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澤還以爲沐暖暖是來參加訂婚典禮的,不覺走過去,心情不錯地沖沐暖暖笑道:“你怎麽也來了?傷口疼嗎?你這樣坐着,吃得消嗎?”
沐暖暖正等得心慌意亂,好害怕喬語彤會做出什麽傷人傷已的事來。
見慕容雲澤突然來到面前,既意外又有些反感,随意地應了一句便不再開口。
慕容雲澤見沐暖暖的态度很冷,一如往常的冷,心裏頓時不爽,一股慣常有的表情,陰郁地挂在臉上,他沖着金姨發火道:“這麽大的太陽,你推她出來幹什麽?越來越沒有算計了,醫院到這裏,這麽遠,傷口裂開怎麽辦?”
金姨也有些不悅,正要頂嘴,少奶奶卻沖着遠處叫來了。
“熠彤,謝謝你來參加我弟弟的訂婚典禮。”
礙于兩家的多年關系,又礙着喬副市長這座大靠山,慕容雲澤率先伸出手去。
任熠彤客氣地握了握慕容雲澤的手,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客氣……不過,雲逸并沒有邀請我參加。”
慕容雲澤有些窘迫,看了看一頭大汗的任熠彤,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沐暖暖:“哦…….那你這是?”
任熠彤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沐暖暖接過:“是我讓熠彤送我過來的。”
慕容雲澤又哦了一聲,臉色越發陰郁了,袁子桐的陰影還在腦海裏不時的浮現呢,又出來個任熠彤!沐暖暖啊沐暖暖,你身前身後還有多少個男人?
心裏有氣,又不能發作在任熠彤與沐暖暖的身上,隻能拿金姨開涮!“你是怎麽回事?少奶奶要出門,你就該讓家裏的司機開車送她,怎能麻煩起别人呢?真是越老越不懂事!”
沐暖暖淡淡地搶過話頭:“是我的主意,不要怪金姨!”
金姨感激地站在沐暖暖的身後。
沐暖暖望了望宴會廳方向,見不斷地有人出來,便模糊地問:“熠彤,找到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
“那好,那我們也走吧?”
慕容雲澤上前,想也不想地彎腰去抱沐暖暖。
沒想到,沐暖暖閃開了他的手臂,而是,對任熠彤笑道:“麻煩你再送我回醫院吧?”
慕容雲澤一愣,俊逸的臉上,烏雲騰起,腮上的肌肉隐隐地抽搐着,眸底裏,溢出一抹煞氣……“還是我送你回去吧,怎麽好老是麻煩别人呢?”
“不用,”沐暖暖緊緊地團縮着身子,生怕慕容雲澤的手落到自己的身上,“熠彤不是外人,沒關系。”
又沖着僵在原地的任熠彤說:“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一次?”
這下,任熠彤幾步上前,穩穩地抱起沐暖暖,沖慕容雲澤歉意地一笑:“你放心吧,我保證把你的夫人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這個時候,慕容雲澤能說什麽呢?他覺得,自己的臉被沐暖暖當衆狠掴了一巴掌!再不離去,自己隻能鑽到地下去了。
“那就有勞了,改天請你吃飯。”
撂下話,慕容雲澤大踏步地朝泊車處走去。
心裏,恨得長滿了牙齒,狠不得,将沐暖暖啃咬得粉碎!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啊,油鹽不進,好歹不分。以前吧,她痛恨自己,仇視自己還有理由可循。可是,自打她住院後,自己對她是盡心呵護,好言好語,笑臉溫情…….她,她竟然還是一付冷冰冰的态度!
媽的,正是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對付女人,就不能有好性!該收拾的時候不能手軟,平時也不必待她們太好!她們不過就是自己手中的玩物,欲取欲棄,随心所欲!
卻說沐暖暖剛躺下,便迫不及待地問:“語彤沒事吧?她沒做什麽吧?”
任熠彤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金姨,嘴張了嘴,沒說什麽。
沐暖暖明白他的意思,說:“沒關系,你盡管說好了,金姨她不是個多事的人。”
金姨感動地沖沐暖暖點了點頭,阖上了眼,好象真的睡着一般。
“小彤這丫頭啊,都是大姑娘了,可做出來的事情啊,讓人哭笑不得,我……”
“她做什麽了?”沐暖暖好緊張地問。
任熠彤将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細細地說了一遍,未了,恨鐵不成鋼地說:“闖下了禍還不走,要不是我死活拽她出來,她還想看最後的結果呢。”
沐暖暖笑了,這才是喬語彤的性格。
笑過後,沐暖暖又有些擔憂了:“你說,疾控中心的人都來了,他們會不會查到語彤的身上啊?萬一查出來,這人爲下毒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雖然,所造成的後果并不嚴重,而且,那個桂媛媛也不是個好人,受點教訓正好。”
喬熠彤沉吟了,這點,他倒沒想到。
“還有,紫禁城很可能會受連累,你想,在他們那裏擺酒宴,一對準新人卻又吐又拉的,他們自然逃不了這幹系。”
“這……這怎麽辦呢?這個死丫頭,隻顧自己開心,卻不想後果。”
沐暖暖想了想,突然笑着說:“我有辦法了。”
回到醫院,沐暖暖正拿着手機準備撥号呢,病房外響起了一聲納罕的驚呼:“沐大小姐,你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
沐暖暖擡頭一看,不禁抿嘴笑了:“你比曹操還曹操,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身着一身夏常服的袁子桐大步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拎着一隻果籃。袁子桐将果籃交給了金姨,從褲兜裏拿出一方絲帕擦了擦手,彎腰站在病床前,笑微微地問:“找我有何貴幹哪?不錯,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沐暖暖住院以來,袁子桐每天兩次上這兒來報到,他也不多話,看完每天用藥情況及檢查一下傷口,略略地與沐暖暖交談數語便離去。
好幾次,在病房内或長廊上遇見了慕容雲澤,面對慕容雲澤的冷臉冷眼,袁子桐就當沒看見,笑了笑,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該怎樣還是怎樣,并不爲慕容雲澤的出現而改變半分半毫,氣得慕容雲澤真想找他狠狠地大幹一架。
“爲什麽不告訴我?”
沐暖暖摸了摸自己因出外了一趟而變得紅撲撲的小臉,突然說。
袁子桐被這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話問得一愣一愣的。“什麽個情況?”
“這麽多年了,我前天才知道,你是赫赫有名的袁大爺的兒子,”沐暖暖凝看着一頭霧水的袁子桐,探究的眼神,一直鎖在對方的那雙儒雅而清澈的雙眸上:“爲什麽不告訴我?”
前天下午,當袁子桐離去後,沐暖暖的同事,那個在宣傳部裏已混成老油條的老馬,大驚小怪地叫道:“這不是那個袁大爺的小兒子嗎?沐暖暖,你怎麽會認識他呀?”
“袁大爺”,是市民們對H市的大财主,袁崇山的尊稱。
沐暖暖雖沒見過本人,對那個響徹雲霄的稱呼,卻是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