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因爲這件事情,爸媽才堅決把自己嫁給了慕容雲澤?
那事跟慕容雲澤又有什麽關系?
第三次,這回相見,全家除了沐悠悠之外又是傾巢出動。據說,沐悠悠到新馬泰去旅遊了。對方,依然是慕容雲澤單槍匹馬一個出場。
這天相見的主題,讓沐暖暖目瞪口呆,慕容雲澤,竟然當着爸媽的面向她求婚。
爸爸微笑不語,媽媽慌不疊地答應,生怕答應遲了,這樁婚事便黃了似的。
沐暖暖扯了扯媽媽揮舞着的袖子,低低地提示:“媽媽,有沒有搞錯啊?他…….他不是和姐姐走的很近嗎?”
沐媽媽韓月喬笑容滿面地說:“人家看上的是你,你提什麽姐姐啊。”
在沐暖暖當時的眼裏,慕容雲澤有錢,帥酷,謙恭的态度,樣樣齊全,标準的鑽石王老王。唯獨一樣讓沐暖暖不滿意的,那就是對他沒什麽感覺。
傻姑娘!韓月喬低聲地喝斥道:“什麽叫沒感覺?在一起生活就有了感覺。我告訴你,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一心想逃離家的沐暖暖還在遲疑,她知道,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沐媽媽生氣了,直接将不聽話的女兒拎到了洗手間,然後大呼小叫地訓斥了起來:“這事,你不答應也得答應!我是你媽,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在如廁在化妝的女士們,紛紛朝這邊看過來。
沐暖暖面紅耳赤,急急地回道:“好好好,聽媽的…….”
現在回想起來,沐暖暖似乎嗅出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
媽媽,似乎太積極了一些。
馬上回家!
簡單地收拾了收拾,沐暖暖再次緩步下樓。
路過客廳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朝寬敞沒有間隔的客廳望了一眼,
婆婆依舊倚躺在那張搖椅上,慕容雲澤背對着,站在旁邊。
沐暖暖正想跟婆婆告訴一下自己的行蹤,不等張口,裏頭傳來的一聲斷喝:
“雲澤,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但我希望從今以後要善待你的妻子。她是你自已挑選的,是你死活要跟她結婚的,所以,你沒有理由這樣虐待她,除非…….假如以後再犯渾,看我不告訴你爸去!太不像話了,這樣的行爲,哪像是個留過洋有過曆練的幹部子弟的所爲?說出來,我替你臉紅!”
郝靜雅的聲音不高,但很嚴厲,說話的間隙,她連連地喘着,停頓了好幾回。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這是我個人的行爲,我請你不要上綱上線。至于臉紅臉綠的,這話該我說吧?”
慕容雲澤的聲調同樣很低沉,仿佛是從喉間強行擠出來似的。
沐暖暖看不到慕容雲澤臉上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話裏想像得出來。
眉鋒緊鎖,眼梢高挑,眸底裏有股寒意在流動,薄薄的唇角往上提着,說話時,臉部的肌肉會不由自主地抽搐,陰戾之氣從嘴角邊瀉了出來…….盡管和慕容雲澤才做了一夜的夫妻,可他那付惡魔般猙獰的表情,已經深深地镌印在沐暖暖的腦海深處。
“雲澤!”郝靜雅氣得直拍扶手,那沉悶的響聲,單調而刺耳,就像似從郝靜雅幹枯的胸膛裏發出來的一樣,“你是不是要永遠這樣和我說話?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媽媽,媽媽!”
“媽媽又怎樣?既然是媽媽,就得有當媽媽的樣子!”
慕容雲澤傲然地回道。
“你…….你太讓我傷心了…….”
“現在我已經結婚,你是不是可以回療養院了?”
“你…….慕容雲澤,你就這麽讨厭媽媽住在這裏?”
“我确實不喜歡!”
“雲澤,媽媽一直不明白,你爲什麽這麽讨厭媽媽?是媽媽對你不好,還是媽媽長年生病讓你厭煩了?”
“你不必裝模作樣了!我對你這樣,那是你咎由自取!”
慕容雲澤厲聲喝了起來。
“你這個不孝子啊…….爲什麽,爲什麽你會變得這麽絕情,這麽冷酷?”
郝靜雅發出了一陣空洞類似于貓打呼噜的喘氣聲。
“爲什麽?你竟然好意思問爲什麽?”慕容雲澤發着狠:“假如你還想維持我們這層表面的關系,我請你離開這裏,同時也請你閉嘴!”
“啊…….”
郝靜雅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叫喊!
在門外的沐暖暖傻眼了。
很明顯,慕容雲澤有往昔的故事,婆婆同樣有。而且,兩者的故事互相交叉着,影響着,使這對母子的關系變得如仇人一般。
金姨也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狠狠地推了沐暖暖一把,惡聲地說:“就站着幹看哪?”
沐暖暖回過神來。
金姨已經沖了進去。
郝靜雅和慕容雲澤同時掉回頭來。
沐暖暖很是窘迫,覺得自己就像個偷聽牆角的小人。
雖然不是故意的。
她喃喃地說了一句:“媽媽,我…….我回娘家一下,有點事…….”
“讓雲澤陪你去吧?按禮數,你們應該明天才能回門,既然有事,那索性今天就當回門吧?路上買點營養保健品,不要空手回去。”
郝靜雅交待道。
語氣裏,神态中,已全然沒了方才那激忿無助的模樣。
歲月真是個好老師,再強勢的人,經過了漫長歲月的磨練,那棱角已被磨光,就算保持淩厲的本色,但至少掩住了鋒芒,情緒可以随時的收放自如。
對婆婆,沐暖暖來不及了解,但從僅有的言行處事中,可以看出,這是一位明理而不容他人有錯處的老人。
哪怕是親生兒子,老人也不肯遷就。
可敬,可愛,又有些可憐。
“不用這麽麻煩的……..我走了……..”
丢下話,沐暖暖逃也似地往院門走去。她生怕婆婆堅持要讓慕容雲澤一塊回娘家。
她想快快離開,可是,她無法很疾速地走,疼,每邁一步都有一種牽扯般的疼。
院子裏,種植着大片跟麥穗相似的花草,一根根挺立着,姿态娟秀整齊,花色是鮮紫色,豔麗醒目,搖弋生姿,一眼望去,具有很強的絢染力。
沐暖暖愛花,愛的有些發癡,但她叫不出這種花的名字。
“少奶奶……”
沐暖暖擡頭一看,隻見花海中立起了一個女孩,年紀不大,頂多十四、五歲,梳着兩根翹翹的小辮子,穿着一身紅衣綠褲,秀眉憨眼,胖乎乎的小臉蛋,酷似舊年年畫裏的臘染娃娃。許是幹活幹熱了,一绺留海緊緊地黏在了額間。
“你是?”
對這裏的人,沐暖暖還沒認全。
“我是這個家的人哪,”那女孩從花叢中跑了出來,手中還抓着一把剛采下來的花穗,“少奶奶,給你。”
盛情,不可以拂卻。
但也不能帶着這麽一把花出門哪。
沐暖暖有些爲難地接過花,望着眼前的這張可愛的小臉,從包裏拿出一包餐巾紙,遞過去:“擦擦…….你叫什麽?”
“謝謝少奶奶…….我叫小草。”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