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澤照舊沒在房裏,依舊在外面的世界,觥籌交錯裏醉生夢死。
在窗前站了站,望着窗外的世界,傾聽着夜蟲們陣陣的合唱,沐暖暖的心,也沉入了漸濃的夜色裏。她打了個哈欠,轉過身,準備洗澡就寝。
門,輕輕地叩響,不等沐暖暖發話,門,推開了,金姨,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少奶奶……”
“金姨,這麽晚還沒睡哪?”、
金姨将托盤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輕輕地笑道:“給少奶奶做了點夜宵。”
說着,掀開了瓷罐的蓋子。
一股濃郁的香味,在屋裏彌漫開了。
沐暖暖納罕地走過去:“金姨,我不是剛吃過夜宵嗎?怎麽又送夜宵來啊?”
金姨嘿嘿笑着,說:“上次是夫人吩咐做的,這次呀,是我的心意。”
“金姨,這也太麻煩你了。”
“說什麽呢少奶奶?别說這是我們當傭人應當應份的,就是看在少奶奶這麽心善的份上,我也願意盡心盡力地照顧少奶奶,求菩薩保佑少奶奶早點好,”金姨一邊往碗裏盛,一邊說:“這是黃角魚的湯,聽說對傷口愈合最有效了。”
沐暖暖感激地接過碗,“金姨,你坐。”
“不坐了,少奶奶喝完就早點休息吧。”
沐暖暖望了望冷冷清清的大床,想了想,說:“金姨,你能不能把樓上的那間客房給整理一下?”
“家裏有客人要來啊?”
“不是的,”沐暖暖不想把事情說穿,便找了個借口:“你看,我剛出院,傷口還疼呢,兩人擠在一張床上,我怕他不小心會碰到。再加上我睡眠不好,翻來翻去的,我擔心會影響你家大少爺的休息。所以呢,我想暫時住到客房去,等身體恢得得差不多了再搬回來。”
少奶奶的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
可是,少爺和少奶奶還是新婚夫妻啊,大少爺的脾氣,金姨是深知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激怒他。
“少奶奶,那大少爺他…….他知道嗎?大少爺會同意嗎?”
沐暖暖的唇角浮起了一縷不屑的笑意,淡淡地說:“你放心,這是我決定的,跟你無關,你盡管去安排好了。”
“哦。”
金姨剛走不久,門,又被叩響了。
沐暖暖走過去開門,笑道:“金姨,這麽快就整理好了?”
門外,響起了幾聲細細的笑聲。
沐暖暖一愣,這不是金姨的聲音。
門開處,一張笑臉探了進來。
沐暖暖一看,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扭過身,邊往裏頭走,邊說:“有事嗎?”
穿着一條極短睡裙的桂媛媛,當仁不讓地走了進來,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雲澤哥還沒有回來呀?”
“你要是找他的話,那你走吧,慕容雲澤還沒回來呢。”
桂媛媛挑釁地坐了下來,将一條裸腿翹得高高的,薄薄的唇,緊緊地抿着,細長的眼裏,流出一絲嘲諷:“我在這裏等他回來,親愛的嫂子,行嗎?”
“行啊,這有什麽不行的?”
沐暖暖一邊從衣櫥裏拿出全新的被子枕頭,一邊冷笑道:“你别叫我嫂子,我聽着瘳得慌。”
“我不叫你嫂子,那叫你什麽?”
“叫我沐暖暖!”
桂媛媛是故意來氣沐暖暖的,順便,來看看慕容雲澤回來沒有。假如回來的話,桂媛媛想來看看,慕容雲澤有沒有聽從自己的安排。
“這不好吧?怎麽說,你也是雲逸的嫂子。”
本來,桂媛媛想說:怎麽說,你也是慕容雲澤的老婆!可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那幾個字,就像幾根鋒利的荊刺,更是一瓢老陳醋,讓桂媛媛又疼又酸。
提起慕容雲逸,沐暖暖霍地轉過身,直視桂媛媛:“雲逸在哪?在家嗎?”
桂媛媛晃了晃白生生的大腿,無所謂地說:“在家吧?好象在洗照片。這沒用的男人啊,隻會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玩小孩子遊戲。”
“聽你的意思,你好象很看不起雲逸?既然這樣,你幹嘛要死乞白賴地和雲逸在一起?”
想到由此而被甩單的喬語彤,沐暖暖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我的事情,你沒權利過問。”
“對,我沒權利過問。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雲逸是個很不錯的人,希望你不要傷害他。若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那麽,你還是離開雲逸吧,雲澤是幹淨的,是無辜的,他不該成爲犧牲品!”
“呵呵,你對慕容雲逸倒是挺關心的。這真是陰差陽錯啊,假如我們兩個換一下,你嫁給慕容雲逸,而我嫁給雲澤哥,這該多好?”
沐暖暖鄙夷地看了一眼眉飛色舞的桂媛媛,“你真會設計。”
“那是自然。”桂媛媛的臉上露出了一派向往之色,說:“同是一個爹媽生的,雲澤哥爲什麽這麽有本事呢?”
“這麽欣賞你的雲澤哥,你怎麽不嫁給他啊,早幹嘛去了?”
沐暖暖繼續冷笑道。心裏卻爲之一動,想,假如桂媛媛嫁給了慕容雲澤,那自己何至于落到這麽慘的境地?
桂媛媛呼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刻意模妨慕容雲澤的雙眸,細眯起來,眼裏頭,射出了一道野貓般的精光來!“沐暖暖,你别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還不知足嗎?反過來跟我說這個,是炫耀,還是成心氣我?”
“桂媛媛,你太高看自己和慕容雲澤了。我氣你們?笑話,你和他,豬狗一樣的東西,不配!”
“你!”桂媛媛的小臉,變得通紅通紅,她跳了起來,指着沐暖暖叫嚣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竟敢這樣羞侮我和雲澤哥?”
“羞侮?是你們自己羞侮自己吧?桂媛媛,既然說到這,我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要說?”桂媛媛雙手環胸,一付居高臨下的樣子,“洗耳恭聽。我倒要聽聽,一個賣小百貨的女兒,是怎麽教訓本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