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對我隻有冷,隻有侮辱,我對你,隻有恨!這樣的關系,有必要保持下去嗎?”
慕容雲澤伸出雙手,緊緊地揪住沐暖暖的雙肩,眉頭,緊緊地團縮着,眼裏,流露出一道兇光,唇弧,高高地挑起!“就算這樣,我沒說離婚,沒說放了你,你就不可以提離婚,一個字都不許提!”
“憑什麽?我和你是平等的,我有權維護自己的權利!婚姻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任何一方都不能勉強另一方!”
慕容雲澤冷哼了一聲,死死地盯着沐暖暖那雙清澈不染一點雜質的眼眸,惡狠狠地說:“跟我講平等?沐暖暖,你是得了健忘症還是成心想耍賴?”
沐暖暖扭過臉去,慕容雲澤從嘴裏噴出來的熱氣,讓她很厭惡,對他的話,更是厭惡!
“我耍什麽賴了?”
“哼哼,回家問你那個勢利的老娘去!”
沐暖暖頓時明白,慕容雲澤的所指。
那件事,沐暖暖到今天還沒弄明白。
“對不起,那一百萬跟我無關!我自始至終不知道有這一百萬的存在。慕容雲澤,你把這一百萬給了誰,就朝誰要去!”
“你别把自己撇得這麽清!若不是因爲你,我跟你那個老娘會搭上邊嗎?一個擺地攤的小攤販,她有資格和我讨價還價嗎?”
“那是你們倆的事,我再說一遍,跟我無關!我媽是我媽,我是我!假如真有你說的這件事,那也是你們個人的事情,你們背着我幹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慕容雲澤突然哈哈地笑了起來,“真是别人的肉貼不到自己的身上去,老話說的一點沒說。”
“什麽意思?”
“自己想去。”
“慕容雲澤,你别陰一句陽一句的,有什麽話可以擺到明面來說。”
“有些話,有些事,無法擺到明面上來。”
沐暖暖覺得自己頭疼極了,假如要這樣不停地繞下去,沐暖暖真要崩潰了!“慕容雲澤,我給你交個底,我,沐暖暖,不想再和你過下去了,我們,準備離婚吧!”
“離婚?休想!”
“那好,我們法庭上見。”
慕容雲澤有些慌了,這事若鬧到法庭上去,對自己,對家庭,對公司,都是大大的不利。
可慕容雲澤不是個會輕易服輸的人,更不會在沐暖暖面前示弱!
“哼,我倒要看看,法院哪個法官敢判我們離婚!”
“别太自以爲是,你以爲法院是你家開的?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嘿嘿,公正,你懂什麽公正?”慕容雲澤嘲笑道:“連自己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還敢奢談法律?”
隻可惜此刻的沐暖暖被氣壞了,根本沒将慕容雲澤有所指的話聽進去。她青着臉說:“慕容雲澤,你除了出身比我好點外,其他的,你沒資格嘲笑我!”
慕容雲澤側着身子,就像餓獸看着獵物一段地死死“咬住”沐暖暖,點燃了一顆煙,猛地吸了一大口,又輕輕地吐了出來,細眯着眼說:“沐暖暖,你這麽急切地要離婚,我知道這是爲了什麽,爲了誰!”
沐暖暖被煙嗆得直咳,她想打開車門,可車門被慕容雲澤控制着,無法打開。
“你别把什麽人扯進來,我要離婚,那是因爲我無法和一個獸類生活在一起,跟任何人無關!”
“閉嘴!”慕容雲澤狠狠地擊了一掌方向盤,聲調禁不住提得高高的:“沐暖暖,你别給臉不要臉,我警告你,你千萬不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沐暖暖知道,這不是威脅,慕容雲澤什麽都做得出來,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禽獸!
沐暖暖不作聲,她已然明白,離婚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好的。她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姓沐的,我已經知道你和那個姓袁之間的那點破事了。他爲了你,從國外回來,而你,爲了他,要跟我離婚!”
“無聊,無恥!”
“我無聊無恥?沐暖暖,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慕容雲澤的眼底裏,燃燒起一團火焰來,他将大半截煙用力地按在車内的煙灰缸裏,然後,将沐暖暖瘦小的身子一把攬過,扭曲着五官,叫嚷道:“沐暖暖,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不會成全你們的,永遠都不會!我甯願讓你死,也不會讓姓袁的得逞!”
沐暖暖不敢亂動,一動,傷口處便是牽扯般的疼痛。她隻有往肚裏流淚的份了,緊緊地閉着眼睛,她權當自己死了,她甯願自己死了!
車窗外,适時地響起一個甜糯的聲音:“雲澤哥,嫂子,早就看到車子停在大門口了,怎麽不開進去啊?”
桂媛媛就站在車門外,率着一班男女傭人。
今天的桂媛媛,打扮得真像一滴晨露。淡綠色的蕾絲皺紗短袖,多褶齊膝蓬松公主裙,乳白色羅馬高跟涼鞋。黑亮的長發,依舊披在身後,如一匹黑緞;清秀的小臉,滋潤而富有光澤,沐眉淡掃,唇脂輕點,細長的眼裏,汪着一汪清水…….真像古典美女啊。
沐暖暖禁不住在心底裏歎道,外表這麽清純的一個女孩,爲什麽心底是這麽的肮髒與不堪入目呢?
是桂媛媛做假的功夫好,還是,這世道的人心險惡?
“嫂子,歡迎你回家。”
桂媛媛從身後突然舉出一束鮮花來,雙手捧給沐暖暖。
下車的沐暖暖沒想到桂媛媛會來這一出,一下子愣站在原地。
慕容雲澤一把将鮮花奪過,塞在沐暖暖的懷裏:“太激動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沐暖暖斂住了有些亂的心緒,淡淡地說:“你太小看我了,我不至于這麽沒見過世面吧?”
說着,将鮮花交給了像隻小狗似地圍着打轉的小草,然後看也不看地對桂媛媛說:“謝謝你,你真有心。”
話音還在空氣中萦繞呢,沐暖暖已扶着小草往裏頭款款地走去了、
本來,沐暖暖打算,桂媛媛既然和慕容雲逸已經訂了婚,那麽,不管自己有多麽的讨厭和鄙視桂媛媛,在自己還在慕容家的這段時間裏,至少在面上保持一定的禮節。
可真當看到桂媛媛本人時,沐暖暖的正義感,她的好惡感,讓她在瞬間展露出本性!
桂媛媛覺得,自己似乎被沐暖暖當衆打了一巴掌!
“雲澤哥!”桂媛媛很委屈地沖慕容雲澤喊了一聲,很自然的,她伸出手臂,想去挽慕容雲澤。
她想,從慕容雲澤那裏得到一份撫慰。甚至,是一份贊譽,一份對自己行爲的肯定與欣賞。
慕容雲澤略皺了皺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還有女傭呢。
“媛媛,謝謝你。你嫂子的傷剛好,麻煩你的地方會很多,我提前謝謝你。”
當着那幾個傭人,慕容雲澤隻能這麽冠冕堂皇地說。
桂媛媛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娴靜地說:“雲澤哥太客氣了,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吧。”
見金姨帶着傭人們走到前面去了,桂媛媛靠近慕容雲澤,咬着碎牙低低地說了一句:“沐暖暖的人,就是我的人!”
慕容雲澤往邊上一閃,朝四周看了看,不悅地說:“你給我注意點,這是在我的家裏。”
母親和慕容雲逸都在這裏呢,萬一被他們看到就下不了台了。桂林斌雖死了,威脅到慕容父子的隐患已除去。可慕容雲澤還是不敢太放肆,他的心裏,多少還有弟弟慕容雲逸的位置。
慕容雲逸是無辜的,他無形中成了那個保帥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