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兒院裏,他和一群同樣沒有父母的孩子生活着,他的手腳健全頭腦聰明,和其他因爲身體殘疾而被父母抛棄的孩子的不同,他很‘幸運’的然後被一個所謂的好心人領養。”
白小米繼續聽,終于知道這個故事的主角,不是那個年輕的股神,可現在看來,應該是這個男嬰。
“‘好心人’收留了許多孤兒和流浪兒,對他們從小就用嚴格殘酷的手段訓練,至于多殘酷……我沒經曆過,無法詳細的對你描述,隻能說,這群孤兒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死掉幾個孩子,因爲無法承受嚴苛的訓練。據說,他們的訓練導師有專業的特工和退休的軍人,對一個孩子來說,要承受大人的訓練量是很困難的事情,好在那個男孩忍受了下來,也許是他的母親在天堂保佑,他是那群孤兒中,活下來并唯一擺脫‘好心人’控制的人。”
白小米皺了皺眉,剛才她以爲舒清海在說他自己的身世,可是現在聽到他說沒經曆過殘酷的訓練,又好像不是在叙述自己的故事。
“他在十二三歲時,就表現出驚人的商業頭腦,一次次出色的幫‘好心人’擴大勢力,同時暗中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蟄伏着等待自己翅膀的羽毛豐滿,二十歲徹底擺脫了‘好心人’的控制,單獨經營起自己的工作室,同時爲幾家上市公司做操盤手。在他成爲最年輕的操盤手時,他的父親從美國飛回,終于找到了他……”
“等一下,你說的是誰?”白小米很傻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我說完好嗎?”舒清海決定将秦懷玉的一切都告訴白小米,至于以後,就看她的抉擇,他能做的都做了。
“他的成長中,從沒有得到過真正的親情,所以對父親非常冷淡,甚至認爲父親不負責任,就是害死他媽媽的兇手,所以每一次相聚都是不歡而散。直到‘好心人’某天又找上他,希望看在培養他那麽多年的情分上,能夠幫自己做最後一筆生意——做間諜,打倒自己的對頭。”
“别說了。”白小米突然阻止,她确定,舒清海口中的主角是誰。
“可是他最後還是手下留情……”
“不要說了!”白小米對舒清海吼了起來,關她屁事?
因爲他身世悲慘,所以就能随便欺騙别人的感情?因爲他沒有親情,所以就能踐踏别人的親情?因爲他要報恩,所以就要對無辜的白家下手?
她後來知道了,即便爸爸媽媽遮遮掩掩,即便弟弟也不願說……可她還是知道秦懷玉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整垮爸爸的企業。
隻是爸爸媽媽不願說,她也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誰又知道她心裏多難過?那個人不但欺騙自己的感情,還利用這場婚姻,讓白家陷入水火之中。
都是因爲她……如果當初她沒有動心,如果她堅持不結婚,也不會讓華宇集團變成這樣……
連她還在上學的弟弟,都不得不休學在公司幫忙,她多沒用啊,引狼入室之後,眼睜睜的看着一家人受害……
“小米,我隻是想讓你了解他,他對你……沒有你想象中那麽殘忍。”
“閉嘴,你們這群臭男人……活該被抛棄!”白小米突然推開車門,跳了車去,她控制不住的說了傷人的話,要是再聽他爲秦懷玉辯護,她會繼續給舒清海傷口撒鹽。
今天已經是個極爲不愉快的夜晚,她和舒清海都是受傷的人,不想再厮殺一場,讓傷口流出更多的血。
“小米!”舒清海沒想到她動作那麽快的下了車,他也急忙下車,追上去,“他不知道怎麽去愛别人,因爲他沒有被真正的愛過,所以……”
“你住口!”白小米被他拽住手,惱火的想甩一耳光過去,可是手舉到半空,看見他那雙暖暖的眼睛,硬生生的停住,咬了咬唇,怒聲說道,“他沒被真正的愛過?那我的愛算什麽?别給他找借口,那些破理由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他,也看不起你!”
“放手,我自己打車回家,不用你送。”白小米掙了掙胳膊,見舒清海不說話隻攥着她的手臂,又怒氣沖沖的說道,“還有,你知道我最讨厭哪種人嗎?李尋歡!我讨厭那樣的男人,而你越來越像那種男人,我原先以爲你成熟穩重,如果跟你結婚,就算沒有愛情基礎,也會很舒坦。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有種你挺喜歡我的錯覺,可是後來,你太讓我失望,不是因爲你的前女友,而是因爲你讓我有種錯覺,好像總想把我推回前夫的懷抱!”
“就算你不喜歡我,就算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你也該知道,我恨他,不可能和他複合,即使你把他描述成天使,他在我眼裏,還是一坨爛狗屎!”白小米開始不擇字眼,恨恨的說道,“我讨厭你像是站在上帝的高度,憐憫的把我這樣安排那樣安排……這輩子,再也不要任何人安排我的感情,能被安排的,也不是真愛……我想愛誰就愛誰,想恨誰就恨誰,說過不原諒,就絕不會原諒!”
白小米一口氣說完,覺得暢快了很多,隻是看見舒清海的臉色突然一變,将她往自己身邊拽去。
“不要亂來。”
舒清海的動作終究沒有專業訓練過的秦懷玉快,他已經無聲無息的從後面捏住了白小米的肩,也不知是什麽手法,在舒清海的手腕上一捏,讓他吃痛的松開了白小米的胳膊。
白小米一個踉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人從後面摟住,清冷的寒風中,有煙花的火藥味,還有淡淡的熟悉的煙草味,幾秒後,她的身體猛然僵硬了。
“多謝你這麽用心的美化我。”秦懷玉看着舒清海,眼神極冷,“不過我不需要。”
如果沒猜錯,這個男人擅自把他的故事全告訴了白小米。
白小米想動,可是秦懷玉一隻胳膊從背後攔在她的胸口,緊緊的勒着她,讓她動不了。
“懷玉……”舒清海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白小米的背後,他預感今晚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因爲秦懷玉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着殺氣,他隻能勉強鎮定的說道,“你關心她,否則爲什麽會跟蹤我們?”
“唔,我隻是在放煙花而已,聖誕節到了不是?”秦懷玉低下頭,唇湊到僵硬着身體的白小米耳邊,低低說道,“所以,想送我前妻一點禮物。”
“我不要。”白小米聽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聲音也有些顫抖。
天空綻放着各種各樣的煙花,廣場狂歡的人很多,遠遠看去,秦懷玉從背後橫胸摟着白小米的姿勢,如同熱戀中的情侶,男帥女嫩,羨煞旁人。
“不能不要。”秦懷玉冷笑,聲音極輕的在她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就算送你一坨爛狗屎,你也得一口口吃了。”
白小米打了個冷戰,她的手突然往口袋裏伸去,摸出手機,顫抖着手指撥報警電話:“别再騷擾我,否則我……”
“否則你能怎麽樣?”秦懷玉攥住她的手機,嘲諷的問道。
“懷玉,你把她吓壞了。”舒清海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試圖緩和緊張的氣氛。
可是,秦懷玉隻冷銳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想買好友的賬。
“我們去叡那裏,别吓唬一個小姑娘。”舒清海被他看的頭皮也一麻,秦懷玉很少會對他用這種六親不認的眼神。
白小米後背緊緊貼着秦懷玉的胸口,可是依舊感覺脊梁發寒,她雖然沒看到秦懷玉的臉,也能感受到他在生氣。
秦懷玉當然很生氣,就算賴老鬼,也沒将自己當成狗屎。
今天從聊天時就開始生氣,她不是說前夫離開的好嗎?現在他又回來了,看她能怎麽做?
如果不是他的放手和保護,她現在還能站在這裏痛罵自己?
“小姑娘?你指的哪裏小?”秦懷玉不想在這裏就發貨,他的手,突然罩上她的胸口,“這裏嗎?”
“懷玉,别太過分。”舒清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可是卻無法動手将白小米搶救過來。
如果是其他人還好說,可是他是秦懷玉。
不要在秦懷玉面前露拳腳,就算是跆拳道年年得獎的白若羽,也抵不過他的拳頭。
舒清海太了解好友,所以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就算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也是極爲小心的。
别人學學擒拿散打拳擊太極是爲了健身強體,可秦懷玉被當成殺人工具訓練,他如果出手,隻有一個目的——讓對方迅速倒下。
撇去“動手能力”,用其他方式,舒清海還是能夠保護白小米。
如果她在自己的辦公室的話,舒清海可以讓她安全的回家。
可惜,這偌大的市民廣場,想從秦懷玉手中用武力奪過白小米,可能性爲零,隻能靠語言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