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哈哈大笑,笑得眼淚星沫子都出來了!“做小生意?我的天老爺,他家的生意都叫小生意的話,那麽這天底下就沒有大生意了。”
“老馬你沒看錯?”
“百分之一千沒看錯,我跟你說吧,前年,我們部裏爲了抗洪救災搞了一場義演,當時,是我和小琳一塊找的袁崇山。袁大爺好大的手筆,大手一揮便捐了一百萬。那天,袁大爺的這個小兒子正準備出國,在家呢,我們見過一面。”
這麽說,還可能真是啊。
沐暖暖想起,袁子桐那天請自己和喬語彤吃飯,地點就放在H城最高檔最豪華的紫禁城酒店,連見過大世面的喬語彤也一再說,袁子桐是不是在外國開了金礦,是不是傍上了有錢的寡婦了?
原來,他竟是大大有錢的袁大爺之子!
假如真是袁崇山的兒子,别說在紫禁城請客,就算到中南海去請,他也請得起!
驚詫之餘,沐暖暖唯有一點不高興的就是,袁子桐瞞自己瞞得好緊,他這是不把自己當好友看哪。心裏,有些失落感。
袁子桐看了看沐暖暖,柔光,透過鏡片傳遞了出來,直接落在了沐暖暖清瘦的臉上,有些無奈地說:“你别想多了,我不是成心要瞞你的。”
“這麽說,是無心之過?”
“也不能這麽說。當時吧,我不想說的原因是,我怕麻煩。财富,可以爲人類爲社會做許多好事,可也會給人招來麻煩。”
從衛生間端來一盆溫水的金姨,不解地插嘴道:“有錢還不好啊?怎麽會帶來麻煩呢?”
“金姨這就不懂了吧?”袁子桐坐了下來,從水果籃裏拿出一個火龍果,一邊削去外頭如刺一般的果皮,一邊說:“當有些人一旦知道你家有幾個錢時,那跟你的交情就不純了,很多人是奔着錢來的,你就很難交到知心朋友,這是麻煩之一,其二,我是到學校讀書長知識的,不是去炫耀的,更不是給綁架者提供機會的,三嘛,我隻想以一個普通的學生身份讀完我四年的大學,并以證明,我的好成績,來自于我的聰慧,我的勤奮,我的努力,而不是以錢來完成學業的…….”
沐暖暖還是有不滿:“你對我瞞得這麽緊,是不是擔心我也是那種貪圖享樂的拜金女生?”
“這倒沒有,我從來不認爲你是那種女人。隻是,我覺得我和你的交往,應該是在同一個層面上,我不想讓我父輩的優勢來增加我的法碼。呵呵,可惜得是,我還是沒有那個福氣。”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任熠彤,心裏酸酸的,他不是傻子,一看便明白,這個身裝筆挺軍裝的軍人,曾是沐暖暖的愛慕者,且,愛得很深,很無奈。真不知道,這麽一個各方面都如此優秀的人,爲什麽會得不到暖暖呢?
“暖暖……”
任熠彤一聲焦灼的喊聲,讓沐暖暖驚醒了過來,她唉了一聲,笑着說:“都是袁大爺鬧的,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什麽事?”
“子桐,我聽說紫禁城最大的股東是你爸?”
“是啊,我哥是那裏的董事長。怎麽,暖暖有事?”
沐暖暖看了一眼很是着急的任熠彤,說:“子桐,我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語彤的哥哥,任熠彤!”
“哦?這就是暖暖你的不對了,這麽半天才想起給我介紹啊?你好。”
袁子桐伸出手去。
任熠彤大大方方地握住:“久仰久仰。”
“是這樣的,”沐暖暖把事情的經過略略地說了一遍,最後解釋說:“語彤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就是喜歡惡搞,喜歡胡鬧,她太孩子氣了,沒想到後果。子桐,你能讓能讓疾控中心别摻和進去,還有,你家也别再追查,行嗎?”
袁子桐低頭想了想,說:“這倒好辦,隻是,”
“隻是什麽?”
“我擔心那對準新人會不依不撓的。隻要讓當事人不挑事,我們酒店與疾控中心都不會主張追查下毒之事,做生意嘛,都講究個和氣生财。那事若傳到社會上去,對紫禁城的聲譽也不好啊。”
這話沒錯。
沐暖暖想了想,說:“那疾控中心和酒店方面,就拜托給你了。”
“沒問題,我待會就去紫禁城一趟。我知道,該如何運作。”
“那太謝謝你了,袁先生。”任熠彤握着袁子桐綿軟的手,晃了幾下,真誠地說。
“不客氣,就算不看在暖暖的份上,我也得看在語彤的面上不是?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就認識語彤了,我們是老朋友了。”
原來是這樣,任熠彤松了一口氣。
“暖暖,慕容家這頭就交給你了,我是無能爲力了。”袁子桐拿着帽子站了起來:“我這就過去,你們放心吧。”
又似開玩笑地說:“告訴喬語彤,她欠我一個人情,讓她到時記得還我。”
“好,沒問題,事成之後,我們兄妹倆一定好好感謝袁先生的鼎力幫忙。”
袁子桐離去後,沐暖暖微微地阖上眼睛,她在想,如何讓慕容家的人将這件事情壓下不提。
憑沐暖暖對慕容家人的了解,她知道,慕容家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他們一定會追查準新人在宴會上失常的原因的。查這個原因并不難,可以說,一查就會清楚。酒店四處都有監控探頭的,探頭拍下的影像資料裏,一定有喬語彤的影子。
任熠彤也想到了這一步了,他有些遲疑地說:“那我是不是找一下雲……雲澤?”
沐暖暖卻知道,慕容雲澤對喬語彤很不滿,很痛恨。要不是喬語彤的手中握有慕容雲澤的把柄,慕容雲澤的生意有倚靠喬伯父的地方,慕容雲澤,他豈會将喬語彤放在眼裏?早被不知狂妄的他踢到哪個畸角旮旯裏了。
“可是…….我和慕容叔叔也不是很熟,他又住在醫院裏,這-”
沐暖暖知道任熠彤爲什麽會如此着急,除了擔心喬語彤有難題外,更是擔心這件所謂的下毒事件會影響到身爲副市長的喬伯父。
這點,不谙世事的沐暖暖也很理解,這年頭,當官的,分膽大膽小之說。膽大的,敢把天捅個洞,摟往家裏的錢,沒有千萬也有百萬,而膽小的,如覆薄冰,戰戰兢兢,生恐一片樹葉砸下來将官帽子給砸飛了。
喬伯父屬于膽小這一類的,而且是,很兢業很勤政,卻很謹慎的那種人。
對喬伯父喬大彬,沐暖暖一直都是很敬重的,她也不想因爲喬語彤孩子氣的惡作劇影響喬伯父的聲譽,更不願由此而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
這個蠻撞的彤子啊,她隻知道洩憤,隻知道報複,她怎麽就沒往深處去想呢?她不知道,
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可能會牽涉到喬伯父嗎?
沐暖暖苦笑地搖了搖頭,憑着喬語彤的一慣表現,她才不會考慮那麽多呢,她是怎麽想就怎麽幹,假如她事事處處會惦量這個考慮那個,那麽,這個人就不是喬語彤了!
喬語彤就是個率性而爲的人!
“熠彤,”沐暖暖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眉眼間頓時有了笑模樣,說:“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