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受過了小金的折磨,爲什麽又撿了一條更二的狗?
看見那狼不狼狗不狗的傻模樣,她就想把小哈蹂躏死。
“跟我出去。”白小米不想聽舒清海的話,可是他說話的時候,總是那麽的溫和親善,仿佛他說的永遠是真理,讓人不能拒絕。
所以她就把脾氣發在小狗身上,把調皮的令人頭疼的小哈攆了出去。
嗯,對一個心思簡單的人來說,給狗狗取名也很簡單,金毛就叫小金,哈士奇就叫小哈,吉娃娃就叫小吉,黑貝就叫小黑……
舒清海靠在門邊,微笑的看着白小米蹲在花園裏,對小哈進行八榮八恥的義務教育。
他這段時間不知不覺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以前冷冷清清的家,開始有了溫暖的色調。
年輕真好,看着白小米,就想到了自己青蔥的少年時代。
“不能随地大小便,不能随便拈花惹草,不能把玫瑰花當狗糧吃,不能在下雨天找個泥巴地打滾,你不是豬,你是狗……”白小米最讨厭訓狗,因爲每次都沒有任何成效。
尤其是小哈用那麽二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停的歪過頭,瞄着小金,想和那隻狗滾草地。
“小米,你的電話響了。”舒清海原本因爲宣傳失策心情不好,可一看見她,不覺就想笑。
白小米剛剛站起身,小哈立刻飛竄到韭菜花叢裏,打着滾咬花朵。
“你要是不幫我搞定,我就詛咒你買方便面永遠都沒有調料包!”白小米接的是蘇若的電話,她聽到那邊無能爲力的話,也無力的坐到沙發上,沉痛的詛咒。
“我這邊會盡量幫你消除影響,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關于你現狀的保密工作,盡量讓你不會被人/肉出住址和真實身份。”蘇若也頭大了,他确定這次事件有幕後推手,可到底是誰做的?
白小米已經低調的不能再低調,就算這本耽美文大紅,她也不可能被爆出這麽多真真假假的信息,還有那些照片。
“如果這件事是你爲了新書做的惡炒,我真的會滅了你。”白小米知道自己的威脅對其他人沒多少用處,可是蘇若大部分都會配合的求饒一下。
“我正在查來源,你給我一天時間,我查清楚了再給你電話。”蘇若很認真的說道。
白小米郁悶的攥着手機,頹廢的靠着沙發,覺得世界好灰暗。
她好不容易才變得開心一點,好不容易才覺得這個世界有很多可愛之處,爲什麽又會遇到這種事?
“不必煩惱,你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可能要經常面對這種事情。”舒清海坐到白小米身邊,切開一個橙子,房間裏立刻飄着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橙子香味。
香橙的味道可以纾解精神壓力,令人情緒放松。
“爲什麽?”白小米不解。
“一個人想要得到什麽,必定會失去另一種東西,這是這個世界公平的規律。”舒清海遞給她一塊橙子,微笑的說道。
“可世界根本就不公平。”白小米接過水果,一口把橙子的肉撕咬下來,她最擅長的果然還是吃。
舒清海也不反駁她的話,又遞給她一塊香橙,笑着說道:“你不是說,想成爲一個優秀的人,成爲一個讓某些人刮目相看的人嗎?”
“嗯。”白小米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在她受過傷之後。
隻不過,她從沒對舒清海提起過秦懷玉,沒有對他提起自己一點點埋葬的死去的愛情。
“想讓其他人刮目相看,一夜成名這種方式不是挺好?”舒清海問道。
“不喜歡。”白小米悶頭吃橙子,她在雪山上就想通過了,不想爲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再賠上自己的任何東西。
“可是現在,這種事已經發生,不可阻止,你隻能擺正心态去面對。”舒清海見她吃完橙子之後,孩子氣的伸出粉色的舌尖舔手指上沾上的汁液,他忍不住攥住她的手腕,像是制止嬰兒吃手指一樣,把她的手拽到自己面前,抽出一張面巾紙,給她擦拭手指。
她有很多從小就形成的習慣,舒清海在短時間裏無法全部糾正,隻能看到一次制止一次。
“橙子汁用紙擦了也黏黏的。”白小米看着他給自己擦手,慢吞吞的說道。
已經不知不覺的習慣了和他親近,舒清海有着溫和優雅的氣質,讓她覺得溫暖踏實,仿佛是相處多年的親人。
“那也不能和小孩一樣吃手指,上面的細菌很多。”舒清海看着自己手中的那隻小手,細細嫩嫩的指尖泛着紅暈,他不覺收緊了手指。
“嗯,那就讓小金舔,它喜歡吃水果。”白小米想收回手,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覺得氣氛過于和諧了。
“去洗手。”舒清海察覺到她不自然的想掙脫,立刻松開了手,順勢說道。
白小米趕緊站起身,就像得到赦令一樣,往衛生間走去。
她有時候在舒清海面前,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孩子,所以她對舒清海,既尊重又有點敬畏,覺得他像師長。
舒清海将手裏的面巾紙扔到紙簍裏,眼神溫暖的看着自己的手。
好像那個年輕的女孩,把某種青春的力量傳到自己的手中,讓他的灰暗的人生,也發出微弱的光芒來。
白小米站在面盆前,面頰微紅,低着頭不停的洗手,心裏的某種念頭更加強烈——如果沒有遇到秦懷玉那該多好。
她以爲自己忘記了,埋葬了,可是那個人時不時的從心底冒出,真是可惡。
爲什麽愛上一個人隻要一瞬間的時間,可忘記一個人卻要一生的時間?
這個世界還是不公平!
“小海,你說是不是很多人看到那個報告了?”白小米突然從衛生間裏沖出來,問向沙發上的男人。
舒清海點頭。
“那他也會看到吧……”白小米垂下眼睛,看不出是怎樣的心情,低低的自言自語。
“什麽?”舒清海問道。
“我曾經愛過一個人。”白小米擡起眼睛,看向舒清海,有些人成爲了禁詞,不能提,不能碰,腐爛在心裏,開出惡之花。
“他在離開的時候,把我從身體到靈魂,一一批判。”可是有些話如果可以輕松的說出來,或許就代表着已經不在乎。
舒清海溫和的看着年輕而蒼白的女孩,聰明的男人善于傾聽,而愚蠢的男人則是不斷訴苦。
“後來,離開的原因已經不重要,因爲他帶走了我的整個世界。”白小米覺得自己說的太文藝,她很想表現的潇灑一點,可是眼睛卻模糊起來,“我努力想活得開心點,想走出那個陰影,想讓他在某一天看到,我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麽一無是處,想讓他後悔……”
“可我知道,那些都是幼稚的想法,我是他轉身就忘的白癡,一個人躲在角落浪費着生命,他根本不會記挂着我,哪怕我在離婚前一夜,和他成爲真正的夫妻。”白小米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她說了不會再爲那個人哭,可是,感情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他在第二天早上對我說,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無論是生活上還是身體上,他都不喜歡,我……我知道他有過很多女人……”
白小米像是被淚水嗆住了喉嚨,突然說不出話來,隻擡手捂住不停流淚的眼睛。
舒清海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輕輕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沒有說話。
“我看見他對别的女人溫柔的笑,對我,卻說着欺騙的謊言……”白小米這一刻好難過,她什麽時候才能不爲那個男人動容?
“如果還有可能,會再愛他嗎?”舒清海輕輕撫着她抽泣的脊背,低聲問道。
“不知道……”白小米咬着唇,突然搖頭,“不會……不會,不會……”
一連三個“不會”,可白小米哭的更厲害,抓着舒清海胸前的衣服,把眼淚鼻涕全擦在上面,她說過,不會爲他哭……
這不是爲他難過,是爲自己死去的愛情難過。
“傻瓜。”舒清海斂眉,低低的吐出兩個字來,也不知是憐惜,還是歎息。
白小米在接受晨報的電話采訪。
自從那天哭過之後,她覺得暢快多了,也一反常态的願意接受一些采訪,隻是不願意露面。
蘇若沒有查到信息發布的來源,就接到一個的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不要插手,白小米的捧紅是他無法控制的事情。電話裏的人讓他一切照常安排白小米的新書,不必操心其他事情。
蘇若查找了電話号碼,看到是綠桐公司内部電話,半天沒回過神。
白小呆認識綠桐的人?她前段時間一直神神秘秘,也不給自己寫書,難道是被綠桐給簽約了?
如果是這樣,看這次炒作的力度,白小米認識的絕對不是綠桐普通的編輯,至少,屬于綠桐高層。
蘇若給白小米留言,約她晚上出來吃飯,告訴她,這本書的動漫改編人也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