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就不該躺在床上,而是應該去盯着點。
“你不爲少主高興嗎?”小四拽着葉城,笑着說道,“終于做了回正常女子該做的事……”
嗯,小四經常被淩天清的現代思想洗腦,認爲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女人也是需要釋放的。
“肖雲在哪?”葉城忍了忍,打斷小四的話,問道。
他看出來了,花開的野心不止是這艘船,還想征服這艘船的主人。
真是好計策啊。
隻要将淩天清收服了,這艘船根本不重要,她可以給他創建出更瑰麗的方舟。
“值班去了。”小四看了看葉城的臉色,“你該不會想……”
不會想逼宮吧?
“召集我們的人。”葉城越來越後悔自己躺在床上沒有跟着淩天清,“所有人。”
“你可别亂來,蓮露姐姐的事……”小四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城推開。
小四暗道不妙,葉城這勢頭,果然要“逼宮”!
想到這裏,小四拔腿就往船長室跑去。
作爲淩天清的好狗腿,他得先通風報訊。
從這裏去淩天清的房間太遠,如果去船長室用通訊器,就能最快傳達消息……
小四果然是給力的狗腿。
花開醒了。
事實上,他一直沒有睡。
他的身邊,某人睡得正香甜。
沒有一絲戒心,沒有任何防備,坦坦然然的酣睡在床側,若非她的身體早已具備成熟女子該有的曲線,花開真的會懷疑,她是個生理和心理尚未成熟的小孩。
花開靜靜的看着她秀氣的眉眼,像是在參悟一本深奧的書。
他也許……應該再換一個方式來讀這本書。
“唔……”淩天清動了動,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閃,露出一絲水靈靈的眸光。
花開靜躺,眼神移到看着頂帳,一動不動。
“好渴……”淩天清還帶着一絲剛起床的迷糊和宿醉,從床上爬起來,往床頭櫃摸去。
昨晚喝多了……
雖然都是極品好酒,也招架不住海飲。
“啊……你……”淩天清手突然一頓,像是終于發現床上還躺着一位“客人”。
花開終于又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沒有初醒的迷糊,也沒有宿醉的難受。
“我們……談個朋友吧。”花開說這句話時,語氣也是清淡清醒的,沒有任何的醉意。
“啊……我們……不是朋友?”淩天清揉揉太陽穴,昨晚她沒幹啥破壞兩人關系的事吧?
“談朋友。”花開筆直的坐起身,仿佛他的腰是機械做的,淡淡道,“和做朋友不同。”
“啊?”淩天清像是終于醒過來了,一個骨碌翻下床,瞪着花開,“談朋友?”
她太久沒聽到地球上關于兩性之間的話了,所以剛才沒弄錯的話,花開是說“處對象”?
“或者叫……戀愛?”花開想了想,搜出這兩個詞。
“咳……”淩天清一口氣沒順下去,差點岔氣,“大哥,昨晚我們什麽都沒做吧?”
醉成那樣,想做什麽也不可能!
而且現在衣冠整齊,雖記不太清爲什麽花開留在這裏,但淩天清确定他碰不了自己。
恐怕他連自己的拉鏈内衣都不知道怎麽脫。
“沒有。”花開掀起被子,也下了船,衣着整潔。
“那……爲什麽你想升級我們之間的關系?”淩天清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果然花開的思維也天馬行空的可怕。
他以爲戀愛隻要說一句就可以愛了?
真是天真呀。
“因爲你孤獨,我也寂寞,你缺愛,我也沒女人喜歡,你不知要去往何方,我則漂泊流浪,漫漫長途,相互做個伴也不錯。”花開一臉深思熟路的說道。
“……”他說好有道理,淩天清竟無言以對。
媽媽說的對,女兒家果然不能和男人私下喝酒……
花開整理好衣袍,走到淩天清面前,看着她:“你意下如何?”
戀愛吧。
隻因昨夜,月光太美。
隻因昨夜,美酒太濃。
隻因世人總是在意結果,而忽略了最驚心動魄的過程。
隻因,他看到了她的寂寞。
所以,想給一場最美的愛情。
至少……至少讓她像普通的少女,擁有一段可以含笑回憶的過去。
“等等,你以爲這是……買賣?”淩天清迅速拿過水,連灌了幾口,确定自己不是幻覺,才問道。
好吧,她的确很孤獨缺愛,但照花開的說法,寡婦們都忙着戀愛去了,世界早就充滿了愛,哪有那麽多不願将就的癡男怨女?
“我隻是匹配了我們的性格和條件,數據相像,可以融洽相處。”花開竟用了不少現代詞彙。
嗯,他們是很配,無論是最萌身高差,還是長相性格,簡直是爲彼此量身打造,配的一臉血。
“數據?”淩天清啼笑皆非,“的确我們是同類,但……戀愛不是你想戀就能戀,請問,你是第一次準備談戀愛嗎?”
“你是第幾次?”花開反問。
“不管我是第幾次,我也比你有邏輯和經驗。”淩天清苦笑着,沒想到她遇到的同類是個奇葩。
比她還要奇葩。
“總之,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以後,我可以陪你喝酒,陪你看星星,或者,陪你睡覺。”花開一闆一眼的說道。
“而且,保持穩定親近的關系,對你我來說,也能迅速消除隔閡,了解彼此。”
“G!U!N!”淩天清的“滾”字還沒說出來,通訊器響了起來。
淩天清忍住将花開踹出去的沖動,按下床頭那個紅色的按鈕。
當她聽到小四急匆匆的彙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你也可以拟定條約,畢竟我對女人不太了解,要是有條約注明,更容易……”
“滾!”淩天清終于把這個字吼了出來。
誰有興趣談戀愛!
要是花開說說他來自哪顆星星,她還能留下來陪他喝杯茶。
要不是看在同類的份上,真想殺人。
花開看着她急吼吼的沖出去,用力關上門,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
雖然……想過許多種方法,但今早看着她漂亮的睡顔,腦海中突然跳出的想法,還是讓他有一絲期待。
而此刻,葉城正在一樓的外廳“點兵”。
“葉城,你在做什麽?”
略帶怒氣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
淩天清很想少生氣,但是今早顯然諸事不順,還略帶點起床氣。
她以爲花開是個最最不會接觸感情的人,沒想到相處不到半個月,他竟碰觸了禁區。
沒錯--她的禁區。
每個人都有不能碰觸的地方,淩天清的禁區,就是感情。
所以,淩天清很喜歡葉城。
因爲葉城是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麽的男人。
他從不會給予多餘的東西。
這樣的人,雖有些冷血無情,但也最不會浪費時間和感情。
“少爺?”葉城顯然沒想到淩天清這麽快趕來,“你沒事就好。”
“我問你,這是要做什麽?”淩天清口氣略帶不耐煩,又問道。
“保護你的安全。”葉城鎮定的說道,“爲防萬一,以後少爺身邊至少要有兩人陪同。”
“你這是想控制我的自由?”淩天清臉色一黑,語氣越來越差。
“除非,船上恢複原樣,沒有危險人物,才能解除武裝。”葉城堅持道。
“反了你!”淩天清上前劈頭就是一巴掌。
她身高不夠,隻能打到葉城的後腦勺,略顯……萌。
“上次你私自調船,留在東海,我還沒找你算賬,這回又想……”
“我隻想确保你的安全。”葉城不卑不亢的回答。
“看來平時對你太好!”淩天清也覺得他個子太高,呵斥起來有點費勁,索性站在台階上,瞪着他。
所有的壞毛病都是寵出來的,淩天清現在深以爲然。
“所以,我隻想确保你的安全。”葉城加重語氣。
“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别杵在這裏!”淩天清對那群聚集在一起的老老少少喝道。
頓時,那群人鳥獸散,隻剩葉城還站在大廳。
“昨天,是你讓蓮露給我下藥的吧?”淩天清給自己倒了杯水,昨晚喝多了,喉嚨好幹。
葉城眉尾微微一挑,随即說道:“不明白少爺在說什麽。”
“蓮露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把這船開走!”淩天清越想越氣,當初最省心給力的葉城,現在越來越是個麻煩。
“我當時在床上,哪裏都沒有去。”葉城辯解。
“後天,船到南海,你和蓮露,都走吧。”淩天清喝了口水,似是做出了艱難決定。
“你要抛棄我?”葉城問道。
“不是你,是你們。”淩天清糾正。
“爲了那個後來者,抛棄我們?”葉城又問道。
“我不是因爲花開。”淩天清重重放下水杯,盯着葉城,“你知道我是爲了什麽!”
葉城看着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沉默下來。
是的,她太聰明,很多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隻是,她不願意插手别人的事,除非……别人已經影響到她的生活。
“你心意已決?”片刻後,葉城低聲問道。
“還在搖擺。”淩天清直言不諱。
“你在等我求你嗎?”葉城咬咬唇,問道。
“要麽,告訴我實話,要麽,帶着你的秘密離開。”淩天清一把拽過葉城的衣領,站在台階上,正好與他平視,“你隻有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