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看見帥哥就花癡的不知東南西北了嗎?
到了早上,她居然起的比自己還早,跟昨天晚上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手忙腳亂的幫他拿衣服,試圖給他打領帶,甚至在出門時,要給他系鞋帶——白奇駿在一邊看着,他根本不能發火,隻能陪她演戲,在臨走前,吻吻她,囑咐她好好休息。
秦懷玉想起出門前的吻,心裏更煩躁。
已經不知道是誰在套誰,賴家曆時兩年,給白家精心準備一個套,而他作爲下套人,卻在這場遊戲中,被白家的溫情所套……
不得不承認,他喜歡這個溫暖而完整家庭。
比如今天出門之前,擁吻着像小狗一樣渴望被親的白小米,他看見張子妍和白奇駿眼底的笑意,如同最暖的春水,就連白若羽别過眼的不屑,都帶着孩子般的可愛。
他沒有關于母親的記憶,也沒有兄弟姐妹,唯一的父親,并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他是被賴家撿起來喂養的狗——如果能用這個字眼的話。唯一不同的是,他和其他的狗不同,他身上有着狼的血。
賴家養不住比藏獒還可怕的狗,所以才會不甘心的放了他。
如果他有白奇駿這樣的父親,有張子妍這樣的母親,他怎麽可能成爲别人的狗?
秦懷玉攥着報紙的手指因爲太用力,而微微顫抖起來。
“風暴真的來了,不過不用太擔心,我們的主戰場還是在亞洲,這邊可以尋求政府的支持,受影響的可能性不大。”白奇駿也在看着報紙,瞥見秦懷玉的手微微顫抖,以爲他被财經内容震懾到,于是用老将風度安慰道。
秦懷玉抿緊唇,點了點頭,可他的心中卻激蕩着興奮,機會終于來了,如果能夠操縱股市,遊刃其中,他将會成爲亞洲第一金牌操盤手,會介入美國股市,會讓滑鐵盧失利的父親刮目相看……
心中激蕩着劇烈的風暴,秦懷玉突然想起了白小米那張文靜柔弱面癱的臉。
她根本不适合自己,沒有野心沒有追求,喜歡穩定和安全感,這種女人怎麽配的起搏擊蒼穹的雄鷹?
就如家養的寵物,怎麽追的上曠野的蒼狼?
“海鳥和魚相愛,隻是一場空白……”
白小米跟着節奏輕輕的哼着歌,她隻有在兩種情況下才會唱歌——情緒很好。或者沒有情緒。
今天是後者,秦懷玉走的第二天,她就開始失眠。
雖然隻有短短的數十天,可是已經習慣每天晚上的房間裏有一個男人,當這種習慣被打破時,白小米不适應孤單的感覺。
她從沒覺得一個人在夜晚宅在電腦面前這麽無聊過。
秦懷玉不在床上,也不在浴室裏,更不在樓下,這個房間隻有她自己。
白小米哼着不成調的歌,仿佛房間裏有自己的聲音就不會孤單。
奇怪啊,以前她很樂意躲在房間裏,一點都不覺得寂寞,每天自得其樂的上着網,爲什麽兩天不見秦懷玉,吃飯也沒味道了,睡覺也不香了?
愛情嗎?已經結了婚的人,哪有小女兒的情長?
也許是因爲今天晚上打電話給秦懷玉,那邊沒有人接吧,所以白小米覺得少了什麽。
“小羽,我要跟你說說話。”白小米晃蕩到弟弟的房間,敲着門說道。
“姐,這都幾點了?”白若羽白天在公司裏忙,晚上還要加班看材料,這會困的眼睛睜不開,剛要睡覺,白小米來敲門。
“你困的話我就不說話了,看着你睡。”白小米咧出一個笑容,看着自己清俊的弟弟。
“想姐夫了?”白若羽兩眼無神的打了個還欠,問的問題卻很尖銳,“是不是沒人給你蹂躏,所以想來折騰我?”
“咳……看你說的……姐是那種人嗎?我隻不過想關心一下你在公司的情況。”白小米順勢就擠進白若羽的卧室,麻利的占據了弟弟的床,坐在上面很關心的問道,“你知道金融風暴嗎?”
白若羽聽到隻談耽美的姐姐和他聊金融,差點把手夾在門角。
“小羽,和我說說公司的事情吧,是不是被金融風暴影響了?”白小米央求的問道。
“我給姐夫打個電話,讓他給你解釋這種名詞。”白若羽不知道該怎麽隐瞞姐姐公司的事情,他面對白小米,就不會撒謊。
如果姐姐真的詢問公司的情況,白若羽怕自己會漏了嘴,讓她卷入擔心中。
“他不接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還沒起床。”白小米皺着眉說道。
“紐約時間已經上午九點半,如果不接電話,可能是在忙。”白若羽爬上床,躺在裏面閉上眼睛,“姐,如果你隻是晚上無聊想找個人陪,允許我睡着陪你,最近實在太累……”
“小羽,你還沒有告訴我公司出了什麽事……”白小米的話還沒說完,白若羽就打起輕微的鼾聲來。
白小米苦笑的看着弟弟疲憊的年輕的臉,輕聲說道:“小羽,是我不争氣,沒能撐起公司的大梁,把所有的擔子都交到你肩上……希望玉玉也能幫你減輕點負擔,可是,我怕……”
白若羽翻了個身,背對着她,含含糊糊的說道:“姐,别說話,讓我睡。”
他最愛的就是姐姐,在很小的時候,是姐姐保護他照顧他,所以白若羽發誓,長大後要讓姐姐活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保護她。
白若羽不想聽到姐姐歉意的話,親人是什麽?親人就是流着同樣的血,無怨無悔爲對方的幸福付出的人。
白若羽不知道,白小米沒說完的話,她怕,怕秦懷玉離開自己,離開白家……
秦懷玉似乎每天都在忙,白小米早晚各一個電話,那邊說話不會超過三句,就會匆匆挂斷。
這麽一來,白小米幹脆不打電話過去,隻發短信。
雖然她很想聽聽秦懷玉的聲音。
八天後,秦懷玉和白奇駿才回來,這麽久的時間,超過了張子妍的預計,也在說明——情況比預料中的還要麻煩。
白小米第一次要求出門去機場接人,依照她以前的性子,除了蘇若這種特殊的朋友,就算是天王老子回來,她也會宅在家裏一動不動。
可今天,已經是夜裏一點,白小米還精神十足的坐在車裏,由白若羽開着車,去機場接爸爸和老公。
“姐,你現在有多喜歡姐夫?”白若羽看了眼姐姐,她今天一反常态的收拾着自己,穿着簡潔大方的連衣裙,桃紅色的顔色襯托的膚色晶瑩剔透,和平時披頭散發三天不洗臉相比,格外秀美。
一向不修邊幅的姐姐,爲男人打扮起自己來,而且一改往日的懶散,大半夜還要跟他一起接機。
連媽媽都懶得出門,她竟然這麽興緻沖沖。
“跟喜歡你一樣喜歡他。”白小米知道弟弟愛吃醋,聽到她喜歡誰超過他時,就會不高興的埋怨,所以很乖巧的回答。
“可你從來沒有爲我改變過。”白若羽似乎很受用的眯了眯眼睛,不過嘴上依舊不滿的說道。
“誰說的,小時候我可是爲了你才學做飯。”白小米立刻搬出苦難的過去。
“番茄炒蛋?你每次都會做糊。”
“可你每次都會吃光。”白小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幽幽的補充一句,“他也會吃。”
“姐,說句心裏話,你不要介意。”白若羽聽到白小米後面的呢喃,扶着方向盤,“姐夫這個人,我總覺得完美的有點過分,換成我是女人,可能不會愛上他。”
“爲什麽?”
“直覺。”白若羽看着前方,“他太完美,身上有着緻命的吸引力,也就是有着緻命的危險,我如果是女人,不會輕易接觸這種人。”
“幸好你不是女人。”白小米笑了起來,可心裏沒有喜悅。
弟弟在第一次看見秦懷玉的時候,就喜憂參半,到現在結婚快兩個月,還是持這樣的态度。
“姐,你天天宅在家裏,沒有看過他工作時的模樣吧?”白若羽又問道。
“工作時怎麽了?”白小米有點好奇的問道,她以前在方圓投資外面轉過幾圈,不過沒進去觀察秦懷玉工作狀況。
“你知道爸爸是很嚴格的人,可是到了公司,他在姐夫的面前,很不一樣。”白若羽等着紅綠燈,前面的牌子上寫着離機場還有七公裏。
“怎麽不一樣了?”白小米被弟弟說的越來越好奇。
“爸在我的面前,像個上級領導,可是在姐夫的面前……那眼神不一樣。”白若羽無法形容出來,“有一次公司高層會議,姐夫的冷靜決策,讓爸當時就站起身,那些見慣風雨的高層眼全直了……你不在場,你不知道……我那時覺得,完了,這個公司不會是我的,它屬于姐夫的。”
“小羽,玉玉他不會奪你的東西……”
“姐,别誤會我的話,我隻是想說,姐夫太完美,從公到私,完美的讓人害怕。”白若羽頓了頓,又說道,“至少,在公司裏,我總是不想和他發生正面沖突,明明是白家的企業,可我在他的面前,喘不過氣來……我會希望回家,因爲回到家裏,他就會變成另外一個完美的人——長兄,他每個角色都拿捏的那麽精妙,讓我有時候懷疑,他是不是帶着無數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