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很是困惑。
掀開身上蓋着的薄毯,秦冷辰急忙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往象牙白的門外走去,“筱雅,你在哪?”
這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在哪,以爲鄭筱雅隻是将他帶到了港城的那棟别墅裏。
他一拉開門,就睜大了藍瞳,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景物。
眼前偌大的樓梯上鋪着酒紅色的地毯,樓下是身着白色圍裙的金發女仆們,在認真的朝象牙白長桌上擺放餐具,透過樓下打開的大門,他看到了綿綿不絕的葡萄園,還有遠處的山丘。
這一切的一切告訴他,這裏不是港城,而是有可能在法國境内的某處葡萄酒莊園。
“鄭筱雅,你給我出來!”忽然他爆吼一聲,頓時驚得女仆們望向樓上那抹挺拔的身影,直眨眼。
一個管家模樣的白人男子走過來,朝他弓着身子用法語交代了一下,大緻告訴秦冷辰,他是被姚天派專機送來的,和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受傷的女人。
說完,那管家還給他遞來平闆電腦,将上面錄的視頻打開。
秦冷辰一接過平闆電腦,看到上面那張甜美的臉頰,心就不自覺的泛酸澀。
“冷辰,我知道你醒來後一定很生氣我把你弄到法國去了。可是,現在你留在港城會很危險。我不想你和岚岚有事。你在法國隻是暫時的,等我從秦淑華那奪過屬于你的東西後,你會回港城的。并且,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秦少。你已經爲我做過很多事,就讓我一一還回來。還有,好好照顧岚岚,她是個好女人。”視頻裏的鄭筱雅說到這頓了頓,又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接着道,“我不能再嫁給你了,因爲我不想用你的溫情來撫平被周雲飛捏碎的心中傷口,這樣對你對我對岚岚,都是不公平的。還有,我這輩子發過誓,不再生孩子。也不再去愛任何人。因爲,我的心已經死了。徹徹底底的死了。冷辰,保重。”
看完視頻,秦冷辰啪的一下,将平闆電腦丢到地上,然後,大口喘着氣往門外走去。
可他到了門外才發現,莊園的鐵門外,站着數位穿着黑西服的保镖,他們一見秦冷辰出來,就警惕的擋住門,“秦少,别讓我們爲難。”
“你們也是鄭筱雅派來軟禁我的嗎?”秦冷辰藍瞳眯了眯,一一掃過攔門的保镖。
“不是鄭董,而是我們首席說,怕你不安分。”保镖中,一個最高大的站出來,解釋道。
話說的不卑不亢。像是姚家保镖的作風。
“滾開,否則别怪我粗野!”秦冷辰現在被怒氣沖昏了腦袋了。因爲,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鄭筱雅軟禁,想當初,可都是他軟禁她的,這種反轉的局面讓他很厭惡。
“秦少,我們首席說了,隻要不傷及你的性命,我們可以用任何方法阻止你走出莊園。”那保镖毫不畏懼的盯着秦冷辰的陰狠的臉色看。
這讓秦冷辰更是氣恨的沖上前去,和他們厮打起來。隻是,他一個人根本打不過數名精壯的保镖,最後,滿身是傷的被保镖擡回莊園去了。
躺在偌大的歐式大床上,目露無奈的看着屋頂的水晶燈,心裏滿是擔憂,他不知道鄭筱雅那個女人爲什麽這樣傻,爲他争回秦氏,将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如果是這樣,他甯願什麽也不要,隻要她能夠安然。
還有這可惡的姚天,居然由着鄭筱雅犯傻,這就是他姚天愛人的方式?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隔壁房間,岚岚正睜大雙眼,驚恐的喊出聲。
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出現在陌生的房間。
秦冷辰聞言,蹙了蹙劍眉,想想還是艱難的起身,朝她的房間走去……
……
港城,莫斯莊園内。
鄭筱雅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着一臉欣喜的姚清道:“你在盯着我看,估計,我的身上會出現窟窿了。”
“你沒事就太好了,吓死我們了。”說話的不是姚清,而是站在他身邊的宋月明。
他說話間,徐伯端着一盤水果放在茶幾上,朝宋月明他們道,“沒事了,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雖然這樣說着,可他眼裏還是滑出淚來,随後怕人看見笑話,又轉過身去一邊擦眼淚了。
鄭筱雅感激的看了徐伯的背影一眼,沒有說話。
“對了,你是怎麽被秦淑華捉到的?”姚清又開始他的盤問大法了。
“是周雲飛發信息約我去海邊的。”鄭筱雅冷冷的說了句,然後,就如無其事的端起茶幾上的女仆之前給他們泡的茶喝了一口。
她現在,不打算在維護周雲飛犯下的任何錯事了。如果是以前,她或許爲了他的名譽,不會告訴别人是他做的,但現在死了心的鄭筱雅,不在乎了。
“是他?”姚清和宋月明顯然都吃了一驚,随後,互相對視一眼,覺得很詫異。
“如果不是他,你覺得秦淑華約我的話,我會出去赴約嗎?”鄭筱雅知道他們不相信,就連她一開始都不敢相信一樣,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她這句話一出,姚清和宋月明都是一臉的失望。
姚清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煩躁道,“雲飛怎麽變成這樣!”
就算失憶不愛鄭筱雅了,但也不能陷害她啊,還讓人……
想想小混混看鄭筱雅撕掉衣服的那種畫面,姚清就恨不得馬上過去痛打周雲飛一頓。
“一個人,如果被錢财所誘,恐怕什麽事都能做出來。我們現在看雲飛,不能像之前認識筱雅後的那種看法了。現在的他是冷酷無情的周氏董事長,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宋月明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也不過是商人的通病,我們沒必要太傷心。”
宋月明向來是商場的老手,對這些事看的還是比較開。因爲,他就曾爲了得到某處地皮建廠房,私下做出些威脅人的事來。
看着微挑眉毛,無所謂的宋月明,姚清輕哼了一聲,“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就是秦淑華給蒙蔽了。”
“再說了,雲飛可以對任何人使手段,唯獨不能對筱雅使手段!”
說到這,姚清掃了眼鄭筱雅,隻見她臉上雖然裝的無波,可拿茶杯的手卻因爲太用力而泛白了。
“我去找他算賬!”姚清實在看不下去了,猛地起身,就要走出去。
當他的身影走到門邊時,鄭筱雅輕緩的一句話,讓他頓住了步伐,“找他算賬有用的話,他還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嗎?月明說的對,他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周雲飛了!”
說完,她重重的放下茶杯,朝樓上頭也不回的走去。
看着她單薄的背影,姚清緊緊捏住了鐵拳,心裏很是難耐。
宋月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走,咱們去莫斯會所喝一杯吧,有些事,我們已經控制不了了。”
姚清回頭,看着宋月明小眼裏的無奈,想了想,還是選擇和他一起朝前方的莫斯會所走去。
來到樓上自己的卧室後,鄭筱雅終于僞裝不下去,趴在床上嚎嚎大哭。
她不知道周雲飛爲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樣狠毒無情的他,讓她不得不憤恨。
她是時候讓自己也變得狠毒無情起來了。
否則,自己隻會被人魚肉。
想到小混混那猥瑣的目光,鄭筱雅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吓得顫顫發抖。
不,她不要被人魚肉!她要反抗,讓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嘗嘗她所受的痛苦!
想至此,她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淚,拿手機給青青撥去電話,“青青,我想知道雲飛的行蹤,你知道的,我想讓他重新愛上我,你不是希望我能成你的董事長夫人嗎?”
手機另一頭的青青聞言,立馬來了精神,“筱雅,太好了,你總算想通了。聽說,秦淑華已經撕碎了那份合約,如果你重新獲得周董的心,那麽,你們結婚,周董就并不會損失什麽了。”
撕了合約?看來,秦淑華是認定周雲飛非她不娶了,所以,才會放心的撕掉那份保障婚姻的合約吧?
嘴角一扯,自嘲的一笑,以往她還因爲這個合約,爲難過,怕周雲飛和自己結婚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現在,合約都沒有了,周雲飛照樣沒有和自己結婚,其實,束縛的不是一紙合約,而是他那顆無情且貪婪的心。
“是挺好的,爲了我們的幸福,青青,我可就全靠你了。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鄭筱雅假裝欣喜的說道。
人都是貪婪的,她有必要讓青青盡心盡力的幫她,就必須許諾。
果然,青青也是有貪念的,她聞言,顯然有些激動,“我肯定知道你不會虧待我的,呵呵,就沖着你這句話,我都爲你赴湯蹈火。”
“周董晚上好像要參加一個酒會,秦淑華因爲父親剛去世,不好參加,所以,他身邊沒人陪着的。”
“酒會?是不是港城傳媒的周年酒會?”鄭筱雅想起之前姚天邀她一起赴約,她給拒絕的那場酒會來。
“是啊,你應該也收到邀請函了吧?”
“嗯,我現在去也還來得及。就這樣,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随時給你提供情報!”青青在手機那頭咯咯的笑着。
鄭筱雅聞言,隻覺得諷刺異常。挂斷電話,她冷冷一笑,“傳媒的周年酒會,如果周雲飛你出現點什麽桃色事件,一定會第一時間被宣傳到極緻的吧?到時候,秦淑華你還怎麽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