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胖老頭在隔壁,一口酒沒喝下,差點噴了出來。
果然青樓女子見的男人多了,眼睛很毒……
“我是爲你好!”淩天清臉色卻絲毫不辯,一本正經的說道,“乖乖聽話,回頭找個良家讓你從良,去禍害别人去。”
“難怪公子對奴家從不多看一眼,原來……是喜歡男人。”荷風趴在木桶邊,傷心的絞着小手帕說道。
而站在門外當護衛的葉城聽到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
原來,清俊靈秀的小少爺……喜歡男人……
啊……他想多了,這個小少爺……可未必是少爺!
她的身份……葉城不敢去猜。
“别貧了,我要泡澡,你們一邊呆着去。”淩天清歎氣,她喜歡女人才變态好不好!
這頓晚飯吃的不太開心。
雖然淩天清做好了被他一路跟着的準備,但真的看到淩謹遇的臉,就覺得滿頭陰雲。
爲了晚上的安全,也爲了看着蓮露别免費亂爬床,淩天清特意騰出兩個女人的房間,決定帶着這兩個兩個麻煩睡。
順便,讓葉城在門口值夜班。
萬一淩謹遇他半夜闖進來,她也好有個救兵。
當然不能指望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她們隻會引狼入室……
“不用我們伺候了?”蓮露笑眯眯的問道。
“你們想伺候也行。”淩天清心念一轉,有人陪着,總是好的。
荷風和蓮露欣喜的對視一眼,這位從不沾男歡女愛的小公子,竟讓她倆伺候……
這是準備開葷的節奏嗎?
“不過,一會可不許發出聲音。”淩天清又說道。
“少爺您的嗜好……可真奇怪。”蓮露立刻先上手,風情萬種的幫她解着衣帶,紅唇湊到小公子的耳邊暗語,“喜歡木頭美人嗎?”
“不管看到什麽,都不準驚訝。”淩天清淡淡笑着,說道。
“莫非……少爺天賦異禀?”荷風也羞怯的伸手,替她将外袍脫下,挂到一邊屏風上。
“那可能荷風更适合爺的口味,她在床上可……啊……”蓮露的手指暧昧的從小公子的脖子往下滑去,突然驚住。
她摸到了什麽?
淩天清笑吟吟的看着她,批評:“大驚小怪,道行不夠。”
荷風看到裏衣敞開,裏面卻有一條深深的溝壑,不由也捂住嘴。
難怪花姐總是說她們道行還不夠,看人還不準,果然……
這尊神,竟是個女子!
她們從未想過,能一手撐起整個兔子天國的人,是個女人!
雖然冬日小公子常圍着圍巾,蓮露也發現她沒有喉結,但一直認爲是因爲少爺還在發育,所以,對男女之情也漠然的可怕……
“别看了,又沒你的大。”淩天清見蓮露吃驚的樣子,輕笑着解開緊縛的胸衣前扣,一對雪白的玉兔頓時跳了出來,晃的兩個美女都呆掉了。
“水……水溫正好……”荷風率先反應過來,急忙低下頭,不好意思去看坦坦蕩蕩寬衣解帶的淩天清。
“那……那個……”蓮露也找不到自己的舌頭了,拿着衣帶,眼睜睜的看着淩天清走進木桶。
“那個什麽?”淩天清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看着蓮露的表情,覺得很好笑。
她的身份,不必遮掩了。
每天上妝,也是很煩的事情,那些粉底太貴,她還舍不得多用呢。
“您……您竟是……”蓮露看了眼外面,壓低聲音,“女子。”
“很失望?”淩天清擦着臉上的粉,開着玩笑,“晚上不能滿足你們了……”
“咳!”隔壁傳來重重的咳嗽聲。
可惜客棧的裝修太好,普通人哪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淩謹遇背着手,眉頭微皺,手裏的扇子快捏碎了。
好嘛,剛一出城就原形畢露,也不顧及身份了,真是越來越難管。
“爺,前路都安排好了,不過……上人送來了一封信。”一個人影閃進房内,低聲說道。
清虛上人送來的信。
這幾日星雲變幻,清虛上人見凰星北上,也力薦淩謹遇随行,不要強留帝都。
淩謹遇展開信,眉頭鎖的更緊。
信上隻有七個字:今夜大雪,宜同房。
“下雪了。”坐在窗口的老頭子,突然說道。
的确,外面開始飄雪,有些雪花真如蒲扇般大小,從天空砸了下來。
眨眼間,地上已薄薄一層白雪。
淩謹遇揉碎了那張紙,清虛上人也開始調皮了,就算今天諸事皆宜,他也做不了什麽。
和葉城一起來的打手肖雲,被安排在樓下照顧千裏龍馬,看見雪花紛紛揚揚,心知明天可能走不了了。
而樓上雅間套房,淩天清已沐浴完畢,披着外袍,慢吞吞的弄幹頭發。
“小……”
蓮露不知應該喊她小姐還是少爺,正猶豫着,淩天清開口:“出門在外,就喊少爺吧。”
“少爺,你的臉……”蓮露承認自己剛才很失态,盯着她潔白如玉的臉看了很久。
“臉怎麽了?看不習慣嗎?”淩天清很貼心的問道。
“臉……很白。”蓮露是有些不習慣。
此刻的淩天清雖然披着男裝外袍,穿着縮胸神器,可那張臉皎潔如玉,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仿佛凝結了所有的光明,更襯的那雙眼睛黑的驚人。
那種夾着鑽石光芒的黑色,讓人不知裏面究竟藏着什麽,甚至讓人……懼怕。
因爲分不清這雙眼睛,是至純的潔淨,還是完全的邪惡……
“把葉城喊進來。”淩天清摸摸自己的臉,笑了起來。
這裏水土好,略微注意飲食,想不白淨透亮都很難。
而荷風始終一言不發的給她擦着頭發,似乎還不能接受這麽碉堡的人,竟是個柔弱女子。
因爲……知道淩天清的人,一直都将“他”當成一個超級英雄來膜拜。
是她一手建立了粉紅兔的龐大世界,将前所未有的東西展現在大家面前,繪制了另一個精神世界的王國,拉起了女人們的地位和格調……
這種革新的英雄人物,竟不是強者爲尊的男人。
葉城雖然聽到裏面的竊竊私語,但看到淩天清閑閑散散的坐在椅子上時,心裏還是一咯噔。
這些年,他在賭場見到過各種人物,從不會露出過多的表情。
但是看到淩天清真容的一瞬間,他蓦然想到了這位“少爺”曾說的一句話:
看看這天地萬物,宇宙洪荒,人算什麽,你竟顧念他?世人算什麽,你竟眷顧他?
這是從《聖經》裏的改動過的話。
淩天清初到賭場時,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
他雖不太明白,但記的很牢很牢。
和這瑰麗龐大的天地星宿相比,人算什麽?
她那時,既自信,又收斂,既張揚,又謙遜……
這便是……一個女人。
那個人的女人……
也就是……當今王後!
葉城的手又開始微微顫抖,不由自主的撫上劍柄。
“瞧,還有人比我還沒見識,竟吓得要拔劍了。”蓮露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花魁,經曆過萬人追捧的明星待遇,總算先恢複了正常,笑道。
葉城輕輕松開劍柄,一貫的沉默。
“葉城,聽說此地有一種花,雪夜才開,你去幫我尋幾朵來。”淩天清拿起一邊畫的花,還染了色,紅蕊藍邊,花開七瓣,栩栩如生。
葉城伸手接過那張紙,默默轉身就走。
這朵花,名爲藍雪之光,可做許多藥的藥引子,不過長在懸崖縫隙中,在雪夜會發出微弱的藍光,非常難采。
“少爺,我還以爲……你是想喊葉城來暖床呢。”蓮露有些失望的說道。
“小心舌頭。”淩天清可不敢亂開玩笑,隔壁呆着個殺神。
“給我們暖床。”蓮露立刻糾正。
現在想想,之前那個年輕主子和自己少爺的關系……很有趣了。
“去休息吧,我要算賬。”淩天清頭發差不多幹了,被荷風溫柔的綁在腦後。
“我們先給少爺暖床。”蓮露立刻拉着荷風先上床。
顯然,她倆有太多話想躲在被子裏八卦。
而淩天清特意挑選了套房,就是爲了可以有一間書房好算賬。
她不喜歡把工作帶到卧室裏。
而且,她今天也不想在卧室裏呆着。
因爲睡不着。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從天上掉下來,砸的樹枝微微一沉。
淩天清端坐在桌邊,看着賬本,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知靜坐了多久,連兩個女人都八卦不動睡着了,淩天清終于有些困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淩天清迷迷糊糊的起身:“葉城……”
她的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一掌推開。
淩謹遇負手而立,眼神一分分冷下來。
夜半不睡,張口就喊其他男人……果然是想給他戴綠帽子!
淩天清發誓,她喊“葉城”就像喊“保安”一樣單純。
“是你……”淩天清覺得自己被睡魔玩弄了,因爲她迷迷糊糊中看到淩謹遇的臉,第一反應竟是往窗邊退。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夜裏不夠清醒,所以反應錯誤。
“你在等他?”淩謹遇的唇邊似乎帶着一抹笑,一步步走進來。
淩天清終于清醒了,但爲時已晚。
她……已經下意識的抓住窗棂,翻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