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兩個孩子的性格很有些相像哩。你是沒見過雲逸,他呀,朋友義氣重,爲了替一個朋友還賭債,他竟然狠着心朝自己的大腿狠狠地砍了一刀。這事他爸還不知道呢,要是讓他爸知道了,還能饒得了他?”郝靜雅充滿溺愛地說着:“既然暖暖你如此看重你的這位好姐妹,那等雲逸回來,我提提試試?”
“嗯,謝謝媽媽。”
“傻孩子,你怎麽謝起我來了?你如此關心雲逸,我該謝你才是。”
沐暖暖抿嘴一笑,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算是放下一半了。
郝靜雅看了看挂在牆上的鬧鍾,從枕邊拿起了一把綢扇,輕輕地扇了幾下,說:“暖暖你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就趕緊回去休息吧,不知不覺都十點多了。”
婆婆既然這麽開口了,沐暖暖當然不好再呆下去,忙站了起來,笑着道:“我過來就是想跟媽媽提提語彤的事情的。嗯,我回房了,媽媽早點休息。”
沐暖暖走到門口,郝靜雅在身後突然問道:“這兩天雲澤對你還好嗎?”
“還……還好…….”
猛地提到這個名字,沐暖暖覺得自己仿佛吞下了一隻綠頭蒼蠅,她實在不願再聽見,便急急地要走。
郝靜雅看不見沐暖暖的表情,所以,又接下去道:“雲澤要是再對你動粗,你告訴我,我一準告訴他爸,讓他爸爸好好收拾收拾他!”
“沒沒…….沒有,媽媽您休息吧,晚安。”
沐暖暖逃也似地逃出了婆婆的房間。
說心裏話,沐暖暖好想将自己所受的暴虐及淩辱一五一十地向婆婆投訴。可是,她心疼體弱的婆婆,而且,她發現,婆婆對慕容雲澤根本沒有管制的力量,慕容雲澤對婆婆的态度,沐暖暖是親眼見過的,那哪是對待一個親生母親的态度啊?簡直是比仇人還仇人!
何必讓婆婆再受慕容雲澤的氣呢?兒女不孝順也就算了,可怎還能忍受兒女的訓斥與暴怒?
明知投訴不會有任何效果,反而會讓婆婆無端地再受慕容雲澤的羞辱。這樣的事情,沐暖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去做的。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沐暖暖已經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時,劉媽從樓下上來了,一擡頭見到沐暖暖,吓了一跳,撫着胸口笑道:“少奶奶,你…….你還沒休息啊?”
“劉媽你也還沒休息?”
“我剛要去睡覺,慕容部長吩咐我上來跟夫人說一聲,他在書房歇下了,不上來了。”
“哦,”沐暖暖随口問道:“書房有床嗎?我記得書房裏沒安床啊。”
劉媽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回道:“慕容部長臨時讓我把貴妃椅打開,他今晚就睡在沙發上。”
這就怪了,有床不睡睡沙發。
“這沒什麽啊,慕容部長回這裏來的時候,常睡在書房裏。我也不明白,明明樓上有大床鋪,有寬敞的大房間,慕容部長卻喜歡睡在小房間裏,睡在沙發上。好了,不跟你多說了,我還得去把電蚊香給插上,小書房靠近花園,小花園裏的蚊子、蟲子見亮就往小書房的窗眼裏鑽。”
劉媽朝那間堆放各類用品的小屋走去。
沐暖暖的心裏也琢磨開了,公公爲什麽喜歡睡在書房裏呢?爲什麽不和婆婆同床共枕?難道,公公嫌婆婆是久病之人嗎?
憑公公身居高位的覺悟,他不應該這樣傷婆婆的心哪。
沐暖暖突然想起,公公進家門的那一個瞬間。當時,沐暖暖便敏感地發現,公公婆婆之間似乎有什麽隔閡,他們彼此對視的眼神裏,有冷漠,有平淡,有逃避,但沒有夫妻間那特有的情意。
這是怎麽回事?
推開自己的房門,一聲冰冷的聲音便砸了過來:“這麽晚了上哪野去了?”
沐暖暖正眼也不瞧,自顧自進了浴室,準備換衣洗漱。
慕容雲澤已換上了睡袍,睡胸前敞開着,腰帶随意地在後腰上挽了一個粗大的結。他走了過來,一手撐在門框上,一手夾着一顆雪茄煙,一陣的噴雲吐霧後,凝視着鏡子裏那個冷若寒冰的女人,斜倪起那雙細長的眼睛,帶着火氣,問:“沒聽見我說話?”
“有事嗎?沒事的話請出去,我要換衣服了。”沐暖暖往臉上抹了一點洗面奶,細細地揉搓着。
“換衣服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還得退避三舍?裝什麽正經,你身上哪一寸哪一分我沒見到過,沒玩過?”
慕容雲澤朝沐暖暖猛地吐了一個大煙圈。
“無聊!?”
沐暖暖不想跟他說話,哪怕多說一句都覺得惡心。
她也不想更換睡衣了,匆匆地把臉上的泡沫洗淨,轉身就出了浴室。
慕容雲澤一把抓住絲綢一般的頭發,緊緊地攥住,陰沉沉地說:“我看你的記性實在是不好,怎麽,又想造反哪?”
慕容雲澤的心裏,很是窩火,他發現,沐暖暖似乎到過三樓的電腦室,因爲,他看到電腦室的門外灑落了幾枚聖女果。整個别墅裏,隻有沐暖暖喜歡吃聖女果,這個,地球人都知道。
沐暖暖的頭皮被揪得生疼,眼淚珠子都差點出來了,她惱怒地叫道:“你給我放手!慕容雲澤,别忘了,你爸今晚在這裏!”
沐暖暖的威脅起作用了,慕容雲澤松了手,卻将煙頭往沐暖暖的身上摁去。這回他學聰明了,煙頭,直接戳在了沐暖暖的肩胛處!
這是個隐秘之處。
啊!沐暖暖疼得發出了一聲慘叫!
轉回頭,想也沒想,伸出手就朝慕容雲澤抓撓了過去!
慕容雲澤将頭一擺,躲了過去。沐暖暖留有指甲的手指,在慕容雲澤的脖頸下橫掃了過去!
哎喲!
慕容雲澤倒退了幾步,用手一把捂住傷處,呲着牙叫道:“你……好你個賤人,你竟敢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