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們不能帶走秦董,他并沒有犯什麽錯!”就在這關鍵時刻,鄭筱雅突然一掃臉上的憂容,下了床,站直身子,朝鄭如海逼視過去,“鄭書記,你不經我的同意,就帶着警務人員闖進我的莊院,我倒是要問問,你帶了通行證嗎?否則,我可要告你們私闖民宅!”
沙啞的柔音吐出時,在場衆人都微微一怔,顯然不太理解她此時的做法。
“筱雅,你别任性,爸爸是在幫你。”鄭如海畢竟是馳騁政界多年的人,眼鏡下的大眼一轉,就想到了對策。
鄭筱雅嘲諷的上揚了唇角道,“鄭書記,收起你虛假的嘴臉來!幫我?真把我當傻子了是吧?”
伸手指了指秦風轉過頭又道,“你今天如果不放了秦董,我不在乎當着各位警務人員以及莫斯下人的面,揭開你虛僞的面紗!”
這句話說完,鄭筱雅感到頭昏眼花,但她閉上眼,适應了一下後,才重新睜開眼。
一邊扶起徐伯站好的姚清見狀,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并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該插言。
鄭如海黑框眼鏡下的大眼眯了眯,“筱雅,你太不懂事了。”
别開頭,鄭筱雅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鄭如海見狀,命警察隻帶走了秦風的保镖,而單獨留下了秦風。随後,鄭筱雅也屏退了莫斯的下人。
現在,現場隻有秦風,姚清,徐伯,鄭如海還有鄭筱雅。
“鄭筱雅,你别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秦風猛的踢掉門邊的裝飾花瓶,憤怒加不甘的瞪着鄭筱雅道。他暴怒的行爲,還真是和秦冷辰很像,不愧是父子。
鄭筱雅沒有理會他的暴怒,而是後退幾步,坐回床邊,她有些虛弱,怕再站着會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筱雅,你救他,可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你又何必做傻事呢?”鄭如海假裝爲鄭筱雅着想的道。
鄭筱雅聞言,滿臉的悲憤:“鄭如海,戲還沒演夠嗎?借孫超的手殺了秦冷辰,保住了你的秘密,難道還不夠嗎?非要把秦董也要送進監獄嗎?做人不可以這樣的,這還是你教我的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鄭如海面無波瀾的道。
“哦,原來真的是你!”秦風聞言,瘋了一樣跑過來,一把抓住鄭如海的衣領,“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無論秦冷辰如何忤逆他這個父親,可真當他離世後,秦風痛心疾首,恨不得将所有傷害過他兒子的人都送去陪葬。
現在,秦風更是不顧一切的捉住鄭如海,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殺了他這個斯文敗類,不惜一切代價!
“住手,你這個瘋子!”鄭如海顯然皺起稀疏的眉頭,惱怒的伸手掰開秦風拽他衣領的胖手,奈何對方拽的太緊,掰了幾下,隻是将他的襯衣紐扣給拽下來而已。
“果然是你,孫超是你的兒子對不對!”秦風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地,猛的松開了鄭如海的衣領,害的他好一個踉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看到鄭如海聞言,臉上劃過一絲詫異,秦風更是斷定自己的推測是事實,“哈哈,你也和我一樣,失去了兒子!”
可是,反觀二位,同樣是失去兒子,好像表現都不一樣。鄭如海很是漠然,而秦風卻是一臉的痛心疾首。
這讓鄭筱雅更是對鄭如海的無情絕望。
“他早就料到孫超會死了,秦董,你說這些,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根本刺激不到他。”姚清看着鄭如海淡然的樣子,真的爲鄭筱雅感到傷心。有這樣的父親,真的不如不有。
“鄭如海,你利用兒子來殺秦冷辰,甚至來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想過有報應嗎?”徐伯實在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他道,“要不是老爺從街邊撿回你,估計,你現在早就餓死街頭了。你不但不念他的好,反而傷害他,你是不是人啊!有沒有良心啊!”
“就因爲我一直活的低賤,所以,我才想要往上爬。徐哥,我不像你,爲鄭閑雲馬首是瞻了一輩子,到頭來不就是個管家嘛,如果當初我學你,恐怕到現在也隻是個男仆!”鄭如海嘲諷的笑了笑。
他這句話一出,徐伯激動的還想反駁他,硬是被姚清止住了,“别說了,他的良心早就不在了。說多了隻是浪費口舌而已。”
看着自己的父親,如此惡毒,鄭筱雅真的很羞憤,爲是他的女兒而感到羞憤。
“鄭如海,你立馬滾出莫斯,我們這不歡迎你!”
“筱雅,你哥哥已經死了,我隻剩下你這麽一個女兒了。所以,今後我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你不要任性。秦風是必須得付出代價,所以,今天我無論如何也要将他送進監獄!”鄭如海對鄭筱雅動之以情,隻是他演的太假了,眼裏面的算計之色,出賣了他。
鄭筱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送秦董進監獄你就認爲自己安全了?也是,周雲飛失憶,秦冷辰死了,秦風進監獄,确實沒有人可以将你的醜事公布于衆了。可你想過沒有,我還沒死!我知道你全部秘密!”
“筱雅,你知道?”鄭如海雖然在問,可眼中頓時劃過一絲了然。
看到他如此模樣,鄭筱雅更加肯定了心中令她心涼的想法,“果然,你果然是爲了過來堵住我的嘴,假裝從秦風手上救我,不就是想讓我顧及你的好,不揭穿你的秘密嘛?可惜,你如意算盤打錯了。我鄭筱雅絕不做姑息養奸的事!”
她這話一出,鄭如海急了,“筱雅,你别亂來,我可是你爸,血濃于水!”
“别在這假惺惺的了。你讓我感到極度惡心!”鄭筱雅看向姚清,對他吩咐道,“姚清,麻煩你送客。”
“好。”姚清看鄭筱雅臉色蒼白,便知她這些話說完,已經很虛弱了。收起擔憂的表情,步伐穩健的走到鄭如海身邊,冷漠不屑的道,“鄭書記,滾吧!”
“你别後悔!”事情鬧到這份上,鄭如海也不會再帶着虛假的面具了。憤憤的剜了一眼鄭筱雅後,就整了整衣服,踏出了房間。
秦風在他走後,威脅般的看向鄭筱雅,“你如果不指證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話末,也離開了。
他們一走,鄭筱雅就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頂,淚水順着眼角滾落:“我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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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冷辰的葬禮,鄭筱雅沒有勇氣參加,等他下葬後的半個月後,她才敢偷偷跑到他的墓前哭泣。
雪花飛舞,她放下手中的花束,輕輕蹲下,撫摸着墓碑上的俊美照片,淚流不止,“你是真的沒有力氣堅持下去,還是因爲你根本不想堅持?爲什麽不因爲我的話而堅持活下去?嗚嗚、、、、、、你讓我欠你的債怎麽還,怎麽還、、、、、、”
收緊手指,她捂住胸口,哭的越發厲害。她一直以爲自己對他沒有多少感情,但是,當他離開的時候,她才知道,其實,他在她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映像。并且,一想到他,她就會心痛愧疚。
鄭如海已經因爲鄭筱雅的舉報,進了監獄。她這個證據是從周雲飛的U盤裏找到的。親手将父親送進監獄,她恐怕是古今中外的第一人。
一時之間,她也成了脍炙人口的話題主人翁。
秦風也因爲這樣,再也沒有找過她的麻煩。鄭氏在這段時間,由姚家二兄弟的幫忙,生意蒸蒸日上。
周雲飛也好轉,從重症監護室,搬到了特護VIP病房。醒過來幾次,都沒有再叫鄭筱雅,看來,的确是失憶了。就連姚清他都有些接受不了,嫌他未老先衰什麽的,據張院長推測,他大概喪失了一年的記憶。暫時,張院長,不讓鄭筱雅去看周雲飛,怕他接受不了,更不敢告訴周雲飛他爺爺已經去世的消息。
現在,大家隻盼望周雲飛的身體能盡快恢複,這樣,才可以一步步向他訴說這一年來的經過。
“你怎麽也不打把傘?”鄭筱雅正想的出神時,身後響起了姚清關心的話語,随後,一把傘擋住了飛舞到她身上的雪花。
“我以前最喜歡下雪了,現在卻讨厭。”鄭筱雅拂掉身上沾着的幾片雪花,看着秦冷辰的相片出神,“因爲,這會讓我想起他、、、、、、”
“雖然秦冷辰不是好人,但他對你真的很好。”姚清順着她的目光看向秦冷辰的照片,惆怅的道,“你想起他,是對他最大的寬慰。我想,他就是因爲如此,才會選擇替你擋那一刀。其實,以他的聰明才智,想要對付孫超很容易,根本不用以身犯險。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
可以讓人不畏懼生死!姚清将目光移到鄭筱雅挂着晶瑩淚珠的臉上,心微微酸楚,他如果能在死後讓身邊的女人記住,應該會很幸福吧!
秦冷辰果然夠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