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暖穩穩地坐在原位上,慢悠悠地吃着餐後的水果,笑容滿面:“我才不想打你呢,我怕髒了我自己的手!”
又指了指椅子,喝道:“坐下!”
桂媛媛似乎被沐暖暖的嚴厲給鎮住了,但她的骨子裏就有一股不示弱的氣場,隻是,這股氣場被她有意的掩沒在僞裝之中。今天,桂媛媛覺得自己不必再僞裝了,她要釋放自己,她要爲自己喊出藏在心底裏的冤屈!
桂媛媛認爲,沐暖暖是自己的死對頭,因爲有她,自己失去了慕容雲澤;因爲有她,自己和慕容雲逸的婚約也失去了。盡管,桂媛媛并不珍惜她和慕容雲逸之間的緣份。但是,這是因爲沐暖暖的緣故而失去的,所以,桂媛媛将這份失去,一同算到沐暖暖的頭上!
“沐暖暖,你好大的口氣!”
“不可以嗎?”沐暖暖冷笑道,她發現,像對待桂媛媛這樣無心無肺的人,似乎并不能用婆婆婆的那套理論來诠釋,人心換人心,那得保證對方有顆人心呀,桂媛媛這樣無心之人,哪怕你将心全給了她也沒用。“這是我的家,我可以用任何方式任何口氣來對待這個家以外的人!”
“你的家?你不是已經抛棄這個家了嗎?什麽時候,又揀回去了?”桂媛媛嘲笑道。
“我已經說過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這個外人根本沒權過問。”沐暖暖斜倪了桂媛媛一眼,輕蔑地說:“我不想跟你多話,我隻是想跟你說一句,你,準備什麽時候搬離這個家?”
什麽?桂媛媛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沐暖暖淡然一笑,微微彎起唇角,彎成兩道好看的月份芽兒,“我是問,你準備什麽時候搬離這個家!”
“你讓我搬家?”桂媛媛有些不信,更有些惱火,連郝靜雅,連慕容雲澤都沒有提過這個話題,她沐暖暖算哪根蔥那根蒜,竟然一回來便要攆自己出去?
“不可以嗎?”沐暖暖用溫濕的毛巾擦了擦嘴和玉手,啪地一下将毛巾扔在餐桌上:“你别忘了,我是這裏的女主人,我有權決定客人的去留問題!”
“沐暖暖,你真把自己當回事,這話,連雲澤哥都不敢跟我說!”
桂媛媛跳了起來,将桌子拍得乒乓亂響。
“我是不是一回事,這輪不到你來評價,”沐暖暖站了起來,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朦胧遮掩下的缤紛世界,“你連外面的千屈菜都不如,它們,還有幾分觀賞價值,還有幾份藥用價值。而你,跟那隻嗡嗡亂飛亂叫的大頭蒼蠅差不多。桂媛媛,現在我是好言讓你離開,你若是惹我火了,我會讓人把你扔出去!”
“你敢!”
沐暖暖嘿嘿一笑,抓起牆角的那盆金錢菊,手輕輕一揚,那盆植物便被扔了出去,直接砸在窗外的小徑上!“你還不如那盆金錢菊值錢。要不,試試?”
桂媛媛有些愕然地望着沐暖暖,也就是二十多天不見,這沐暖暖似乎變了個樣。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形容溫和大方,舉止進退有度的知識女性!
沐暖暖成了冷酷,不講絲毫情面的冷情女!
桂媛媛有些害怕了,她不敢和沐暖暖硬碰硬了。
但桂媛媛不想就這樣甘拜下風,她得維護自己最後的體面。
桂媛媛一下子癱住在餐椅上,用手絹捂着臉,尹尹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凄怆地訴着:“雲澤哥,雲澤哥啊,你快來看看呀,别人這樣欺負我,你就不聞不問了呀?你忘了你是如何在我爸的床前許下承諾的,你答應我爸,你要好好照顧我,好好呵護我的……爸爸呀,你屍骨未寒,有的人就把一切都忘了,有的人就爬到我的頭上了呀…….雲澤哥,你知道不知道呀,這個狠心的女人要趕我走啊,我知道,這一定不是你的主意,你一定不知情…….雲澤哥,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走的,你舍不得讓我離開的,你說過,你要我永遠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内…….雲澤哥,你快點回來,快點呀,要不然我得讓這個臭女人欺負死了…….”
桂媛媛故意說些讓沐暖暖會敏感的話,她要激怒沐暖暖!
沒想到,沐暖暖不急也不氣,她緩緩地拿出手機,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地掃了一遍後,對桂媛媛笑道:“你想慕容雲澤回來救駕啊?那好,我替你說。”
電話很快接通了。
用得是免提。
“喂,雲澤,你忙完了沒?”
那頭的慕容雲澤一聽到沐暖暖這個聲音,頓時愣了,更是酥了,好半天才笑道:“我親愛的老婆,怎麽,想你老公了?”
桂媛媛已經止住了哭聲,正一眼不帶眨地望着擺在桌上的手機。
“不是我想。”
“那是誰想啊?”
慕容雲澤一反平時冷郁而兇殘的語調,嘻笑道。
“你的那個桂家妹妹,她說想你了,讓你快點回來。”
慕容雲澤一下子發起狠來,冷冷地說:“讓她找點正經事幹,再胡說八道,我對她不客氣!”
嘻嘻。沐暖暖笑着對桂媛媛說了一句:“你可聽清了?”
又沖手機繼續裝嗲:“雲澤,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麽決定?隻要你不是決定休了你老公,其他的,我都贊成。”
慕容雲澤痞子一般地回道。
沐暖暖的臉一紅,心想,我遲早要把你休掉!嘴上卻笑着說:“我想讓桂媛媛搬出這個家,我不想看到她。”
“行,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關了手機後,沐暖暖挑釁般地說:“這下,慕容雲澤也成不了你的靠山了吧?我要是你呀,什麽都不說,閉牢嘴巴,趁夜黑人靜的時候,夾着尾巴趕緊閃人,而不是在這兒丢人現眼地鬼哭狼嚎!”
說着,沐暖暖沖廚房喊道:“金姨,麻煩你幫媛媛小姐收拾一下行李!”
天黑得很快,轉眼間,窗外的世界似乎被一口黑鍋倒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