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以前看到這麽危險的秦懷玉,她絕對會關緊房門,不會愛上他。
雖然一切早已經破碎,可白小米現在對自己的前夫更加幻滅,這真的是她愛過的那個男人嗎?
“我不會阻止你去找男人,不過有個前提。”秦懷玉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淡淡說道,“你至少找一個讓我無法輕易打倒的男人,街邊的流氓地痞也好,辦公室的高級白領也好,紅燈區的鴨子也好,你可以随便亂搞,但是必須有本事讓我離的遠遠的。”
憑什麽要管她?白小米的臉都快扭曲了,她好想和他拼命,可是知道自己根本傷不了他。
秦懷玉看着她強忍怒氣的臉,他有自己的苦心,隻不過不想對這個白癡說。
自從白家出事之後,他們家的債主可多着呢,想掀白家老底的人更多,如果她不是在舒清海那裏安然無恙的度過最緊張的幾個月,可能早就遭遇很多次危險。
像蘇若這種人,是無法保護她的安全。
所以,他口中所說的“強大”,更多是意味着能力。
現在這種情況,她沒有選擇的自由,并不是兩情相悅,就可以舒服的在一起。
至少,要等白家的危機過後,白奇駿能顧及到她,那時,他根本不會再看她一眼。
他對白家更多的感情,是因爲白奇駿和張子妍,給了他父母般的關懷,讓他感受到從不曾有過的親情。
至于白小米,隻是附庸品而已。
白小米被迫上了秦懷玉的車,她感覺自己一點人權都沒有。
不過,也是因爲第一次遇到這麽強勢無恥的男人,所以感覺就像被綁架一樣,她隻能默默的服從安排。
以前順風順雨的白小米,沒想過有一天會應對這種情況。
她很擔心蘇若,懷疑秦懷玉以前是不是殺手出身,否則,怎麽就無聲無息的KO了蘇若?
一想到殺手兩個字,白小米就更覺得自己被綁票了,滿心都是難過的絕望。
而且外面好像越來越偏僻,到最後連路燈都沒了,鬼知道自己被挾持到哪裏。
“下車。”秦懷玉突然踩了刹車,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停下來,冷淡的命令。
即便外面是亂墳崗,白小米都求之不得的立刻推開車門,立刻跳下去。
“以後不要讓我抓住你和沒用的男人鬼混。”秦懷玉調轉車頭,從白小米身邊經過時,留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白小米看着那道紅色的車尾燈消失在濃黑的夜裏,抱着胳膊慢慢蹲下來,已經哭不出來了。
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爲什麽會被這種可惡的男人迷惑過?
那些愛過的過往,簡直就是鬼迷了心竅,如果她早點看清秦懷玉的真面目,根本不會對這種魔鬼動心!
舒清海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将耳機塞到耳朵裏。
白小米在一片漆黑的夜色裏,跌跌撞撞的想找個可以确定自己位置的标志。
野外求生的本領,她還沒完全學會,雖然舒清海曾教過她一些生存技巧。
隻是這麽黑的夜,這麽濃的霧,這麽靜寂可怕的山林,她從沒有一個人面對過。
秦懷玉那個混球,居然把她扔到這麽偏遠的地方,簡直就是想殺人滅口。
好在她口袋裏還有手機,可以打電話求助。
秋天的夜很涼,白小米的心更涼,不過當她看到刺眼的車燈時,心裏終于暖和了點。
看到舒清海,比看到自己親爹還要激動。
舒清海下了車,白小米一開始蹲在一棵老樹下,現在已經站了起來,看見他就撲過來,一把摟緊他的腰。
“沒事了,我們回家。”舒清海什麽都沒問,隻是拍拍她的頭,然後将她圍住自己腰的手握在掌心,紳士的爲她打開車門,讓她坐進車裏。
白小米打電話求助時,沒有說遇到秦懷玉,她隻說自己迷了路,被司機丢在荒郊野外……
她再也不願提起秦懷玉三個字。
而舒清海也從來不問她任何事情,除非她願意說的。
“能先去市裏嗎?我要看一個朋友。”白小米坐在車裏,沉默了好久,突然說道。
“地址告訴我。”舒清海永遠是那樣的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我隻知道小區的名字,好像是蓮花小區。”白小米還是很路癡,雖然她被舒清海教會如何迅速準确的判斷位置,可還是不能将一些知識運用自如。
“是你那位編輯朋友嗎?”舒清海問道。
“你怎麽知道?”白小米很累,沒有一點精神的反問。
“你曾經對我提過,不過你一向健忘。”舒清海突然伸過手,摸摸了她半濕的頭發,用建議的口吻說道,“今天太晚,你又這麽累,好像還着涼,我去幫你看朋友怎麽樣?先送你回家休息。”
白小米被秦懷玉丢到浴室淋了一通,然後又把濕漉漉的她扔到荒郊野外,現在聽到舒清海這麽一說,是覺得頭痛欲裂。
她剛才隻顧着傷心去了……
“你送我過去吧,這件事……你沒法幫我做。”白小米索性趴在車窗上吹着冷風,閉上眼睛說道,“到了之後喊我起來就行,我先睡幾分鍾……”
她的心和身體都很累,看見秦懷玉一次,感覺自己大傷元氣。
“小米,去後面睡。”舒清海停下車,這麽吹着風肯定會生病。
“我就這樣睡一會,幾分鍾……隻睡幾分鍾……”白小米不願動,夢呓般的說道。
舒清海抿了抿唇,停下車,打開車廂燈,細心的将她的座位調整一下,然後讓她躺在座椅上,關好車窗,正要繼續開車時,突然看到她手腕上一道細細的傷口。
“小米?”舒清海輕輕喊了一聲。
白小米迷迷糊糊的應了聲,眼皮擡了擡,看見舒清海溫和英俊的臉,又安心的閉上。
“怎麽不小心劃傷自己了?”舒清海見她困意十足,本來想忍住不問,可那道傷痕實在太刺眼,他想知道是誰做的,所以故意這麽問道。
“嗯……不小心……”白小米還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眼皮都懶得動了,喃喃說道。
舒清海看她這副模樣,終于沒再問下去,将外套脫下,給她蓋上,重新上路。
白小米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的頭還有點疼,坐在床上整整發了半個小時的呆,才記起昨天晚上的龌龊事。
而且記得那個清楚和詳細,連秦懷玉每一句話都沒忘記。
白小米伸手把枕頭往臉上砸去,砸着砸着,她突然又想起,昨天夜裏讓舒清海帶她去蘇若家裏的,好像還叮囑過舒清海一定要喊醒自己,現在怎麽躺在床上?
“啊!”還穿着睡衣!
白小米頭疼心疼骨頭疼。
她拉開房門,就看見那仿佛叔叔級的魅力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打電話,一邊對小金做着命令手勢。
而小金則屁颠屁颠的迎合着舒清海的手勢,打滾,坐立,恭喜發财……
看見白小米打開房門,舒清海依舊在打電話,隻是對白小米微微一笑,然後做了個刷牙的動作。
白小米站在門前,看着他那刷牙的動作,突然心裏一熱,覺得這一向成熟穩重的叔叔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她真慶幸自己每次在傷心的時候,都能遇到一些好人,給她溫暖和關懷。
白小米看到鏡子裏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吓了一大跳。
好像她又變成了剛剛離婚被抛棄時的模樣,紅腫着眼睛和嘴唇,臉色無比蒼白,眼裏沒一點神采,就像是被淹的半死不活的貓,而且還是渾身的毛都打結的那種……
她隻見了秦懷玉一面而已,就搞成這幅鬼模樣,真是太對不起自己的雄心壯志——她不止一次的發誓,要風風光光快快樂樂的生活,如果某天在大街上遇到秦懷玉,她也是昂頭挺胸不屑一顧……
舒清海挂斷電話,看見白小米已經有幾分人樣的從衛生間走出來,對她笑道:“先喝點水,一會吃午飯。”
白小米聽話的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坐到舒清海的身邊,對湊過來給她獻媚的小金看也不看一眼,這隻看見外人就滾的歡的狗,她已經不愛了!
“昨天看你太累,所以就沒喊醒你,我幫你找到了你的朋友,他好像情緒不太好,所以坐了一會我就走了。”舒清海滿喜歡這種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感覺,很溫馨,像他看過的一些溫暖的治愈系的圖片場景。
“他醒了?”白小米問道。
遠遠看去,這幅場景确實像溫暖的畫,米色的沙發上,穿着粉色格子睡衣的女生,坐在穿着白襯衫的溫和而英俊的成熟男人身邊,腿邊還端坐着一隻毛茸茸的有着一雙友善眼睛的大狗……
房間裏彌漫着溫情的味道。
“嗯?我去的時候,他還沒睡。”舒清海裝作聽不懂她的話,說道。
“哦……一會我給他打電話……他沒說些什麽吧?”白小米雙手環握着玻璃杯,看着裏面晃蕩的水紋,還沒打起精神來。
“沒有,隻是說夜深了,他需要休息,然後我就離開了。”
白小米聽到這句話後,沉默的喝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