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飛輕啄了一口剛點的卡布奇諾,緊皺的眉頭輕輕舒展了些,擡眸,瞥了一眼正憤恨瞪他的姚清。見他雙手抱胸,氣憤難當。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别見到我一副殺人的模樣,我可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滾一邊去,誰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玩意是兄弟?”姚清聞言,白了他一眼,不屑的罵道。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打電話約他出來時的态度誠懇,他才不願過來見他。
“姚二子,你不覺得你有點殘忍嗎?明知道我失憶了,又被秦淑華蒙蔽了,還在我試圖弄清楚真相時,對我這樣兇悍!”周雲飛拿咖啡勺細細攪了攪咖啡,朝他看過去。
“我兇悍!呵……”姚清顯然被這句話給氣到了,一把拍了桌子一下,冷笑一聲,“比起你對鄭筱雅的兇悍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姚清這近乎粗魯的舉動無疑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看到周雲飛的相貌後,都私下小聲議論姚清的沒素質和周氏董事長胡攪蠻纏。
也是很顯然,周雲飛姿勢優雅的坐在一邊,而姚清則衣衫不整的痞子樣,還站起來拍桌子,指畫周雲飛,誰看見了都會認爲是姚清沒素質。
“我失憶了,要我說多少遍?我也很想搞清楚,我和鄭筱雅到底是什麽關系,她爲什麽會懷着我的孩子!可是,無論我怎麽努力回想,腦袋裏都是一片空白。我也試圖從别人的口中調查和鄭筱雅的關系,可我身邊的人都被秦淑華威脅了,根本聽不到我想知道的事!”周雲飛緊皺濃眉,擡眸看向姚清,顯然也是急了。
見姚清聞言,桃花眼裏劃過動容。
周雲飛松了口氣,接着緩緩道來,“我醒來的時候,隻有秦淑華在身邊,她對我說的話,我不可能不聽。事後我也懷疑過,暗自調查了一下她說的話是不是屬實,但調查的結果,和她說的一模一樣。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以爲,鄭筱雅就是我仇人的女兒,試圖毀掉周氏的女人。要不是前幾天她流産,或許,我還對秦淑華說的話,深信不疑……”
話說到這,他緊緊捏着拳頭,從姚清身上移開目光,看向玻璃外,浪拍岩石的畫面惆怅的又道,“現在,我唯一能信的人,隻有你了。如果,連你也不肯告訴我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我或許……或許真的當作秦淑華說的是真的。”
看着周雲飛的冷俊側臉,姚清緩緩坐下,有些猶豫;他要不要告訴周雲飛,鄭筱雅和他以往的種種?
如果說了,周雲飛會和鄭筱雅破鏡重圓嗎?
如果是,那麽,他的哥哥姚天要怎麽辦?
再想想好不容易打算放棄的鄭筱雅,他怎麽可以再讓周雲飛去打擾她?
“你就當作秦淑華說的是真的吧!隻是,鄭筱雅被你折磨成這樣,也該還清你了。你不要再傷害她,讓她安安穩穩的過着幸福的日子吧。”姚清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選擇保護鄭筱雅。
“什麽叫做當作?”又是這樣令他煩惱的話語。爲什麽連姚清都不肯給他一個确切的回答?這一年來,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事?鄭筱雅到底和他是什麽關系?
姚清沒有回答,隻是有些無奈的癟癟嘴。
“你說話啊!我真的受夠了猜來猜去,想來想去,這一年的記憶,到底是什麽樣的?你隻要說,我都信!”
“雲飛,爲了你,還有鄭筱雅好,或許你娶秦淑華是最好的結果。”終于受不了周雲飛無助的目光,姚清猛地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
看着姚清離開的修長背影,周雲飛一手拂掉了桌上的一切,頓時,瓷碎聲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
離開燈紅酒綠的喧嚣城市,郊外的莫斯莊園周遭,空氣格外怡人。
站在莫斯莊園的一片桃花林中,看着桃花樹上的花骨朵,鄭筱雅紛亂的心情好了些。
“小姐,您的電話。”一個穿着圍裙的傭人拿着手機,急急跑過來。
鄭筱雅接過電話,一看顯示的号碼是莫斯會所經理的電話,便疑惑了一秒後才按了接聽鍵,看向莊園前方的豪華圓形建築樓;“小唐?什麽事?”
一般情況下,莫斯會所的經理隻有處理不了的事才會緻電給他這個董事長。
會是什麽事?
“鄭董,有您的快遞,要求必須你本人簽字才可以簽收!”對方的話顯得很是疑惑。
“叫他送到莊園裏面來就好。”
“不行啊,姚先生吩咐過,不讓陌生人進莊園的……”小唐有些爲難的說道。
聞言,鄭筱雅才想起姚天的保護來,不禁無奈的一笑。
随後,挂斷了電話,朝莫斯會所走去。
走到會所和莊園的唯一通道時,鄭筱雅看到門口處守着的幾個西裝筆挺的保镖,又是無奈的搖搖頭。
“鄭董,首席吩咐過,不讓你一個人單獨出去。”眼見鄭筱雅就要踏出莊園進入會所時,身材高大的保镖小譚跟在她身後,小心的勸道。
“我隻是去簽收快遞!”鄭筱雅朝身後的小譚煩躁的翻了翻白眼。
小譚見狀,知道鄭筱雅是發怒了,便不再說話,隻又遠離了她幾步,跟着。
鄭筱雅覺得自己又像回到被秦冷辰軟禁的日子裏去了。心想,等姚天從蘇城回來,她定要和他好好談談。
來到大廳,那名快遞人員,便将快遞遞給了鄭筱雅,鄭筱雅拿出身份證,核對了一番,簽完字,就拿着快遞上了電梯,去了樓上辦公室。這次,小譚倒是沒有跟着了。這讓鄭筱雅不免松了口氣。
來到辦公室,鄭筱雅打開了快遞信封,當看到手中厚厚的一份文件上寫的遺囑二個字時,她的心不自覺一緊。
纖細手指,一張張的翻開了遺囑的内容,看到最後一頁,那霸氣的簽名時,淚水已經忍不住滑出了眼眶。
是周雲飛手術前,立的遺囑……
大緻内容是将他名下的所有财産,在死後,全都留給她。
原本以死的心,在看到他霸氣的簽名後,迅速的回暖。
指腹輕輕劃過那霸氣的三個字,就像撫摸着他那張冷俊的面容一樣讓她心顫。
眼前浮上一幅幅曾經和他在一起的畫面。心痛難耐……
就在她難受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号碼發來的一條短信。
短信内容是讓她去碧海大廈一樓的咖啡廳,署名是青青。
一看到青青二個字,腦海裏就浮上拿着多米洛骨牌,朝她神秘一笑的女人。
想到這個曾是周氏總裁辦的同事,鄭筱雅又不自覺的想起周雲飛那張冷酷的臉頰。
她和青青有半年多沒見了吧?她是怎麽知道她的手機号呢?
蹙起眉,看着手裏的遺囑,鄭筱雅決定還是去見見青青。
……
碧海的咖啡廳。
青青和鄭筱雅坐在中間一張靠窗的桌邊,二人點了二杯咖啡拉蒂後,靜靜的注視着對方好一會,是青青率先開口埋怨:“鄭秘書,你真的不夠意思哎!明明是鄭氏的接班人,還去周總那當秘書,是不是去當卧底的啊?”
“卧底?呵呵……你們也真的很能想象。”鄭筱雅無奈的朝對面坐着穿着藍色蝙蝠形毛衣的青青笑了笑,“你不是最會算命了嗎?怎麽沒算出我的命來?”
“你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算失誤的一卦!”青青挑了挑眉,嘟起嘴,細細打量鄭筱雅。
瘦尖了下巴的臉頰,愈發襯托出她那雙大眼的靈動。頭發随意束起個馬尾,挽在頭頂,看起來她整個人很是清爽精神。
白色的修身風衣敞開着,露出裏面v領黑色羊絨衫,脖間挂着一串心形鑽石吊墜,看那顆和大拇指大小的鑽石,就猜出價格不菲來。
這讓青青心裏好一個感慨,有錢真好。
“今天找我什麽事?”端起咖啡,輕呡了一口,朝看着她一臉羨慕的青青道。
聞言,青青回過神,臉上浮上一抹心虛的神色,“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剛從溫副總那裏知道了你的電話号碼,就想給你打電話,叙叙舊。畢竟你走後,我一直覺得心裏空空的,也好想弄清楚你怎麽會一下成了鄭氏的接班人,又怎麽會嫁給了秦少的……”
說到秦少二個字,青青又不自覺的面露惋惜。
青青的話一說完,鄭筱雅就緊緊捏住杯子,将身子軟軟的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青青後面用來阻擋桌位相連的藍色垂簾上。
溫萱,已經成了溫副總了。以她的能力,也确實可以勝任。
“恐怕不止是你,周氏裏有很多認識我的同事都很好奇吧?”
“是啊,特别是前台蘭心。”青青鄙夷的笑了笑,“你都不知道,當看到你和秦少結婚照片出現在港城娛樂雜志上時,她那表情有多精彩!呵呵,眼睜得比銅鈴都大,嘴裏還說,這女的絕對不是鄭秘書!……呵呵……然後我就故意指着雜志下方的名字說,那怎麽這個女的也姓鄭?她聽了,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呵呵,可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