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謹遇胸腔快爆炸了。
他是希望淩天清認真享受戀愛的感覺,全心全意的接受他,直到愛情變成了永恒的親情,也永遠帶着甜美的滋味。
少女應該經曆的正常戀愛,就像她曾說過地球上那些男女之間的關系一樣。
淩謹遇已經盡力了。
作爲花開,他認真陪吃陪喝陪玩陪聊,溫柔體貼的扮演男朋友角色,但還是被當成……“工具”?
終于有點了解女人被當作生育工具的感覺,淩謹遇現在也覺得自己不過是她的借精對象。
“我覺得……定時定量這種事……未免不妥。”費了好大勁,才壓住翻江倒海的情緒,花開表面恢複平靜。
排卵期就必須來一發?
淩天清的腦袋,真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好吧好吧,那晚上我到你房間和你再增進增進感情。”淩天清完全不在意花開的表情,很退讓體貼的說道。
花開已無力吐槽,覺得傷口要崩。
淩天清則是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拖着花開往下走:“你一定喜歡我給你準備的晚餐。”
餐桌上,放了十八盤菜。
大牡蛎,虎象鞭,青韭菜,甲鳗魚……
清一色的壯陽食物!
隻看着就覺得要硬!了!
全身僵!硬!了!
淩謹遇毫無胃口,始終強忍着傷口隐痛,面對熱情的不尋常的淩天清,想着今晚該怎麽熬過去。
而賬房先生則是在樓頂的觀星台上,看着星辰漸漸亮起,臉色凝肅。
王上的劫,也是江山的劫。
而凰星在暗夜裏,依舊光芒明亮,可與日月争輝。
千百年來,凰星輔承日月,永不墜落,也從不奪目,靜靜的隐在空中,直至鳳身出現,才會漸漸點亮,随着龍子誕生,又會隐去鋒芒……
如今凰星光芒大盛,已讓天地失了平衡。
就如淩謹遇心中那杆秤,不停的下墜、下墜……
最終,傾倒江山,隻爲一個女子。
“王後娘娘今晚……似有所行動。”一個侍衛無聲無息的靠過來,也擡頭看着夜空,說道。
“你們太亂來了。”賬房先生歎了口氣,“若是被王上知道,定會責罰。”
“無論什麽情況,都不會比花開這個永久身份更壞了。”船醫從陰影裏冒出來,歎了口氣,“所以,隻能由王後娘娘來揭開王上的面具。”
“若是不揭呢?”賬房先生突然問道。
當初淩天清說“卸下所有的僞裝,帶上最美的面具”時,他就有預感……
預感淩天清即使懷疑花開的身份,也不會去戳破。
“但娘娘爲何今晚會突然行動?”墨陽假扮的侍衛問道。
他們故意留下了線索。
從昨天開始,就佯裝無意,趁着淩謹遇換藥時,給王後娘娘透露信息。
第一次,是墨陽故意在淩天清面前拿出手帕。
那個手帕是王宮侍衛專用,黃邊繡墨蟒,淩天清隻要看到,一定會對他們的身份起疑心。
第二次,是綠影所扮的船醫留下一瓶藥,此藥名爲春回,乃王宮秘藥。
以前常在禦醫館裏研究的淩天清,一定對此藥過目不忘。
兩樣隻有王宮内才會出現的東西同時出現在船上,即使再遲鈍的人,也會發現不對。
更何況……淩天清現在是個人精,連狐狸精花侯都望而卻步,不敢上她的這條船……
“隻怕娘娘早就有所察覺,隻是不肯……不肯戳破罷了。”賬房先生歎了口氣。
或許,淩天清在試探。
試探淩謹遇的底線和真心。
又或許,她覺得這樣的花開很好,她心中……已選擇了花開。
“娘娘若是不戳破,王上也難熬今夜。”船醫的面容漸漸變回了綠影,他很自信的說道。
既然要做,就做大一點,反正早晚會被王上知道這事,難逃責難,所以綠影就擅自做主了。
“何意?”清虛上人還維持着賬房先生的模樣,問道。
“我給王上換的藥……撐不過今晚。”綠影頓了頓,又說道,“以及維持真氣的藥丸,也被我換成了另一種。”
“綠影,你怎能……”墨陽大驚,沒想到一向溫和穩重的綠影會做如此大膽的事。
“王上若是責怪,我一人擔着,此事全是我的過失,與大哥和先生無關。”綠影淡淡一笑。
“但……我們本意是希望娘娘發現王上的身份,而非王上主動暴露……”墨陽來不及和他說責任問題,隻覺得此事太出乎意料。
主動發現,和主動暴露,效果完全不同啊!
若是王上維持不住花開的容貌,不得不變回原貌,那王後娘娘的反應……
他們也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娘娘明知我們是王宮之人,卻鎮定自若,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回宮?”綠影歎了口氣,皺着眉,“大師父一再催促,朝中無君,王上又想在此船耗到天荒地老,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
“但是,娘娘今晚已有所行動,我們應靜觀其變,再做對策,至少等兩日再說。”墨陽也歎氣,“況且,你也不該私下行動……”
“别吵了,事已至此,看天意吧。”清虛上人将兩個平時最爲穩重的侍衛按住,眼睛卻依舊盯着星空,“今夜……諸事不宜。”
今夜,諸事不宜。
不宜吃藥,不宜房事,不宜聊天。
總之,淩謹遇已深深感覺到諸事不宜。
他今天似乎太累了,勉力維持着花開的模樣,卻總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淩謹遇根本沒有懷疑到綠影的藥。
不止是綠影忠心不二,而且,綠影作爲醫聖弟子,有最基本的醫生操守。
再者,淩謹遇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而淩天清還不離開。
賴在他的房間不走。
還有賬房先生也不出現救場,連墨陽都不在房間附近……
淩天清看着花開有些昏沉的抵着頭,坐在椅子上,一副快脫力的樣子,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
“我有些累……想要休息。”
淩謹遇不得不趕人。
排卵期要求xxoo已經不能忍,但沒想到最忍不下去的是傷口快要裂開了,内力也越來越不足。
莫非今晚淩天清在菜裏給他下了什麽藥?
“是傷口的原因嗎?”淩天清見他臉色煞白,好像真的快不行了,問道。
“出去後,麻煩喊我的船醫進來。”淩謹遇一句廢話不說,直接下逐客令。
“你真的用過我的藥嗎?”淩天清根本不打算走,還湊過去想扯他的衣帶。
“今天……不行。”
淩謹遇一把攥住她的手,臉色蒼白,但依舊帶着搖搖晃晃的笑容:“明晚陪你。”
嗯,無論如何,都要扮演好男盆友的角色嘛。
“你的臉色很差。”淩天清直接上手摸了摸他冷汗涔涔的額頭,一臉的關心,“讓我看看你的傷。”
“傷……沒事……”淩謹遇就像快沒電的充電器,身體已發出警告了。
大概,他最多隻能撐半個時辰就得挂。
而剛才密音傳話,更是耗費了不少内力,還沒得到任何回應。
那群侍衛死哪去了?
莫不是以爲今晚好事将成,一個個躲遠遠的,免得聽到不該聽的聲音?
“别撐了,讓我看看。”淩天清不由分說,想扯掉他的衣袍。
“不必。”淩謹遇死死攥着她的手腕,臉上依舊帶着搖搖晃晃的微笑,“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爲什麽這麽堅持?”淩天清突然問道。
淩謹遇苦笑,沒有回答。
“甯可這樣痛苦的撐着,也不願讓我看到傷口,”淩天清收回手,站直了身體,盯着花開那張蒼白的臉,一字一頓的問道,“爲什麽?”
“大概……男人都不喜歡将受傷的地方,暴露在女人的面前。”
淩謹遇調整一下呼吸,依舊笑着說道。
“但是傷口……如果不能暴露在最親密的人面前,又怎能得到安慰?”淩天清的想法終于和他有了分歧。
淩謹遇一直用他對淩天清的了解來行事,所以,才讓她有“知己”的感覺。
就像他們後來下棋,每走一步,都能預料到對方的想法。
可此刻,淩謹遇和她思維再次分岔。
“正是因爲對方是親密的人,所以,更不能讓她看到傷口。保護對方不要因此而難過,不是戀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淩謹遇無力調整思維,盡力平靜的反問。
“這就是你的想法?”淩天清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而淩謹遇本就體虛,如今被她盯的越來越虛,虛的快喘不過氣來。
這是什麽眼神?
就像想從他臉,看進他的心一樣,鋒銳的讓人避無可避。
“我以前和你的想法一樣呢。”淩天清見花開低下頭撐着額頭,避開了她的眼神,突然說道。
“……”淩謹遇已經無力說話了,索性閉上眼睛,專心維持這幅模樣。
“以前我以爲,受傷不能讓家人知道,不能讓他們爲此擔心,委屈和痛苦也不要讓親密的人知道,免得親者痛仇者快。”
淩天清看着他閉目不語,繼續說道:“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種作法是錯誤的。”
“連嬰兒都知餓了會哭,哭了才會有食物,但是成年人,卻學會強忍痛苦,獨舔傷口,不肯将欲望和需求,暴露在信任的人面前,你說……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