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很深了,一輪殘月,正靜悄悄地往西移去,繁星眨着疲倦的眼睛,慵懶地看着大地萬物。
“媛媛。”
桂媛媛正在玩大戰植物僵屍,玩得興頭上。頭也不回地叫道:“等下等下…….”
慕容雲澤走近,将酒瓶在桂媛媛的面前晃了晃,“有興趣品嘗一下嗎?”
桂媛媛有個很異類的愛好,那就是喜歡喝葡萄酒,特别是名貴的葡萄酒。
這個與女孩不太相宜的愛好,源于小時候。那年,桂媛媛才四歲,親生母親被父親休掉離家後,桂媛媛日哭夜哭,哭的時間長了,終于惹怒了她那位才過了二十歲生日的小後媽!後媽有個嗜酒的父親,所以,後媽從小就跟酒結下不解之緣,且很有幾分酒量。平時,隻要桂林斌一走,這位漂亮的後媽便溜進酒窖,來個一醉方休。
眼見得小繼女哭得沒完沒了,小後媽窩火極了,抓起酒瓶就往桂媛媛的嘴裏倒進了一大口葡萄酒。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桂媛媛不僅不哭了,而且,還睡得香甜極了,一覺睡到了晚上。
從那天開始,一旦桂媛媛哭了鬧了,小後媽便老辦法新用,每每,效果奇佳。
久而久之,小小的桂媛媛便成了紅酒的愛好者了。
這個愛好随着年紀的增加而發揚光大。如今的桂媛媛,不僅慧眼識得好酒,且酒量奇好,二三支紅酒不在話下。
“什麽?拉斐?我看看,我看看,”桂媛媛将鼠标一扔,呼地一下站了起來,一把奪過,秀美的臉上立現一片貪婪之色,“哇,還是82年的。”
“好眼力,這年份的在世面上可不多見,”慕容雲澤旋開了酒瓶木塞,小心翼翼地倒進了兩隻水晶高腳杯裏,“我可是化了大價錢才從一個朋友那裏給弄過來的。”
“82年的拉斐,聽說曾賣到十六萬美元一支的天價,你這瓶,花了多少錢?”桂媛媛迫不及待地端起高腳杯,眯着眼,用手在杯子上方扇了扇,細細地聞了聞,點頭贊道:“不錯,是正品。”
“當然是正品。”慕容雲澤端起,但不往唇邊放,而是跟桂媛媛碰了碰杯,很客氣地舉了舉:“請。”
桂媛媛腹内的那條讒蟲已經在鬧騰了,但她同樣不急于品嘗,而是,雙眸直直地鎖定在慕容雲澤那張嬉笑着的臉上,探詢着,研究着。
“怎麽啦?這酒,不喜歡?”
“喜歡,”桂媛媛一手攀上慕容雲澤的肩上,踮着腳,花眉沐笑地說:“雲澤哥,無功不受祿,你先說事情,然後再品酒。”
慕容雲澤哈哈一笑,将桂媛媛往懷中一摟,啪地親了一口,說道:“跟聰明人在一起,就是不費力。”
“說。”桂媛媛命令道,嬌小的身子就像一根藤條,死死地纏住了慕容雲澤。
慕容雲澤全盤接受,反正,這種親昵對他倆來說,早就是司空見慣了。
“好,”慕容雲澤輕輕地抿了一小口,順勢坐在電腦椅上,“媛媛。你不知道吧?你爸爸不僅是腦溢血,更嚴重的是,桂叔被查出是肝癌晚期。”
坐在慕容雲澤膝上的桂媛媛,顯然是被這最後的一句話給驚住了,手中的高腳杯,晃了幾下,差點落在地上。“你說什麽?肝癌晚期?”
“對,是主治大夫親口跟我爸說的。”
肝癌晚期,肝癌晚期…….桂媛媛的嘴裏,不停地嘟嚷着這個字眼,眼裏,漸漸地升起了水霧。
“媛媛,人得了這種病也是沒辦法,你不要太難過。重要的是,你得爲自己的未來着想。”
桂媛媛猛地抹了一把眼睛,抑手一舉,半杯鮮紅的液體便進入了她的喉間。
“我才不難過呢,那個老混蛋,壞事做多了才會遭這樣的報應。”淚,挂在了桂媛媛的眼角,笑,在她含淚的眼裏綻放。
這個問題,慕容雲澤不想糾纏,他在意的,是後半句。
“媛媛,桂叔要是走了,你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你的那位後媽啊,她還年輕着呢,你爸一死,她肯定嫁人。”
慕容雲澤步步引誘。
桂媛媛顯然是誤會了慕容雲澤的意思了,她環摟着慕容雲澤的脖頸,咬牙切齒地說:“滾就滾呗,她不滾我還要趕她滾呢。但她要帶着家産走,門都沒有!我讓她光着屁股滾蛋!”
慕容雲澤哈哈一笑,空着的手,從裙下摸了進去,邊摸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小妞。”
桂媛媛再次誤會了慕容雲澤的意思,她顯得很感動,又有幾分落寞與痛恨,“雲澤哥,你是擔心我的歸宿啊?還是雲澤哥真心的爲我好。哼,”
她又掉轉話頭,在慕容雲澤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也是個沒良心的,我把什麽都給你了,你卻這樣負我,傷我的心。”
“我怎麽傷你的心啦,你倒是說說。”
慕容雲澤一付下作的腔調,就算沒有酒精的作怪,他的那顆色心,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他承認自己不是沐下惠。
“你還敢說,還敢說!”桂媛媛在慕容雲澤的懷裏像條蟲似地扭動着,“你要是有良心,你會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娶了那個女人?你說吧,這件事情怎麽處理?”
“你要我怎麽處理啊?”
慕容雲澤明知答案,明知自己是個什麽打算,他偏要逗她。
“跟她離婚,再跟我結婚!”
桂媛媛說的幹脆極了。
慕容雲澤在心裏撲哧一下笑了,心想,這個小妞還真白癡啊,假如真對她有這麽深的情感,那怎會有沐暖暖的什麽事啊?
沐暖暖,無論是身材相貌,學曆教養,待人接人,爲人處事,都比桂媛媛強上一百倍。桂媛媛唯一比沐暖暖強的,就是她的出身。可是,随着桂林斌的死亡,這點長處也随之消失。沒了桂林斌這座靠山,桂媛媛真是狗屁都不是。
這種女人,不能當妻子,隻能當味精,頂多是雞精,菜淡了的時候調調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