,朝沐暖暖揮了揮手,開車離去。
沐暖暖也趁機往樓梯走去。
剛走了一層樓階,頂頭遇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