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再強悍,再野蠻,可對蟲之類的東西,基本上都有畏懼心理。那胖女人一聽,啊地一聲怪叫,扭身就朝旁邊蹿。那動作,敏捷得可以參加世奧運動會。
旁邊圍觀的人,哈哈地大笑起來。
沐暖暖拍了拍手,拉過劉媽,準備離去。
那胖女人不幹了,雖說智商與她的體型不成正比,但蠻力和脾氣倒是可以一比上下!“走,有這麽便宜的事?這筍值多少錢知道不?”
“就算值一萬塊,又關我們什麽事?”沐暖暖冷笑道。
“怎麽跟你們無關?我走的好好的,是這個老不死的撞上來,筍摔成了這樣,還能賣得出去嘛?賠我的筍,賠!”
劉媽緊緊地依在沐暖暖的身側,小小聲聲地說:“明明是…….你撞的,怎麽怪上……怪上我們呢?”
胖女人似乎看出劉媽是個好任意欺負的人,所以,她棄了沐暖暖,直奔劉媽而來。一手揪住劉媽的衣領,另一隻手的手指直接指在劉媽的臉上,殺豬般地大叫:“你再說一遍,看我不把你這個老不死的扇到天邊去!”
“你敢!給我放開她!”沐暖暖怒不可谒。
劉媽卻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女人的手中,越發小心翼翼地說:“大妹子…….消消火,賠,賠就是!這筍……多少錢?”
“多少錢?你拿五百塊錢出來,咱們之間一筆勾消!少一毛錢,你别想離開這裏一步!”
“你想也别想!”沐暖暖猛地一把推開胖女人,拉起劉媽就走。
“走?你敢走試試?”胖女人不依不饒地沖上前去,朝着劉媽孱弱的後腰便狠踢了幾腳,邊踢邊罵道:“老娘活到現在,還沒人敢對老娘眦牙呢。”
旁邊有一個中年婦女低聲地對顧客說:“這胖女人是市場裏的一霸,大家都不敢惹她。唉,那個大姐算是倒了血黴了,遇上了這個女人。”
劉媽見說,更是膽怯了,她用尚可活動的手,抖抖索索地從褲袋裏掏出一個手帕包,然後一層層地打開,數了好幾回,才喃喃地說:“對不起…….我,三百二十塊……隻有這些……給你,全給你……”
沐暖暖外表柔弱溫和,骨子裏卻不是個怕事的人。不等胖女人有所反應,她一把抓過手帕包,用力地塞回劉媽的口袋裏:“幹嘛這是?給她?憑什麽給她?”
扭頭又對胖女人笑了笑:“難道豬一發威,連人都要害怕嗎?别忘了,豬永遠是人類的腹中食!隻有宰豬殺豬的,還沒聽說人會被豬吓住!豬大娘,你别嚣張,惹我火了,我可是個标準的屠夫,放血褪毛樣樣都會!”
人說,好人怕惡人,惡人更怕惡人。
胖女人被沐暖暖的言行給吓住了,呆在原地半天不吱聲。
“走,劉媽,上買王八那兒去!”
劉媽被沐暖暖拉着走,走了好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過頭,緊張地問:“少奶奶沒事吧?啊,沒事吧?”
沐暖暖的心裏真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恨意,沒想到,劉媽是個外強中幹的人。
七拐八彎的,劉媽将沐暖暖領到了專門買水産品的區域。
賣甲魚的攤位前,人迹稀少,不像買雞鴨的攤位那般的擁擠和熱鬧。甲魚攤的老闆,正指揮兩隻甲魚在鬥毆呢。
“咬啊,快咬!你這個龜子,真沒用,你還比不上隻母的,你個死龜子,真丢咱們男人的臉!”
“好你個母龜子,反了你了,竟敢咬住你的老公不放!快松口,要不然你的老公沒命了,到時誰讓你爽啊?”
沐暖暖站在一側,又好笑又覺得無聊,這個幹瘦得如一根柴火棍的男人,長得一付猥瑣相,一看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沐暖暖惡心地皺了皺眉頭。
可不得不跟他搭話。
“老闆……”
甲魚老闆一擡頭,才發現生意臨門了,而且,這買主還長得如此絕色。他舔了舔如寬嘴魚一般的唇,色眯眯地說:“這位小姐,你要買甲魚嗎?”
劉媽趕緊說:“沒錯沒錯,你挑一隻好的。”
沐暖暖淡淡地說:“今天我不買甲魚。”
什麽,不買?
甲魚老闆差點罵出口:“你不買甲魚跑到跟前來幹什麽?閑得發癢找人-”
罵聲嘎然而止,眼前的這個女孩漂亮的讓太陽都不敢眨眼睛,就算她不買王八,但至少可以讓自己飽飽眼福啊,況且,還是不用花錢的。
沐暖暖強忍住不斷往上湧的惡心,将一張百元大鈔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說:“我跟你打聽個事情。”
甲魚老闆是見過世面的,三教九流都領教過,見對方要打聽事情,且手裏攥着百元大鈔,便知道,這張大鈔,遲早是自己的。
“好好好,小姐請說。”
“老闆,你認識一個叫金姨的人嗎?她常上你這兒來買魚。”
“金姨?”甲魚老闆的那雙王八眼一亮,說:“是不是慕容府的女管家?就是頂頂有名的消防總隊的-”
見有人圍過來,沐暖暖忙截斷對方的話,點了點頭說:“對,就是她。”
“認識。怎麽啦,這個老女人是不是貪了東家的錢卷鋪蓋溜了?”
“你胡說什麽呀?”劉媽雖然很讨厭金姨的霸道和狐假虎威,可畢竟是一起的姐妹。再說,眼前站着少奶奶呢,劉媽的膽氣自然壯了許多。
沐暖暖将劉媽喝住,說:“這倒沒有。是這樣,我想問問,昨天金姨來買過甲魚吧?”
“買過呀,怎麽啦?”老闆翻了翻眼皮。
“是活的還是死的?”
沐暖暖捂着鼻子,蹲了下來,看了看兩個盆裏的甲魚,指着問:“活的怎麽賣,死的又是什麽價錢?”
甲魚老闆很精明,他一下子猜到了沐暖暖的用意。
他沉吟了,他得想想,後面的話該如何回答。
既要賺這一百元大鈔,又不能洩老主顧的底,否則,就算斷了一條财路了。
沐暖暖顯然也看穿了眼前這個猥瑣男人的心思,從包裏又拿出了幾張紅牛,甩了甩,說:“你照實說,這幾張大鈔都是你的。你也别揣着别的心思,我可以讓金姨繼續和你做生意,當然,我也可以把這筆生意交給别家。”
“你?你有這個權力?”
“對!”
劉媽很自豪地指着沐暖暖:“這是我們家的少奶奶。”
哦?甲魚老闆的那雙王八眼立時瞪圓了,除了暧昧,除了巴結,剩下的,是熱情。
“原來是慕容家的少奶奶啊?難怪,長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沐暖暖不屑地撇了撇嘴,依舊細聲細氣地問:“現在明白,我有這個權力吧?”
甲魚老闆的腦筋轉得非常快,跟手中的計算機簡直可以同步。他當然明白,固然不能得罪當采買的金姨,可更不能得罪眼前的這位少奶奶啊。
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個道理,他懂。雖然,他沒念過幾天書。上學的那會兒,他的注意力專往女生的身上去了。
“好象……好象是活的吧?唉,買的人這麽多,我也記不太清楚了。”甲魚老闆含含糊糊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