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到過往了。”花開瞥了她一眼,突然說道。
“我隻是在想,神太孤獨了……”淩天清歎了口氣,“當神一點也不好。”
“神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方寸之間造出另一個宇宙,如何不好?”花開笑着問道,“況且,你那日曾說,想當個真正的強者,若是神,便可做到。”
“花開,莫非……你是神?”淩天清突然滿臉嚴肅的看着花開,伸手揪揪他的臉,“否則,爲何如此了解神的心理?”
“凡人隻能猜測而已。”花開順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手掌貼在自己的臉上,含笑道,“我倒是期盼我能做到,如此,我便可以給你創造另一個世界,讓你做讓自己高興的事。”
“嗯……你要是神,可以變成其他人的模樣與我親熱嗎?”淩天清笑着問道。
花開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淩天清的想法這麽奇葩,但他随即淡定的問道:“你想我變成誰?”
“流川楓。”淩天清想了想,說道。
“你不喜歡我的模樣?”花開沒想到又聽到這個“流川楓”,忍住醋意,問道。
“二次元的男人更……可口一點。”淩天清想到月光下,她曾将某個人當成了流川楓,現在回憶起來,還覺得挺有趣。
至少當年,還是純情少女一枚……
“我并不知他長什麽樣子。”花開深吸了口氣,“不如你畫出來給我看看。”
畫出來貼城門,全國通緝!
“你要是不能變成他怎麽辦?”淩天清卻哈哈大笑起來,問道。
看來,他們的感情已十分融洽了,不然也不會到了可以說廢話開玩笑的地步。
第七天,她和花開的關系,已在突破……
“那就隻能……這幅模樣與你親熱了。”花開見她笑得燦爛明媚,似乎不再設防,突然側身低頭,吻了上去。
心裏就像有一隻毛絨絨的小貓爪在輕蹭,時而亮出鋒銳的爪尖,抓的他又疼又癢。
他并不介意就這麽一直痛癢下去,隻要淩天清在身邊……
隻要能看到她,感受到她,碰觸到她……足矣!
淩天清忍住沒有避開,像個木頭娃娃,還帶着一抹來不及褪去的笑容,閉上眼睛,任他的唇貼上來。
不念過往,不想未來,隻要……活在當下。
可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
花開碰到她柔軟的唇,呼吸微微一頓,竟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情愫瘋狂的蔓延。
他一直都很自制,爲了再次與她在一起,無論多痛苦,都忍受住欲望或身體的折磨,冷靜自持的幾乎完美。
甚至第一次他們親吻,他都戰栗的控制着真實的自我,不敢有任何纰漏。
可越到最後,越是難以忍受。
他的掌心熾熱的可以融化一塊糖。
而淩天清就像那塊甜美的糖果,被他灼到,不覺詫異的睜開眼眸:“你發燒了?”
花開的體内的确有一把火在旺盛的燃燒,溫度驚人,似乎要将他的理智和身體燒爲灰燼。
花開沒有回答,而是用滾燙的唇舌,侵占了她清甜的口腔,想要汲取可以滅火的甘露。
“唔……”淩天清有些被驚道。
或者說,她有些被燙到。
就像本來以爲這是一杯40攝氏度的溫水,不設防的一口吞下,才發現其實這杯水……是一百度的沸水。
即使即時吐掉,也被燙傷了。
激烈的吻,會讓肺部缺氧。
缺氧會導緻大腦昏沉,産生暈眩的感覺。
聽說,幸福的感覺,就是暈眩。
雖然……他的外形與那人相差千山萬水,氣質迥然,但……這個吻,卻驚人的相似。
從第一次,淩天清就察覺到了。
雖然那時短暫而壓抑,她也敏銳的察覺到。
本以爲,她那時是錯覺,認爲自己還無法忘記淩謹遇帶給的記憶……
但之後,就越來越不這麽認爲。
尤其此刻,當花開已露出失控的端倪,那熱烈的、可以灼傷一切的焰火,更是如……淩謹遇。
若真的還是錯覺,那就是她中毒太深,已無藥可救。
“少爺……”小五呼哧呼哧的跑過來,還沒收住腳步,就看見要長針眼的一幕。
花開終于松開手,順勢扶着有些虛軟發昏的淩天清,面色不改的看着小五。
雖然他表情清淡,但小五不敢看他的眼睛,總覺他似乎不高興自己這時候出現。
“什麽事?”淩天清趁機深呼吸,補足肺裏氧氣,腦中也漸漸清明起來。
她剛才,竟有一種……過去與現在分不清的感覺。
猶如在夢中。
“那個……”小五覺得自己真不該出現,他頂着花開銳利的眼神,頭皮發麻的說道,“葉大哥……找到了。”
“走!”淩天清二話不說,跟着小五就準備去找葉城算賬。
花開也舉步要跟上。
小五湊到淩天清身邊,壓低聲音,生怕花開會聽到:“葉大哥說,他想單獨見你。”
花開其實聽到了這句話,但恍若未聞的繼續跟着。
“花開,晚點我再找你。”淩天清已恢複了正常,從心率到狀态,表面上若無其事。
花開停下腳步,十分順從的模樣:“那我在樓頂花亭等你。”
“好。”淩天清丢下這一個字,跟着小五迅速離開。
花開在走廊上站了片刻,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主子。”拐角處,人影一閃,一個侍衛緊緊的跟上來,似乎等了很久。
“朝内出事,雪侯修書請呈……”那侍衛等走到安全地帶,确定周圍沒有任何隐藏的機關,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花開微微擡手,止住那侍衛的話:“葉城的身份可查明?”
“主子,葉城再重,也不上朝内之事。”賬房先生也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
“明日一早,船到鲨口島,您務必回宮一次。”賬房先生輕歎口氣,這群人就像影子一樣,平時藏在陰影中,誰也看不到,出現的時候,也無聲無息。
“隻怕皇叔那日沒有将娘娘強行帶走,心有不甘,依他的脾氣,無論如何,也要……”賬房先生很清楚皇叔的作風,隻因……他們是師兄弟。
沒錯,他就是清虛上人。
“逼我回宮嗎?”花開冷笑。
“從鲨口島至王城,隻需半日時間……”那侍衛也低聲說道。
“鲨口島至關重要,我不會離開此船。”花開輕輕撚着手上的那小小的紅箋,直到化爲粉末,随風飄散。
那紅箋,正是葉城第三次放出的消息。
第一次是在東海。
第二次是在上一個小島--盤螺島。
第三次,就是在昨夜。
若是順利,此信早就到了王宮……
雖不知葉城究竟要什麽,但花開确定,葉城在用盡方法引龍出洞。
他一向不喜歡被人牽着走。
所以,葉城也永遠沒有料到,那條他心心念念的龍……早就在這艘船上。
沒錯,花開,正是淩謹遇。
他第二次用這種方式靠近淩天清,一來是因爲不想讓葉城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便查探他的用心。
二來,淩天清如此聰明,但是,絕對……絕對想不出,他會使用同樣的計策來接近。
所謂兵不厭詐,正是此意!
三來,他吸取了上次教訓,已調整戰略,所以這一次的僞裝,無論從什麽方面,都極盡完美。
從失敗中吸取的教訓,才是成功的關鍵。
淩謹遇很擅長反思,更擅長觀摩和學習,他唯一不擅長,就是失敗。
引龍出洞。
“這邊,我會盡力保證娘娘安危……主上不能再放任,萬一釀出大禍……”賬房先生很擔心。
“既然葉城其心叵測,不如……趁機拿下,也了卻心頭之事。”侍衛也建議道。
“主上是怕暴露身份嗎?還是認爲此刻不宜行動?”賬房先生見花開一直沉默不語,問道。
的确最近看上去花開和淩天清進展順利,所以舍不得在此刻放棄也情有可原。
可對理智的淩謹遇而言,他最會權衡輕重,這樣置江山不顧不像他之前的性格。
“其實此事大可辦的神不知鬼不覺,待明日上島,将葉城一并收押天牢,娘娘心病也除……”賬房先生還想說服。
“我說過,明日,不會回宮。”花開皺皺眉頭,強調。
“主子,大師父不肯臨政幫輔,隻靠四侯,撐不了太久。”那侍衛有些苦悶的說道,“再者,這種易容之術若過了三個月,可能會……”
“故意給我惹事。”花開打斷侍衛的話,突然歎了口氣,皇爺爺就是被他及時阻攔,沒能順利帶走王後娘娘,所以才在朝中鬧事,想逼他回宮。
對清虛上人來說,師出同門的胖老頭的身份還停留在皇叔上面,隻因能做皇家道觀觀主的清虛上人,血統自然純淨,他的世俗身份,是淩謹遇父親同父異母的哥哥。
隻因不是鳳身所出,當年一出生,便被道觀接手,讓他跳出紅塵外,不在宮鬥中,才如此順利的成爲王族道觀的頭頭。
不過清虛上人的師父很碉堡,有足夠能力保護王族道觀這一派不受朝廷的血雨腥風影響,當年胖老頭就因爲情傷,被這位屌炸天的師父收爲弟子,才沒有釀出大禍……
當年……朝廷風雲比現在要精彩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