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保重。”淩謹遇恨不得立刻消失。
而樓上胖老頭房間裏的花解語淚流滿面,王上還是忍不住要恢複身份……
對花解語來說,他也被小王後弄的陣腳大亂,現在無暇自保,更别說什麽主動出擊了。
“可惜荀兄不能參加我的婚禮了。”淩天清替他斟上一杯離别酒,感歎萬分。
房内的花解語咬着嘴唇,能不能别再提什麽婚禮?
誰敢和這妖女結婚?
“很遺憾。”淩謹遇也咬着牙,面色依舊。
“喝完這一杯,荀兄上路吧。”淩天清歎了口氣,說道。
小曲幽幽響起,這邊還有背影音樂呢。
幾個青樓女子,在一邊彈琴低唱,唱的正是花解語十分熟悉的一段詞:
休煩惱,勸君更盡一杯酒,隻恐怕西出陽關,舊遊如夢,眼前無故人……
當年小妖女二到花侯府,調琴而歌,唱的正是這曲《陽關三疊》。
恍若一夢。
那時小妖女年紀幼小,人生雖不如意,但尚不知江湖之深,初生牛犢不怕虎。
而今,小妖女經曆了風風雨雨,人生雖看似如意,卻已知人生艱辛無奈,初心不再……
“後會有期。”淩謹遇放下空酒杯,舉步便要走。
“荀兄!”淩天清忽然攔到他的面前,不由分說的伸手抱住他。
淩謹遇驚愕,見她動作迅捷,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你……你這是做什麽?”淩謹遇被她強硬的摟住,片刻後,立刻攥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拉開。
可惜淩天清現在身體牢固的很,黏在他身上似的,淩謹遇又不敢真用力,隻能滋味複雜的被她摟着。
“你也……很像我的某個故人。”淩天清低聲說道。
淩謹遇心中微微一驚,莫不是她已經發現了吧?
他一直都很小心的收斂着身上的氣味,衣袍又都經過特别處理,不會沾染上王宮裏香爐的味道,而且還染上了藥草的味道……
中間還讓花解語證明真身過……
“什麽故人?”淩謹遇心底的感覺很糟糕,盡量不動聲色的問道。
“初戀。”淩天清松開了手,擡起頭,對荀卿露出一個笑容來,“身材很像,身上的味道也很像。”
淩謹遇聽到這句話,心底更是一緊。
并非是因爲淩天清隐喻了他的身份,而是……她竟說自己是初戀。
她的初戀竟不是溫寒……
“王上,兵不厭詐!”花解語一直豎着耳朵聽外面的聲音,急忙密音道。
小妖女太狡猾,這種時候居然搬出初戀梗!
真是絕殺大招。
“我該走了。”淩謹遇定了定心神,後退半步,從容不迫的轉身,往外面走去。
“一路順風。”淩天清的臉上依舊笑顔和煦。
淩天清一直認定淩謹遇要是找到自己,無論用什麽樣的方法,都會将她帶回去……
他甚至不顧鳳凰是天朝神鳥的身份,一箭将鳳凰射傷,隻想将自己留下……
在這群封建統治者的心中,龍鳳均爲江山的保護神,這種作法無異于逆天而行。
所以淩天清對荀卿的身份,一直隻是懷疑而已。
甯願逆天都要把自己囚禁起來的男人,怎麽會用另外一種身份來靠近自己?
可帝王心,誰又能弄清楚?
而且今天莫笑他們說的話……實在令人生疑。
莫非……莫非淩謹遇隻是在設計,希望她乖乖回去?
貓捉老鼠的遊戲,很好玩嗎?
“荀兄?”淩天清突然又喊道。
淩謹遇不得不停下腳步,并未回頭。
“我與你一起去南方,可好?”淩天清一副突然很想出去玩的表情,問道。
花解語聽到這句話,雖然心底着急,但又有點放松了,好歹小妖女是找荀卿私奔,不是找他結婚。
“好。”淩謹遇想了想,回頭道,“現在就走?”
“荀兄真是老實人,我開玩笑而已。”淩天清哈哈笑着,說出一句讓花解語又渾身發冷的話,“我還要結婚呢。”
“時辰不早,我先行一步。”淩謹遇就不信她敢和自己出城。
她若真的敢,那就在城門讓人将她扣下,直接送回宮中。
淩天清微微點頭。
今日是第三天。
淩謹遇……快要出現了吧?
花狐狸一臉悲催的被帶回宮中。
他終于能見溫寒一面。
不過……見還不如不見。
因爲淩謹遇十分氣憤他的鬼主意,讓他見溫寒,不過是一種變相懲罰。
溫寒依舊沉默不語的在牢房中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花解語見溫寒對他的離開和到來沒有任何的反應,心情更加糟糕。
“溫寒,你想我嗎?”花解語最近被小妖女折磨的急需溫暖安慰。
可惜他找錯人了。
溫寒根本不理會他。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很寂寞?”花解語厚顔無恥的問道。
溫寒依舊沉默。
“好吧,你要是再對我這幅模樣,我可就不客氣了。”花解語知道淩謹遇爲什麽大發“恩慈”讓他見溫寒,爲的就是讓他嘗嘗被愛人抛棄的滋味啊!
“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可比你稀罕我多了。”花解語下殺手锏。
果然,溫寒眼皮微微一動,終于睜開眼睛。
“她指名道姓要嫁給我。”花解語見溫寒有反應,終于來勁了,伏在他耳邊悄悄的說道。
“不可能。”終于,溫寒說了第一句話。
“哈哈哈……你不信?”花解語笑的像哭,他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忽而委屈的說道,“王上生氣了,打的。”
他就像一個受氣小媳婦,如花似玉的臉上堆滿了可憐兮兮的表情。
溫寒半信半疑的盯着他。
他無法想象淩天清敢提出這種要求。
而淩謹遇竟沒有采取措施,隻是揍了花解語……
“她怎會看上你?”憋了幾秒,溫寒還是選擇不相信。
花解語黑下了臉,他有那麽不堪嗎?
怎麽說都是四侯中最風流倜傥貌美如花的侯爺,誰家女子不想嫁給他?
哦,忘了之前王上指婚的那個女子就不肯……
“她覺得我長的好看。”花解語想到淩謹遇最近對他頻頻發火,就是因爲他太美吧?
“她并不喜歡女人。”溫寒又說道。
花解語要吐血了,伸手撩起自己的衣袍掏啊掏,恨不得把自己的JJ摔到溫寒的臉上,讓他看看自己是不是女人!
不過是長的美一點,每天被當作人妖看待真是夠了!
尤其是溫寒,從小就沒把他當成人類吧?
“你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這個?”溫寒也不看花解語手中男人的證據,淡淡問道。
“溫寒,我告訴你,我要是得不到你,就搞你喜歡的女人!”花解語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尊心大受傷害,惡狠狠的說道。
“你敢?”溫寒淡定的反問。
雖然他身陷囹圄,但淩謹遇可不是好惹的主。
“小妖女她可什麽都能做出來。”花解語是不敢,但依淩天清現在黑化的性格,想作死也攔不住。
“她現在就想強要我,對你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花解語見溫寒不語,不覺惡語傷人,“當初她知道你要被處斬,根本沒有出現求情過……”
“她沒做錯。”溫寒終于打斷花解語的話,撇過臉冷漠的說道,“我不能給她任何東西,她也不必給我任何東西。”
花解語微微一愣,見溫寒神色淡漠如水,他的心裏卻先痛了起來。
明知淩天清是溫寒心底最脆弱的東西,他還惡意踩踏,溫寒難過,他又怎會好受?
“我……”花解語越想越覺得難受,他不該提淩天清。
可溫寒不再理他,臉色越發的冰冷。
“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除此之外,再無他求。”花解語聲音越來越低。
這難得的相處時間,全被他毀了。
都怪這幾天被小妖女弄的神經不正常,花解語正懊惱着想彌補一下,可溫寒根本不給機會。
“我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你别生氣。”花解語終于委委屈屈的先道歉,對溫寒又親熱的湊了過去,“主要因爲最近沒有和你在一起,所以心情不好。”
溫寒别過臉,避開他熱乎乎的氣息。
“溫寒,難得我能見你一會,就不能和我多說說話嗎?”花解語隻有提淩天清時,溫寒才會搭理兩句,真是郁悶。
“你要是以前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會成爲帝都第一放蕩侯……”花解語忍不住開始吐槽。
“這個稱謂很适合你。”溫寒冷冰冰的開口。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花解語見他搭腔了,驚喜的問道。
“我不喜歡開玩笑。”溫寒依舊盤腿打坐着,按着心法,慢慢的走氣。
雖然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再恢複之前的武功,但是溫寒依舊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成爲強者。
他不喜歡現在的狀态,和一個平常人沒什麽區别,江湖上三腳貓功夫的人,都可能把他殺了。
花解語見溫寒又開始運功,他歎了口氣:“溫寒,你不用勉強自己,有我保護你,以後不管到哪裏,都不會有人傷害到你。”
溫寒又不理他。
最近他的身體在回暖。
那些陰寒的武功全被廢掉了,就算是修煉,也無法再選擇陰邪一派,因爲淩謹遇命人送過來的食物裏,不知道加了什麽特殊材料,壞了他的根基,無法再修習玄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