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要聽豔曲,也不想聽悲詞,本王想聽一段無關風月,沒有私情的曲。”淩謹遇按下怒氣,淡淡說道。
無關風月,沒有私情……
淩天清歪着頭,想了想,說道:“我有點餓了。”
唱歌也是個力氣活,尤其是京劇,要氣沉丹田,唱不好就要喘氣。
“唱一小段,本王便準你回天青宮用膳。”淩謹遇盯着她,心情怎麽都不爽,無法從她的豔曲和悲詞中走出。
要是她今天不補救一下,唱的自己舒坦點,今天晚上她可能會睡不好。
“回去吃飯嗎?”淩天清眼眸亮了亮,靜甯宮給她留下的印象太差,能回去吃最好。
而且暴君的意思……是他準備留在這裏點美人侍寝嗎?
她這個老鸨,終于賣出去了一個姑娘了……
美人們聽到淩謹遇說的那句話,顯然也認爲淩謹遇會留在這裏翻牌子,心中如小鹿亂撞,擦去眼淚,笑而不語。
“無關風月沒有私情的,給你來一段女将挂帥。”淩天清想起了奶奶最愛的那段穆桂英選段,甩了甩手腕。
這個獸皮鼓敲起來很累,而且聲音很大,震的她心口發麻。
“猛聽的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淩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
淩謹遇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沒有任何私情,氣勢磅礴如虹,鼓點聲中,清脆的聲音裏,似乎都帶着飒爽英姿。
“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屬他人!番王小醜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衆美人沒聽過這麽金戈鐵馬的唱詞,不覺臉上的皮膚都麻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我不挂帥誰挂帥,我不領兵誰領兵。叫侍兒快與我把戎裝端整,抱帥印到校場指揮三軍!”
“咚”!
鼓槌在獸皮鼓上跳動一下,然後落地:“回宮吃飯!”
淩天清說完,手腕發麻,甩着胳膊擦着汗,媽呀,她再不要唱京劇了,一口氣沒上來會挂掉的。
不過好想爺爺奶奶,記得小時候,奶奶經常教她擺身段,讓她學穆桂英花木蘭,做個女中豪傑巾帼英雄。
結果自己穿越到這個地方,沒做成英雄成了狗熊。
衆美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小王後跳下戲台,笑眯眯的揚長而去,半晌腦子都嗡嗡嗡的響着鼓聲。
這就是黃鍾大呂?
等等……王上……王上還沒翻牌點名誰侍寝呢,人呢?
“王上……也回天青宮了……”
半晌,一個美人喃喃的說道。
“娘娘……沒教過臣妾後面的詞啊……”另一個美人喃喃說道。
“各自回宮吧……”美人們歎了口氣,春愁更深。
周芳衣看着那群美人們失魂落魄的離開,腳步一轉,往太後安寝的房間走去。
“哀家誰也不見!”宮女進去通報,太後暴怒的聲音響起。
“太後息怒,臣妾自有法子。”周芳衣的聲音響起,她已經站在門外。
“哼,你還有臉說?靈泉那麽好的機會被你浪費,如今王上整日将她待在身邊,如何下手?”太後看見周芳衣自己走到門外,冷着臉色,“隻王後身邊的那些侍衛,你便應付不得。”
“太後,隻要讓王上冷落了她,便有機會下手。”周芳衣低低的說道,垂着眉眼,乖巧無害的模樣。
“如今王後身邊高手衆多,即便王上冷落了她,墨陽他們你以爲是吃素的?現在隻她身邊的兩個侍女,曉寒與嫣語就能讓你用盡心思,更何況現在王上對哀家已經起了疑心,哀家不能輕舉妄動……”
太後惱怒的說道,手邊的東西都砸到地上。
“太後,有臣妾在,怎能勞煩您動手?”周芳衣微微一笑,說道。
“指望你,隻怕日落西山,人還沒進棺材。”太後因爲周芳衣靈泉失手,不知有多惱怒,現在火上澆油,更是煩躁的将最喜歡的花瓶都砸了。
“太後,臣妾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周芳衣避過那花瓶的碎片,走到太後身邊,對她耳語。
淩天清餓的厲害,不過晚上她沒有拼命的吃,因爲吃的太飽又會撐的睡不着。
隻吃了八分飽,淩天清就放下了碗筷去洗漱。
她已經給淩謹遇做了一把新的牙刷,也給他做了一件睡衣,今天晚上就拿出來讓暴君穿。
淩謹遇還坐在桌邊,面對幾十道精美的晚膳,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他的心情不好,占有的欲望壓過了想要控制的欲望。
聽着她往卧室走去的聲音,淩謹遇将最後一口酒吞下,酒杯放到桌上,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這麽多天,他對她這麽好,還沒能占據一點位置?
碧雲和碧瑤指揮着禦膳房候着的宮人收拾着桌子,待到碰那酒杯時,翡翠金絲杯一下變成了粉末,散在桌上。
碧雲和碧瑤臉色一驚,對視一眼,王上又生氣了嗎?
這段時間,看上去王上和娘娘好恩愛……
許久都沒有出現什麽争吵的情況,今天出了什麽事?
淩天清正在解着自己的頭發,卻看見粉色的簾幔一動,淩謹遇也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有些許的酒味,淡淡的,和許多男人身上的煙草味一樣,并不難聞。
走到隻齊自己肩膀的小丫頭面前,淩謹遇一言不發的伸手,替她将頭钗解下,拿起晶瑩剔透的雪象牙做成的梳子,沉默的給她梳着散亂下來的頭發。
“王上,我自己來。”淩天清敏銳的感覺到淩謹遇有些不對。
以前的晚上,他很少會給自己梳頭,都是自己脫自己的衣服,然後上床睡覺。
淩謹遇打掉她的手。
“王上……因爲我惹太後不高興了,所以你生氣?”淩天清擠出笑容,試探的問道。
淩謹遇沒有回答。
晶瑩的雪象牙一下一下的從黑發中穿過,對比分明的顔色,如同漆黑的天空上,有流星劃過。
這麽一直一直的給她梳頭,淩天清很毛骨悚然,暴君今天怎麽了?
她還給他唱了三段小曲,爲什麽不高興?
也許是每天陪在他的身邊,他的喜怒哀樂,淩天清開始會揣摩到一點。
“王上,我今天錯了,不該和太後說什麽大糞……”淩天清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罵了他媽,所以淩謹遇才不高興。
淩天清還沒認錯結束,突然被淩謹遇從身後抱住。
她的個子放在地球上并不矮,發育的剛剛好,可是在天朝高大的人群中,就被映襯的無比嬌小。
尤其是在淩謹遇面前,就像是黎明站在姚明面前一樣……
淩天清想,以後一定要弄幾雙高跟鞋,整個超模的身高,這樣就不會雞立鶴群。
說道超模,淩天清又想到了世界小姐,要是她們一八五的身材在這裏,一定迷死那些男人們吧?
可惜,淩謹遇居然沒有好好欣賞!!!
淩天清努力分散着思緒,因爲淩謹遇抱着她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悲傷。
而且他剛才給自己梳頭時,讓淩天清想到了溫寒。
溫寒最後那幾天,也是這樣,一下又一下,将她的頭發梳起。
“你還在想着别人。”淩謹遇突然在她耳邊的低低的說道。
淡淡的酒味随着他一張口,傳到了淩天清的鼻中,她微微一哆嗦,暴君有時候像是有讀心術。
“沒有。”淩天清否認。
她一直在努力忘記溫寒,隻是要完全忘記,談何容易?
也許再過幾年,也許她就能完全放下了,對曾經的苦難也一笑而過,不再有任何的執念,會活得很輕松快樂……
“爲什麽還在想着他?”淩謹遇感覺到她的身體有輕微的變化,低啞着聲音問道。
他的氣息從頭頂吹下,暖暖的,癢癢的,帶着一絲淡淡的悲傷。
“我……我隻是……每天都會想家。”淩天清僵硬着被他抱着,“我的爺爺和奶奶,很喜歡昆曲京劇,所以……啊……我自己來……”
淩天清突然覺得腰帶一松,淩謹遇的手,将她的腰帶扯下。
她覺得有點不妙,雖然這段時間暴君很君子,但是并不能掩蓋他是個禽獸的本性。
暴君床上的戰鬥力,她很清楚,比公羊還要厲害……
她最近清心寡欲,過得很滋潤,不需要再澆灌了……再澆就淹死了。
“王上,對了,你的睡衣我做好了……”淩天清急于将淩謹遇的注意力轉移。
一邊說着,一邊往床邊挪,想将他的睡衣拿過來。
淩謹遇的手輕輕勾掉她的腰帶,淩天清剛走了幾步,衣袍散開,腳上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腰帶,一個趄趔,往床上摔去。
沒有預料中的疼,淩天清被人挽住了腰肢。
“你緊張什麽?”淩謹遇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
能緊張什麽?還不是怕被你旺盛的床上戰鬥力秒成渣了?
“王上,你的睡衣。”淩天清不敢說心裏話,趕緊順手将床上疊着方方正正的衣服拿在手中。
淩謹遇摟着她的腰肢,突然不說話了,靜默的如同深海裏一條覓食的魚。
淩天清覺得不妙,覺得……她要被秒的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