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彤也不便多解釋,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唔唔啊啊的應付了幾句,然後問:“你挂失了吧?身份證遺失還得登報聲明哦。”
“我知道,等會就去辦。”
“你幹嘛當天不去辦?”喬語彤氣極了,袁矮挫若是在當天就去登報申明,說不定那個人就無法用袁子桐的身份去登記。
真會誤事。
“這兩天不是忙嘛。”
确實,單位裏有工作,閑暇時,袁子桐還不時去看看住院的沐暖暖。
喬語彤挂斷了電話,向人道過謝,準備打道回府。
門童趕緊上前要車鑰匙。
喬語彤擺了擺手,說:“我自己去吧。”
山裏的太陽落山早,熱氣已消,陣陣的涼風吹來,感覺涼爽極了,若不是心裏有事,喬語彤真想在這裏過個夜。
“喬小姐,車就停在小停車場,離露天遊泳池不遠。”
“我知道。”
說完,扭身就走。
雲中雲度假村的露天遊泳場,跟别處不一樣,首先,它隐在樹蔭之中,其次,水是山泉水,從近處的山上引下來的,清澈,涼爽,沒經過污染。
喬語彤不好遊泳,但也來過幾次。
遠遠的,她看見遊泳邊上有不少穿得很暴露的年輕男女躺在椅上,服務生來回地送着飲品與水果。
喬語彤正想繞道過去,突然,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這麽熟悉,這麽動人,喬語彤不禁向那頭走過去。
不看還好,一看全身的血管都要暴裂了!
隻見清清的水中,一對男女正在打水仗,揚起的水花,如碎玉般落了下來,伴随的是,那女孩嬌嗲的笑語聲,及男孩開心的大笑!
女的,是身穿夏威夷泳裝的桂媛媛,而男的,就是不接電話玩消失的慕容雲逸!
喬語彤兩眼充血,想也沒想地沖過去,抓起椅邊的一隻拖鞋就朝那雙男女砸了過去!
“姓慕容的,原來,你在這裏泡啊!”
慕容雲逸一看,有些怔忡,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桂媛媛卻直起身子,笑吟吟地迎向喬語彤:“語彤姐,你也來了?來呀,下水玩玩!”
“玩你媽的大頭玩!”喬語彤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随即指着慕容雲逸:“你給我滾上來,我有事找你!”
旁邊有一位女朋務員,正是早上随在桂媛媛身後的那位,見狀,撇了嘴撇,說:“這位小姐不是要找昨晚被挨打的那位先生嗎?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慕容雲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喬語彤,随即笑着,将桂媛媛一下子拽入了水中,大叫道:“來,我們再比一次!”
大笑聲,嬌語聲,頓時又在這青山綠水掩映的好去處彌漫開了。
喬語彤也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這個令她傷心難堪的地方的。
她隻知道,不用再找什麽查撫仁查有人的了,對慕容雲逸,已經沒有那個解釋的必要。
心,好疼好疼,喬語彤第一次爲一個男孩而默默地流了淚。
哼,滾你的哭鼻蟲!你算什麽呀,值得讓本小姐爲你哭?喬語彤狠狠地想:哭鼻蟲,你等着哭吧,跟桂媛媛這個賤貨攪在一起,有你哭的時候,哭死你活該!
喬語彤離開雲中雲度假村後,慕容雲澤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頓時,他在辦公室再也坐不住了,拿起車鑰匙就走。
“悍馬”,再一次發揮了它的野性,半個小時不到,慕容雲澤就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醫院。
當然,他到的是,武警總醫院,而不是,省立醫院。
大步流星地進入了病房。
“爸爸。”
慕容成峰正在和一位中午男人在說話呢,見狀,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讓慕容雲澤上外面等去。
慕容雲澤看了看父親的表情,心想,父親有事從來不背着自己,今天是怎麽啦,連自己都不讓留在身邊?
慕容雲澤退出,随口輕輕地問侍立在病房外的戰士:“那個人是誰?”
“聽說是省檢察院的。”
省檢察院的?來找老爸做什麽?
慕容雲澤的心有些亂了,這段時間,這些敏感的部門與人,常讓慕容雲澤一驚一跳的。他将耳朵支起來,靜靜地傾聽着裏頭的說話。
可是,裏頭的人說話太小聲了,慕容雲澤根本聽不清楚。
正在這時,又有人送花籃來了。
慕容雲澤靈機一動,将一隻不常用的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打開錄音系統,最後,把手機放在了花籃裏,随後,輕輕地叩了叩門:“爸爸…….”
“又有什麽事?”慕容成峰很平和地問。
“省民政局派人送來了花籃。”
說着,慕容雲澤趁機将花籃提進去,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出去,不要随便進來打攪。”
“好。”
也不知在長廊上走了多少個來回,慕容雲澤終于看到那個不苟言笑,眉宇間寫滿了“嚴肅”兩字的人走出病房。
眼看那人消失在長廊的盡頭,慕容雲澤忙進病房。
但他将值班的戰士攔在了門外。
“爸爸……”
慕容成峰将眼鏡取下,望了一眼兒子,微微地點了點頭,端起了保溫杯。
慕容雲澤看父親的樣子,似乎跟自己沒話說。
便上前笑道:“爸爸,您真是神計妙算啊。”
“什麽意思?”
“雲逸和媛媛,他們正在雲中雲度假村玩呢,聽說很開心。”
“這是他們之間投緣,跟我沒關系。”
慕容成峰沉吟了一會,突然說:“你桂叔叔的病情惡化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雲澤,在我們抓緊的同時,檢察院與總隊紀檢也在抓緊。”
“我明白,一切都要走在他們的前面。”
唔。
“爸爸,那個桂林斌是個老狐狸,他不見兔子不撒鷹。我想,是不是在這一二天辦件讓桂叔滿意的事情呢?”
“你準備怎麽辦?”
“桂林斌自知必死無異,所以,那些事情,他可以全部一肩擔去,檢察院和紀檢部門再厲害,也不可能跟一個将死的人較勁吧?當然,桂林斌他也可以一五一十地跟組織如實交待。爲此,我們用那件事封住他的嘴,有可能,他還可以爲我們承擔一切責任。”
慕容成峰還是那樣深不可測地笑了笑,望着兒子冷酷的面容,臉上表現出贊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