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公公啊,平時不喜歡多話,但不嚴肅,不會随意地發脾氣,暖暖你在公公面前不必拘束。他和我平時住在消防總隊的宿舍内,要不是想先見見你這個新媳婦,你公公不會先到這裏來。暖暖,你公公這輩子太不簡單了,從一個普通的兵幹起,提幹後,先是下面一個縣市的消防中隊的幹事,我跟他結婚的那年,升爲中隊指導員,中隊長。
後來,當過一年多的公安局消防科科長。雲澤十歲的那年,你公公成了第一批的大隊長。别看你公公不是院校畢業的,卻是個業務尖子,他帶的大隊,年年被評爲總隊的先進大隊。在大隊長的位置上幹了兩年半後,直接進入了支隊,先後當過後勤處處長,副支隊長,支隊長。再後來,便升入了總隊,一級一級的,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可以說,你公公的每一步,都滲透着他的努力與心血。暖暖啊,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爲你公公炫耀什麽,而是想讓你知道,你公公這輩子過得太辛苦了,做爲子女,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尊敬他,孝順他。”
“媽媽,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孝敬爸爸的。”
“嗯,媽媽相信。”
婆媳又說了一會兒别的家長裏短,突然,沐暖暖好象想起什麽似的,壓低聲音問郝靜雅:“媽媽,您到過我卧室隔壁的那間套房嗎?”
“剛裝修好的時候進去過…….怎麽啦,那間套房?”
“今天我又聽見那裏頭有人哭似的,前幾天的一個晚上也聽見過。”
“是嗎?你聽錯了吧?那裏頭沒什麽呀,怎麽會有人的哭聲呢?”
“真的媽媽,我沒聽錯。不過,奇怪的是,每次我想細細聽聽的時候,那聲音就消失了。”
沐暖暖說着,臉上浮起了一片懼色。
郝靜雅剛要回答,金姨從廚房裏快步地走了出來,搶過話去:“夫人,少奶奶,剛才大少爺來電話了,說慕容部長再過五分鍾就到這裏了。”
好。郝靜雅點了點頭。
金姨又沖着沐暖暖陪着笑道:“少奶奶,麻煩你來幫我一把好嗎?部長和大少爺都快到家了,我還有兩個大菜沒動手呢。”
沐暖暖隻得站起來,“好,我馬上來。”
沐暖暖走進廚房裏的時候,金姨變聲變嗓地說了一句:“少奶奶,你剛才說聽到什麽哭聲?”
是啊。
真是見鬼了,我在這個家都十來年了,還從來沒聽見什麽哭聲。我看,你是不是看鬼片看多了,疑神疑鬼了。
沐暖暖一下子沉下臉來,她不明白,這個金姨爲什麽總是跟自己過不去,對自己總是冷嘲熱諷的?
誰給她的權利?
“金姨,我雖然看了很多鬼片,但從來不至于說鬼話辦鬼事。”沐暖暖一邊給自己戴上圍裙,冷冷地問:“我該做什麽?”
金姨一臉的不高興,擡頭看了一眼沐暖暖,一抹敵視與痛恨,在小小的眼睛裏閃過。突然,金姨指着那隻死了許久的甲魚,“少奶奶,麻煩你把這個給炖上。”
沐暖暖依言走過去,金姨又叫了起來:“等下等下,少奶奶,你去拿點西洋參片出來,在冰箱的第一層。”
沐暖暖走向餐廳的時候,金姨快步地走向那隻甲魚,也不知鼓搗些什麽,見沐暖暖拿着一包西洋參回來了,趕緊撒回原位。
院外傳來了幾聲清脆的喇叭聲。
金姨比誰都歡勢,沖着客廳叫了一聲:“夫人,慕容部長回來了。”
又對沐暖暖揮了一下粗壯的手臂,粗聲粗氣地說道:“快,到門口接去。”
本來,聽到喇叭聲,按照禮數,沐暖暖應該到門口迎接,畢竟是第一次面見公公嘛。可看到金姨像指揮仆人似地指揮自己,心裏便來了氣,裝作沒聽見,依舊低着頭,專心緻緻地擺放着碗筷杯碟。
當再一次的喇叭聲傳來的時候,金姨也顧不得沐暖暖了,率着别墅内的所有傭人,朝院門跑去,迅速地排在甬道的兩側。
沐暖暖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将目光投向了列着隊的傭人們。看着他們畢恭畢敬的樣子,心想,這公公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啊,是官派十足,不可一世,還是屬冷峻派,不發一言?
“暖暖,來,洗洗手出來。”
沐暖暖扭頭一看,隻見婆婆站在廚房門口,沖自己淡淡地笑着。
沐暖暖解下圍裙,洗了手,對着透明的玻璃捋了捋頭發,然後欣然地走了出去,很自然地挽起婆婆的手臂,親昵地說:“我們去迎接爸爸吧?”
沒想到,郝靜雅站在原地,淡淡地看了一眼門外的鬧劇,搖了搖頭,有些不屑地說:“偏金姨喜歡弄這些嘩衆取寵的把戲,我曆來很反感。”
“不會是金姨的意思吧?”
沐暖暖想,這也許是出自慕容雲澤的意思。慕容雲澤這個人,好面子,喜歡來虛的。做爲下人的金姨,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讨主人歡喜吧?
“你不了解金姨這個人。”
沐暖暖納悶地看了一眼婆婆,她發現,郝靜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古怪,既有些事不關已的冷漠,又有些鄙夷。
“嗯,我确實不了解金姨,而且,我實話實說,我不太喜歡這個人。”
郝靜雅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因爲,門外的院子裏正朝這邊走來了一個穿着武警制服的高個子男人,他步履疾速穩健,神情冷峻自重。他的身後,随着慕容雲澤及一個從未見過的姑娘。
郝靜雅拉着沐暖暖移步走到門口,仍然是挂着那種特有的笑容,淡淡的,無聲無息的,“你回來了?”
那個高個男人點着頭,随意地問了一句:“嗯,你近來的身體怎麽樣?”
說着,他老鷹般的眼睛,越過郝靜雅,落在了旁邊的沐暖暖身上。
“還好,一路辛苦了,”郝靜雅拍了拍沐暖暖的手背,笑着介紹:“暖暖,這是雲澤的爸爸。”
又對來人說:“快見過你的新兒媳婦。”
沐暖暖有些羞澀地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一彎身,“爸爸,您回來了。”
嗯。慕容成峰嚴肅地點了點頭,又扭頭對慕容雲澤說道:“小子,你總算幹了件男人的事。”
沐暖暖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這位威嚴寫在臉上的公公,心裏突然産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感覺。
聽婆婆說過,公公名叫慕容成峰,是位不苟言笑,辦事雷厲風行的精幹男人。可是,沐暖暖卻從公公一閃而過的笑容裏,看到了他的慈愛與親情。
這怎麽可能?沐暖暖再次懷疑自己的感覺來。
沐暖暖曾聽婆婆隐約地說過,公公并不同意自己和慕容雲澤的婚事,隻是,沒有最大的程度反對而已。
閃在一邊,讓公公婆婆先進入。
慕容雲澤換了一付嘴臉,滿臉春風,在經過沐暖暖的身邊時,他甚至溺愛地伸出食指在沐暖暖直挺的鼻尖上刮了一下,笑着說:“老婆,謝謝你夾道歡迎哪。”
沐暖暖的小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她正想轉身進屋,
“雲澤哥,這位就是你新娶的嫂子啊?”
沐暖暖仔細一看,這才看清,在慕容雲澤的身後,随着一位穿戴簡樸的女孩,身上是一襲白色的絲質連衣裙,腳着一雙銀色的高跟涼鞋。這姑娘大約二十三、四歲,個子高挑,清瘦,皮膚白中透着虛弱的青色,一頭長發随竟地披在腦後。纖長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細細的銀項鏈。右手腕上,戴着四隻細細的銀手镯。臉形很耐看,五官很精緻,要不是眉宇間存有一抹淡淡的哀愁,整個形象與神态,與現在走紅的一位影星極爲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