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怎麽回事?”
桂媛媛紅了臉,支吾道:“我…….我在洗澡的時候摔倒了……..”
哦。
“那我幫你穿上衣服吧?不去醫院可不行。”
說着,沐暖暖便要站起來。
桂媛媛一把拉住,搖着頭說:“真的不用,我知道沒事,”又好象很着急地說:“沐暖暖,我找你來,是有兩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嗯,你說。”
“第一件事,麻煩你把雲逸給我叫過來好嗎?我叫不動他,打他電話也不接。”
“嗯,沒問題。”
“第二件事,我想搬出去,沐暖暖,你能幫我找套房子嗎?不求房子有多大,我隻求能擋風避雨就行。”
桂媛媛的話,讓沐暖暖更是心酸難忍,她扭過臉去,不讓桂媛媛看見自己的淚眼,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這事也簡單,我有個親舅舅,他有三處回遷房,我讓他給你騰一處出來。”
但對桂媛媛突然要搬出别墅,沐暖暖心生懷疑:“桂媛媛,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否則,你爲什麽突然想搬出去?”
桂媛媛虛弱地一笑:“以前是鬼迷了心竊,做出一些令人恥笑的事情來。自從和你有了近距離的接觸後,我明白了,人必須要有自尊,要有自己的人格,你隻有自己尊重自己了,别人才會尊重你!”
沐暖暖很舒心地笑了,點着頭說:“你能這樣想,我真是太高興了。”
又附下身子問:“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
“真的不需要,劉媽和金姨已經給我上過藥了。”
“那好吧,我現在就去打電話,”沐暖暖站了起來,剛要轉身,卻被床頭櫃上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目光。“這…….這是?”
這是一個微型根雕,質地是紅豆杉,雕的是一個大肚彌勒佛。别看隻有拳頭般大小,可握在手裏很沉重。
彌勒佛是盤腿坐姿的模樣,一雙手,交放在敞開的大肚子面前。
沐暖暖驚訝地發現,彌勒佛的右手指被折斷,露出了木質的本色,而且橫斷面上有鮮豔的血迹!
“血?彌勒佛上怎麽會有血?”沐暖暖驚叫道,驚悚之餘,她發現枕頭上也是血迹斑斑。
這下,沐暖暖感到事态嚴重了。
“桂媛媛,你老實告訴你,你頭上的傷是哪來的?”
“碰…….撞的呀…….”
“胡說!”沐暖暖怒不可遏:“桂媛媛,你這傷口,是不是被人打的?那人是不是用這個佛砸得你?”
“不…….不是啦……..”
“桂媛媛,你再不老實說,我也沒辦法幫你了。”說着,沐暖暖便要走。
桂媛媛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說:“沐暖暖,你别逼我,别逼我,等雲逸來了,我什麽都告訴你們,告訴你們…….”
桂媛媛既已這麽說,沐暖暖不好再問什麽了。
“那好,你好好躺着,我這就跟雲逸打電話去。”
沐暖暖走出房間,來到了隔壁的電腦房,連燈也不開,她便急急地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是打給林陽的。
當林陽第一次接到親外甥女的電話時,先是**,後是欣喜若旺,當沐暖暖提出要給一位好友租一套房子時,林陽馬上答應說,好的好的,随時都可以搬去,而且,看在外甥女的面上,一個大字都不收。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慕容雲逸的。
慕容雲逸已得知沐暖暖重新回到了慕容雲澤的身邊,所以,對沐暖暖的态度非常冷淡。
“有事嗎?”
沐暖暖也無暇計較雲逸的态度,将桂媛媛的近況及要求說了一遍,最後道:“雲逸,看在你們過去的情份上,你就要看看她吧,桂媛媛好象真的有什麽話要跟你說。”
“我跟她沒話說!”
沐暖暖急了,嚷道:“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男子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還不如一個女人有心襟!”
慕容雲逸沉默了一會,說:“那好吧,等她搬出那裏我再去看她。”
沐暖暖将慕容雲逸的答複轉告給桂媛媛,桂媛媛吃力地要坐起來,說:“麻煩你…….你幫你拿一套衣服過來……”
沐暖暖一把按住,道:“我們明天再搬,今天都這麽晚了,哪能搬家啊?”
嗯。
第二天早上,等慕容成峰父子一離家,桂媛媛便提着皮箱下樓來。
沐暖暖已經在客廳等着了。
“這就走?”
“嗯,我一刻都不想多待,”桂媛媛穿着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長發用一條同色發帶系在腦後,腳着一雙白面鑲着水晶的涼鞋,通身上下,清爽幹淨。“沐暖暖,你能陪我一塊去嗎?”
“你們要去哪兒啊?”
身後傳來了郝靜雅平和的聲音。
桂媛媛将箱子放下,迎過去,努力讓自己的臉上保持着平靜的笑容:“媽媽,我今天要搬出去住了。”
“你搬出去?什麽時候決定的事情?”
“昨晚決定的,”桂媛媛對郝靜雅鞠了個躬,說:“感謝媽媽這麽多年的照顧和愛護,我會常回來看你的。媽媽你請多保重。”
“你這孩子,怎麽說走就走啊?”
說心裏話,郝靜雅也希望桂媛媛搬離這裏,就算桂媛媛是個自身不會爆炸的炸藥包,可慕容雲澤是火星火源啊,一旦遇上,豈不是要炸毀一片?
昨晚的事情,郝靜雅一直覺得很蹊跷,媛媛她,怎麽會好端端地在衛生間把自己摔得面目全非呢?聯想到當時的情景,郝靜雅有個預感,那就是,桂媛媛頭上的傷,很可能跟慕容雲澤有關!
隻是桂媛媛閉口不承認。
今天見桂媛媛主動要搬出去,且是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郝靜雅懸着的心,緩緩地放了下來。
不管心裏是多麽的高興喜悅,但表面的工夫還是要做的。
“媛媛,依我的主意你還是留下吧,一個女孩家孤身在外面,多不安全哪。”
“媽媽放心,我會小心的。”
沐暖暖走了過來,笑道:“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她這是住在我老舅的家裏,我老舅可是個很好的人。”
“你老舅?”郝靜雅還是第一次沐暖暖提起她的娘家舅舅。
“是啊,我也是近來才知道,我媽媽不是孤女,還有一個舅舅呢,”沐暖暖點到爲止,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便會露餡。因爲郝靜雅認識林陽,二十幾年前就認識。“媽媽,我現在要送桂媛媛去我老舅那裏,我就不陪你吃早飯了。”
郝靜雅又虛意地挽留一番,見桂媛媛去意已決,便有些不舍地說:“那好吧…….媛媛啊,有時間常回來看看,不管怎麽說,我還是你的幹媽啊。”
“我知道了。”桂媛媛也紅了眼,這個家裏,除了幹媽對自己有些真心外,其他人都不值得她惦記。當然,沐暖暖除外。
坐上了車,沐暖暖将一張字條遞給了金師傅:“這是地址。”
好嘞。
一路上,桂媛媛沉默寡言,低垂着頭。
而沐暖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從桂媛媛的身上,她突然想到了自身。
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嗎?
當自己報完仇,從這個家離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拎着一隻皮箱,然後孤零零地離去?
“沐暖暖,你……你給他打過電話了嗎?”
桂媛媛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