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什麽動靜了?”
沐暖暖柔聲地問。一邊替小草抹去淚水,一邊将小草扶到小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我……我剛找到少奶奶的皮包,正要出來,聽到一聲咕咚響,我以爲是……是什麽東西落地上了呢,回頭看了看,又沒有…….我想着少奶奶還等着呢,就要跑,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哭聲,就好象吸血鬼片裏的那種被鬼……吸血時發出的哭聲!我以爲…….以爲吸血鬼的片子看多了,出現那種少奶奶說的,叫什麽幻覺…….我不管了,關上門正要下樓,我…….我又聽到幾聲大笑,就好象街上的那個天天打着扇的女瘋子那樣的笑聲…….少奶奶,我怕死了,真的,你房裏真的有鬼…….”
沐暖暖相信,小草說的是真話,是千真萬确的真話。
但當着衆多下人的面,沐暖暖不能附合小草的話,她不能将事情變得複雜化,她更不相信,這天底下還真有鬼!
趁這個時候,沐暖暖很想将事情弄清楚,可是,公公那-
事情都有輕重緩急。
沐暖暖接過包,扶過婆婆的手臂:“媽媽,我們走吧?”
郝靜雅又擡頭看了看二樓,突然說了一句:“給雲澤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到了沒有?是個什麽情況?”
沐暖暖不想直接和慕容雲澤聯系,雖然口裏答應着,目光卻在人群中尋找,她想讓金姨打這個電話。
找來找去,剛才還如影子般随在身後的金姨,不見了。
搜索了好幾遍,金姨就是不見,好象遁地了。
沐暖暖隻得掏出手機,給慕容雲澤打了個電話。
到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慕容雲澤粗粗的喘氣聲:到了,有事?
沐暖暖移開手機,跟婆婆彙報:“爸爸他們到醫院了。”
再問問雲澤,醫生到了嗎?醫生是怎麽說的?
沐暖暖依樣畫葫蘆地說了一遍。
慕容雲澤不耐煩地說:正在做全面檢查呢,醫生初步診斷,好象是食物中毒。對了,你讓人把爸爸的嘔吐物送到醫院來。
沐暖暖将原話跟婆婆學說了一遍後,隻聽得婆婆果斷地說:“那就先别去醫院,我們哪,先把這個‘鬼’事弄清楚,省得全家上下不安,人心惶惶。”
一擺頭,走。
小草緊緊地依在沐暖暖的身上,半步都不敢多走。
“不怕,有我們大家呢。”
沐暖暖一頭扶着婆婆,一手拉着小草。
身後,劉媽和幾個傭婦随着,神色,個個都很慌張,仿佛,一個個見鬼似的。
上了樓,來到了沐暖暖的卧室。
郝靜雅在床沿上坐下,命令:“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小草,你過來。”
小草哆嗦着,慢慢地走向郝靜雅。
夫人…….
你剛才聽到哪裏傳出又哭又叫的聲音?
小草驚恐地指着通向套間的門:那裏,好象從那裏傳出來的。
郝靜雅皺了皺眉,不悅的表情全堆在了臉上。顯然,郝靜雅生氣了。
“劉媽,把套間門打開!”
劉媽上前推了推了,面露難色:“夫人,門是鎖着的,打不開。”
鎖着的?郝靜雅很是奇怪,别墅上下共有二十多間房,全是敞開着的,爲什麽這間房要鎖着呢?
小草插了一句:“大少爺說,誰都不讓進呢。”
不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套房嗎?加鎖幹什麽?
“鑰匙呢,快拿鑰匙來!”
郝靜雅連聲叫道。
劉媽喃喃地說:“鑰匙隻有兩把,大少爺自己藏有一把,另一把應該在金姨那裏吧?”
“金姨呢,金姨上哪去了?趕緊找她來。”
郝靜雅不高興地叫道。,
劉媽忙忙地去了。
夫人平時很淡定,哪怕火燒房子她都不會着急。今天這付焦灼的模樣,顯然,事态很嚴重。劉媽雖然很遲鈍,但還是能感覺出來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金姨随着劉媽來了。
“夫人,您找我?”
郝靜雅不滿地問了一句:“家裏出了這麽多事,你藏哪兒去了?”
“對不起夫人,剛才我突然有些腹瀉,上衛生間了。”
郝靜雅哦了一聲,擡頭示意:“把套間打開。”
金姨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劉媽說了,所以,并不驚訝,卻有些爲難地說:“可大少爺他…….”
“有我呢,你打開就是。”
金姨看了一眼沐暖暖,又看了一眼小草,眼光裏,折射着一股咬牙切齒的痛恨。幸虧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道門上,沒人看見。
快點,我還要去醫院呢。
郝靜雅催着。
無奈,金姨隻得從腰下取下一串鑰匙,找到其中的一枚,敏捷地打開房門,然後,動作迅速地擰亮了套間的吊燈。
沐暖暖注意到,金姨幾乎看也不看地選中了套間的那把鑰匙,看金姨開燈的動作,稔熟,準确。看樣子,金姨是這間套房的常客。
郝靜雅第一個進入了她從未進來過的套間。
明晃晃的燈光下,套間的格局與布置纖毫不漏地展露在衆人的面前。
跟上次沐暖暖看見過的一樣,除了一圈木雕沙發,除了一排擺着錯落有緻根雕的博古架,還有就是,牆角的一盆綠色植物。
除此外,什麽都沒有,别說藏有一個人,或是一個鬼,就連一隻貓,一隻耗子也藏不住。
沐暖暖故意這裏敲敲那裏頓頓腳,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過,她相信自己沒産生錯覺,她也相信,小草不是胡言亂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退一步說,小草也許是看鬼片看多了,産生了幻覺。而自己,明明聽到是從這裏傳出駭人的聲響,似哭似笑,又似貓兒**的聲音。那聲音,别說聽見了數次,就是一次,也能讓人永生永世無法忘記,太突兀,太異樣,太恐怖!
随行的那些傭人們開始議論了:
沒什麽呀,什麽鬼呀怪的,小孩子家家的,魂還沒長全吧?
我來這裏三、四年了,從來沒聽說這樣的怪事。
我看哪,是小草這丫頭在開玩笑吧?這丫頭,平時就喜歡吓人搞怪的。
不會不會,你看小草的樣子,吓得小臉都青了,吓别人倒把自己給吓壞了?
郝靜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淡淡地發話了:“小草,你過來。”
夫人…….
你真的聽見古怪的聲音了?
嗯嗯。
你真的覺得是從這裏傳出去的?
嗯嗯。
“小草!”郝靜雅提高聲音喝道:“那你看清楚,這裏頭有什麽東西?”
小草被夫人的厲聲給吓了一大跳,躲到沐暖暖的身後,喃喃地說:“沒有,沒有……
可我真的是聽到了呀…….夫人,我沒說謊,真的沒說謊呀……..”
“還說沒有?那你把所謂的那個鬼給我找出來!”
這個時候,金姨突然一反慌亂的神色,大搖大擺地走到小草的面前,沉下臉來,劈頭蓋腦地訓斥道:“小丫頭片子,是不是太閑了?吃飽了撐的,胡說八道。平時也就算了,當你是孩子,不跟你計較。今兒當着夫人的面也胡鬧,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兒幹了?不想幹的話,你跟我說一聲,我送你回老家去!”
“夫人……金姨…….”小草被逼到無路可退,蹲到牆角邊,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沐暖暖走過去,一把拉起小草,哄着說:“别哭别哭,小草乖,大家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郝靜雅也不想爲難一個小孩子,站起了身,說:“大家都散了吧?”
又對小草吩咐道:“以後可不許亂說話了。”
嗯嗯。
小草連連點頭,小臉上,又是淚痕,又是污迹,跟個小花貓似的。
但是,小草不承認自己是在亂說話,又不敢在夫人跟前挺着胸膛說自己是真的聽見了奇怪的響聲,便輕輕地對沐暖暖說:“少奶奶,我真的聽見了,真的,我不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