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慕容雲澤翻過身,凝神一看,有些開心了,想,可能是沐暖暖回來了吧?樓上客房的空調上個月壞了,還沒顧得上修複呢。這麽炎熱的晚上,她肯定待不住。
慕容雲澤冷冷一笑,翻身起來,邊走邊說了一句:“有本事就給我永遠住在客房裏-”
打開門一看,門裏門外的人都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你?來幹什麽?”
慕容雲澤首先發話,那臉色,陰得如暴風雨的前夜。
“雲……雲澤,我能進來坐坐嗎?”
穿戴得整整齊齊的郝靜雅,有些羞窘地移開視線。兒子,雖然是自己生自己養,可他長大了,長成了标準的美男子。對裸身,隻穿着一條窄小**的兒子,當媽媽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多看一眼了。
“有話就在這裏說。”
慕容雲澤雙手交叉在胸前,就像一尊古希臘的戰神,冷冽地站在母親的面前。
郝靜雅看了看隻隔了兩道門的那間卧室,懇切地說:“别吵了雲逸。雲澤,讓媽媽進去說話好嗎?”
下午的一場癫痫發作,讓郝靜雅看起來又虛弱又憔悴,整個人都好象在搖晃。
慕容雲澤還是用那種冷得直入骨縫的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媽媽,然後也不作聲,讓開,轉身進入了浴室。
郝靜雅忙不疊地跟了進去。
“雲澤,快把睡衣穿上,空調的溫度這麽低,小心受涼。”
受不得涼意的郝靜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慕容雲澤也不作聲。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多了一件白色浴袍。
慕容雲澤走過去,拿起遙控器,伸手便把空調給關了。
兒子的這個很平常很細小的舉動,卻讓郝靜雅的眼裏頓時蓄滿了淚水。多少年了,兒子對自己視若仇人,更無心關注自己的生死。
而今天,兒子爲了不讓自己受寒竟然把空調給關了。
“雲澤,謝謝你…….謝謝你……”
“謝?你别想美了,今天我有些感冒!”
慕容雲澤冷冷地坐到了床沿,順手點燃了一顆雪茄煙。
煙霧,如被撕碎的網,在空氣中彌漫,在空氣中擴散。同時,很快将郝靜雅罩身在其間。
咳……咳…….咳……
慕容雲澤側身看了一眼如罪人般站在身邊的郝靜雅,沉下臉道:“大半夜的,你就是爲了來看我抽煙的姿勢?”
郝靜雅臉一紅,在沙發上很拘謹地坐下,恂恂地說:“雲澤,我想和你說話暖暖的事情。”
“你想跟我說什麽?”
“剛才的事情,我都聽到了。”
慕容雲澤猛地将大半截的煙摁在水晶煙灰缸裏,一下子站了起來,兇相畢露地說:“你少管我們的事情,你好好的管好自己吧?這裏沒什麽事了,你爲什麽不回總隊去?”
郝靜雅早就習慣兒子仇視的态度了。
依舊平靜地說:“本想跟你爸回總隊去的,可想到暖暖才出院,媛媛又才進了這個家,這個時候我這個當婆婆的不好撒手不管哪。”
“哼,有你在,事情隻會越來越糟!”慕容雲澤看了看半掩的房門,下了通諜:“明天一早你就給我走,我不想在我自己的家看到你!”
“雲澤,今天不管你怎樣生氣,怎樣驅趕,我還是要把我的話說出來,否則,我死不瞑目。”
慕容雲澤陰冷着臉,兩眼在郝靜雅的身上疾速地掃過,然後,落在了對面牆上的婚紗照上。
“雲澤,剛才我看到桂媛媛從你房裏跑出去,我聽到她和暖暖争吵來着。這是爲什麽?假如我沒猜錯的話,媛媛這是爲了你吧?”
郝靜雅來個直白的開場。
慕容雲澤又是那樣敵視地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母親,氣呼呼地說:“有什麽話快點說,少拐彎抹角的。”
“雲澤,我今天才知道,媛媛她…….她和你竟然……”
慕容雲澤将臉一扭,形容像廟裏的惡鬼,那樣的猙獰,那樣的恐怖。将眼梢一提,提高聲音:“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想多事,可我不得不管哪,誰讓我是你和雲逸的親媽媽呢?我真沒想到,那天晚上,就是你爸中毒的那天,媛媛竟然能幹出這麽不知羞恥的事情來,我的天老爺,她還是我的幹女兒呢,她怎麽能這麽做呢?”
那天晚上的事情,慕容雲澤覺得隐秘不會讓人撞見。唯一可能的是,被沐暖暖發現了。因爲,在電腦室的外間地面上,灑落了幾枚聖女果。整個家上下人等,隻有沐暖暖喜歡吃聖女果,由此而推,沐暖暖當時是到過現場的。而且,沐暖暖的話裏話外,已經明确表示,她看見了自己與桂媛媛胡搞的場景。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麽多事,把那件事情告訴母親!
慕容雲澤并沒覺得那件事情有多丢臉,有多難堪。
他覺得,這逢場作戲,是每個成功男人的必修課。一個男人若沒有衆多女人在身後烘托着,那這個男人也太窩囊太無能,在社會上太沒有份量了。
但是,他不想讓自己的母親知道。他痛恨自己的媽媽,是因爲他認定母親的不貞。
盡管,他認爲自己的率性所爲,跟母親的不守婦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是沐暖暖告訴你的吧?”
慕容雲澤狠狠地問。
郝靜雅搖着頭,痛心疾首地說:“不是的,暖暖什麽都沒告訴我。知道我中午爲什麽突然發病嗎?”
慕容雲澤不作聲。
郝靜雅清了清嗓子,很有些憤怒地說:“當時,我看到媛媛和你走在最後,兩人說笑着,打鬧着,最後,我竟然看到媛媛親了你一…….一口!”
“這能說明什麽?”慕容雲澤冷冷地說:“媛媛跟我從小在一起,我把她當成親妹妹,妹妹親一下哥哥,值得你癫痫病發作?”
“不對,你們别以爲我老了,眼花了,你倆的狀态我都看在眼裏,你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是你說的這麽簡單。說實話,當時,我也是用你的這個借口來安慰自己的。可是,今天晚上,媛媛竟然跑到這裏來和暖暖争吵,我在門外也聽得一言半句的,證實了你和媛媛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因爲,媛媛親口跟暖暖說,她當了你三年的情人…….”
“那又怎麽樣?你到底想說什麽?”
慕容雲澤翻了翻眼,無所謂地說。
“假如你還想和暖暖過下去的話,假如你還想要雲逸這個兄弟的話,雲澤啊,媽媽求你,你别再跟媛媛保持這種關系了。”郝靜雅的眼裏出現了一抹憎恨與不解,她喃喃地說:“真不明白,你爸爲什麽執意要把媛媛給雲逸當未婚妻,更不明白,雲逸怎麽會這麽聽話地答應。你們,這不是害了雲逸,害了暖暖嗎?”
聞言,惱怒之色,從慕容狹長的眸底裏慢慢地映了出來:“你還有閑情逸緻管别人的事情?你省省吧你,别又來上午那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