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個借口倒真冠冕堂皇。”慕容成峰再也不想在外人面前作秀了,他俯下身子,獰笑着望着又羞又驚又不知所措的妻子,“你就不問問,我剛才上哪去了?”
“成峰,我們回家……回家說,好嗎?”
郝靜雅怯怯地說。
在家鬧啊打的就算了,可千萬别在外頭露醜啊,尤其是不要在韓家棟面前丢人現眼。
“不好,我相信,我的好戰友韓指導員也一定想知道,剛才,我帶他的新婚妻子都去哪兒了,都幹了些什麽!”
韓家棟的臉,紅一塊紫一塊的,可爲了不讓郝靜雅太難堪,他還是強忍住,微微笑着說:“成峰,看你喝的不多,卻比我還醉。好了,今天是我和林月洞房花燭夜,也就不留你們倆夫妻了。”
又覺得這話說得沒份量,便開玩笑說:“快走吧,别妨礙我們。人說人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匙名時,久旱逢甘霖…….走走走,快回你們的家去!”
沒料到,慕容成峰一下子轉過身來,嘿嘿地冷笑了一陣,沖着在身後有些羞澀的林月說道:“你跟你老公說,我們剛才幹什麽了。”
嬌嬌弱弱的林月,羞答答的,就像一個剛從鄉下進城的小妞,低着頭,雙手交握在身前。
見問,看了一眼慕容成峰,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婚丈夫。塗了胭脂的小臉上,看不出啥臉色。
郝靜雅卻發現,林月的眼裏流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雖然是一閃而過,可還是被郝靜雅捕捉到了。
她開始懷疑,慕容成峰是不是真的對林月做了什麽。
但是,她不能當着韓家棟的面去問林月。
在這種情況下,郝靜雅隻能先行離去。
慕容成峰卻一把将郝靜雅拽住,自己靠在了門上,依舊冷笑道:“這麽走了多煞風景?”
又面對韓家棟,搖了搖頭:“你……你不像個男人!”
“成峰,你喝醉了吧?”
“我沒醉,就算醉了,心裏還是清醒的很!”慕容成峰凝視着不知該如何辦的韓家棟,“韓大指導員,我剛才提出帶你妻子出去,你爲什麽會同意?換上我,那是絕對不行的。”
“那有什麽不行的?這有什麽問題嗎?”
“你真是這麽想的嗎?我的做法,不是很違背常态嗎?就算我是被戰士們挑逗起來的,可是,你就不懷疑我的動機?”
剛才,鬧新房的戰士們将所準備的節目全讓新郎新娘演了一遍後,黔驢技窮了,正在想轍呢。見中隊長突然走了進去,便起哄道:“隊長來一個,隊長來一個!”
“你們希望我出個什麽節目啊?”
在戰士們面前,慕容成峰表現得很是到位,既有嚴厲的一面,又摻和着親切。
一個外号叫黑子的老戰士,來自于一個不大不小的幹部家庭,平時比較油條,喜歡充大哥大,這會兒理所當然地代表戰士們出來說話:“剛才我們幾個打賭,誰能把新嫂子帶到那間空屋裏去走一圈,誰就算赢。隊長,你能嗎?”
食堂後面有一間空屋,早時候是放雜物用的,後來,有個家屬說,她在那裏遇見了一個女鬼!
在部隊的駐地,豈能讓這種無稽之談流行?當時,中隊領導便找那“見鬼”的家屬談心,指出,這世上哪有鬼?見鬼了,那是她心裏有鬼!
可是,沒過幾天,又有一個家屬的媽媽驚恐地到處叫嚷,說她也看見鬼了,這個鬼啊,還是留着長發的。
又過了幾天,連副指導員的家屬也說看見了,說那女鬼穿着一身白衣服,正在對面那家參謀門前梳頭呢。
這下,可把家屬院的家屬們吓壞了。
更有人求證,說消防中隊的這個所在,解放初是本城的監獄,當時,抓了許多剝削階級的大老婆小老婆的,其中有一個開了十八家店鋪的業主小老婆,就吊死在那間空屋的地方。
從那天起,不止是幹部家屬,連血氣方剛的戰士們都不敢往那頭去了,更别說進空屋了。
這個事情,林月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任憑戰士們如何開玩樂逗樂,可一聽到戰士們打這個賭,便有些生氣地沉下臉來。
不行,絕對不行!
恰好這個時候,慕容成峰進來了。
正有些掃興的戰士們,頓時把這個“光榮任務”推到了隊長的身上。
慕容成峰看了一眼有些讪笑的韓家棟,一個很歹毒的念頭在即刻間産生了。
既能滿足戰士們的好奇心,又能狠狠地打擊一個韓家棟!
何樂而不爲?
“好啊,那這樣吧,要是我赢了,你們明天的訓練課目裏加訓兩節挂勾梯,我要是輸了,那……随你們說怎麽辦!”
哇!
戰士們拍掌叫好。
韓家棟看了看顯得很委屈的小嬌妻,走過去,附在慕容成峰的耳邊說道:“老戰友,你就别攙和了。林月膽小,她不會跟你去的。”
幾年來,慕容成峰盡管将韓家棟恨進了骨頭裏,可表面上,他從來沒表現出來。可他今天不想再忍了,酒的刺激是一個因素,更重要的是,慕容成峰憋着一股邪火呢。好啊姓韓的,你占了我的妻子,今天又要娶新妻子,怎麽,天下的美事都讓你占盡啊?不讓韓家棟娶媳婦,這樣的事情,慕容成峰沒辦法幹成,可給韓家棟的眼裏撒點鹽,往他的心裏紮把匕首,這很簡單!
慕容成峰的心思,憨厚的韓家棟一直沒發現,他一直将慕容成峰當成好朋友,在自己婚禮之前。
更何況,韓家棟對慕容成峰一直抱有深深的歉意。這個歉意無法說出口,韓家棟便把它化成了對慕容成峰的遷就與退讓,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私下,韓家棟都以慕容成峰馬首是瞻,慕容成峰怎麽說,他怎麽做。本是平級的,韓家棟卻把自己變成了慕容成峰的下級。
“是嗎?那咱們試試?”慕容成峰嘿嘿地笑着,走向林月,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
韓家棟爲難地看着林月:“小月,你要是不願意,你直接說好了,成峰是我的鐵哥們,他不會爲難你的。”
慕容成峰笑吟吟地望着林月。
沒想到,林月點了點頭:“我願意跟慕容隊長上空屋走一趟。”
啊?
大家都驚倒了,這隊長到底跟新嫂子說了什麽呀?新嫂子剛才還執意不肯呢,還生氣呢。怎麽,隊長的幾句話就把她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