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婆婆那裏正有個哭哭啼啼的人。
沐暖暖轉身往回走。
那個哭聲突然停住了,一道窈窕的身影一下子沖過來,撲通一下跪在沐暖暖的面前,“嫂子,請你高擡貴手吧,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跟你頂嘴了,再也不敢不聽你的話了。嫂子,你就讓我在這住下去吧?我爸媽都沒了,我孤身一人能到哪兒去啊,嫂子,你就發發慈悲留下我吧?”
沐暖暖完全傻眼了,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在此之前,桂媛媛是那樣的強悍,那樣的咄咄逼人。可在婆婆面前,桂媛媛卻變成了一個可憐楚楚的受氣包!
“暖暖,這樣吧,今晚太遲了,就明天吧,明天讓雲澤找好了下處再讓媛媛搬出去。”
被鬧得七葷八素的郝靜雅,騰出身子吩咐道。
嗯。
沐暖暖答應了一聲,要走。
可她的雙腿被桂媛媛緊緊地摟住,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沐暖暖掙紮了幾下,但沒有掙脫開,“桂媛媛,你何必這樣?剛才在餐廳裏你不是很兇的嗎?怎麽,轉眼間變成了可憐的乖乖貓了?”
郝靜雅唉了一聲,窩火地說:“媛媛,你要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不要把什麽錯處都挂到别人的身上。你是我的幹女兒,又曾經跟雲逸訂過婚,本來,我想,就是成不了婆媳,我們也是親戚和世交,最好不要撕破臉皮。可是,媛媛,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我都說不出口!”
“媽媽,這…….這不怪我,也不怪雲澤哥他……”說着,桂媛媛仰起頭看了一眼沐暖暖,使壞地說:“這感情的東西,不是随人左右的,我不想這樣,雲澤哥他也不想這樣…….”
桂媛媛故意把話說得雲山霧罩的,用意是,挑起慕容雲澤和沐暖暖之間的夫妻大戰。
“桂媛媛,别再往下說了,我想想都替你臉紅!”沐暖暖頓了頓腳,甩開了桂媛媛的手,走向郝靜雅:“你沒忘了那天在電腦房裏說的話吧?你要是忘記了,我可以忍着嘔吐再給你複述一遍。”
郝靜雅納罕地看了一眼沐暖暖,又看了看伏在地上不願起來的桂媛媛。問:“什麽電腦房裏的話?”
“桂媛媛,你說,我要不要複述一遍哪?”
桂媛媛當着郝靜雅的面,既不能撒潑,又不能恢複本性,便抽泣着說:“嫂子,你何必要這樣步步進逼呢?我已經把雲澤哥讓給你了,你還要我怎麽樣啊?”
“媛媛,這話過份了。什麽叫你把雲澤哥讓出來了?雲澤是你的嗎?不會說話别亂說。說話,要憑良心,要有分寸!”
郝靜雅忍不住又喝斥了起來。
“我多謝你的這個‘讓’!桂媛媛,你别裝得這付可憐相,要是換上以前,我真的會被你蒙騙了。但是,今天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已經沒有那個耐心,沒有那個平常心來聽你胡說八道,來看你演技拙劣的演出了。”沐暖暖哼了一聲,又道:“假如你今晚就想搬出去的話,你盡可以大秀你的表演!”
說着,沐暖暖俯身問了一聲郝靜雅:“媽媽,晚上的藥吃了嗎?”
“吃了吃了……”
“那媽媽早點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了。”
說完,沐暖暖昂首走出婆婆的卧室,帶着一絲對婆婆的不滿與埋怨,出了那間永遠都是陰沉沉的小屋。
桂媛媛似乎還想做郝靜雅的思想工作,所以,她留下了。
沐暖暖回到自己這間已離開一個來月的,所謂的新房,心情很有些複雜,恍若隔世。一個多月前,她決然離去,以求新生;而一個多月後,她又橫下心回來,爲得是讓沉冤昭雪,換得父母的永生!
帶回來的衣物,已讓金姨放入了衣櫥,金絲楠木的衣架上,已經挂着睡裙和睡衣。
空調,正在低調地工作着,室内一片蔭涼;燈光,盈盈地亮着,讓方寸之地充滿了融融的暧昧。
沐暖暖從浴室出來,蜷縮在沙發上,她想好好的捋一捋自己紛亂的頭緒,她要想好,下一步,該如何走。
首先,當務之急,就是今晚的事情。既然擺出了這付回家的架勢,那麽,自己和慕容雲澤之間的關系就不能像以前那麽生硬,那麽抗拒。自己,得表裏如一地當好慕容雲澤的妻子!
也就是說,自己必須得心甘情願地與他同床共枕!
一想到要和慕容雲澤肌膚相親,大肆表演恩愛秀,沐暖暖便覺得全身的寒毛孔都倒豎了起來,胃裏的酸液,在一陣陣地往上湧,渾身的細胞,都在發出憤怒的呐喊!
怎麽辦?這一關很重要很關鍵,要想在這裏待下去,必須将慕容雲澤牢牢地掌握在手心裏。一個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在**上征服他。
這是媽媽韓月喬私底下跟自己說的。
要是有什麽藥能讓自己忘掉一切痛苦,忘掉一切羞恥之心,忘掉自我而投進慕容雲澤的懷抱,那該多好?此時的沐暖暖真的好佩服那些生活在紅塵裏的女孩,她們,怎麽就能和任何男人上床呢?無論對方是老是少,是難看醜陋,是**富商,是民工流浪漢,隻要他們袋裏有錢!
其次,要想取得慕容成峰犯罪的證據,那必須得靠近公公慕容成峰!
隻有彼此間無間隙了,慕容成峰在自己面前才會有所松懈,人的神經一旦松懈了,就會露出平時刻意隐藏的蛛絲螞迹,自己才能順藤摸瓜。
怎樣才能靠近慕容成峰呢?自己,不可能住到省總隊的宿舍去吧?
那隻能讓慕容成峰住到别墅來。
可聽金姨說,公公自來住在總隊宿舍,隻是偶爾來住上一天半天的。
用什麽辦法讓慕容成峰住到别墅來呢?
第三,必須弄清楚慕容成峰的社會關系與人際關系,從他們的身上尋找突破口。沐暖暖相信,假如親生父母真是公公慕容成峰所害,那麽,他一定會留下罪證,也一定是有他人在幫他運作。隻要找到這樣的人,沐暖暖不愁找不到公公犯罪的證據。
第四,從公公和慕容雲澤異于父子的關系上,沐暖暖覺得,慕容雲澤一定知道一些其父的秘密,很可能,慕容雲澤參與了某些勾當。是不是可以透過慕容雲澤而漸漸地掌握慕容成峰的一些核心問題呢?沐暖暖不信,慕容雲澤真的能廉潔經商,而沒有借助或倚仗其父的權力與威勢?假如有這方面的證據,豈不是很現成的把柄?
通過慕容雲澤的經商行爲及人脈,以此來調查慕容成峰的劣迹,這也是一條道。
歸根結底,慕容雲澤會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沐暖暖正一條條地設想着,門,被輕輕地叩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