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清澈如朝露的大眼裏的真誠,他呼吸微微一窒,感覺心被她如淳淳流水的目光洗過,那被冰包裹的心,瞬間融化成一灘水。
鄭筱雅這樣的女人,無論穿什麽衣服,如何打扮,最先吸引你的,總是她那雙清澈無邪的大眼。
“鄭小姐,有些事你真的不了解。”不敢再去看她的大眼,收回目光,看向手中茶杯裏自己的倒影,有些惆怅,“他十二歲時,我們的父親就去世了,随後,母親受不了失去父親,也在不久後郁郁而終,那時,我十九歲,爲了保護搖搖欲墜的姚氏,我幾乎每天都很忙,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而姚清,就在那段時間裏變得越來越叛逆,越來越随性。我很是擔憂他這種糜爛的生活,沒有節制,縱情聲色,放蕩不堪!我想改變他這種令我擔憂的生活方式,唯一的方法就是爲他尋得一個可以束縛他的女人,而那個女人除了米娜,沒人能勝任。我這麽做,隻是出于做哥哥對他的愛護,有錯嗎?”
說完這些,屋内的姚清眸中閃爍着水光,他一直不知道大哥内心深處的想法隻是爲了保護他、、、、、、
聞言,鄭筱雅擔憂的将目光落在姚天身上,深深吸了口氣勸道:“你這麽做是沒錯。可是,你知道他爲什麽會随性?會縱情聲色嗎?”
一句反問,讓姚清和姚天都微微一怔,好像有些事,在這一瞬間變得清晰。
“因爲,他缺少關愛,他才會從一個個女人身上找到那種被愛的感覺,他覺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心中空蕩蕩的缺口。你不能怪他的,直到他找到那個可以填補他心中空缺的女人後,自然會改變的。這之前,你逼迫他隻會适得其反,讓他做出極端的事。”鄭筱雅說完這句話,發現姚天正詫異的看着她,她知道他是奇怪自己爲什麽這麽了解姚清,所以,她笑了笑,又道,“你不用奇怪我怎麽會如此了解他,其實,我是過來人。我之前母親去世後,有段時間,也消沉過,隻是,我填補内心空缺的方法不是尋找愛,而是用恨來填補。”
當然,她是用對秦冷辰和父親的恨來填補,來支持自己活下去、、、、、、
靜靜的看着對面小女人精緻的臉,那面上挂着的憂傷刺痛了他的心。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她被秦冷辰誤解時,那滿臉含淚的絕望模樣,心痛更甚。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姚天有些慌張。
“鄭筱雅,你真的很特别。”
“每個人都是特别的,隻是你沒用心去了解而已。姚先生,我還是那句話,請給姚清一次機會,讓他選擇自己的伴侶,畢竟,那是他相伴終身的人啊!”說完這句話,鄭筱雅從包裏拿出一份合約遞給姚天。
“這是什麽?”姚天有些詫異的接過合約,看向她。
“這是姚清的轉正合同,他是個很負責任的秘書,我希望他能繼續留在鄭氏幫我。姚先生,麻煩你替我給他簽字。如果,你希望他改變,就讓他一步一個台階的走向正軌吧。”
“你怎麽會認爲我能讓他繼續留在鄭氏,又怎麽敢肯定我會放過他?”從來沒有人猜透過他的心思,可現在,她好似了解他會答應她的舉動,而弄得吃了一驚。
“因爲我知道你是真心爲他好,你是真的疼愛這個弟弟!”通過剛才他那番話,鄭筱雅有理由相信他是個好兄長,不會在乎那點資産。
心事一下被鄭筱雅說中,姚天又是一驚。
随後,他含着溫和真誠的笑容看向鄭筱雅道:“爲什麽我不早些認識你?”
鄭筱雅笑了笑回道:“現在認識了也不晚啊!”
話末,伸手過來,姚清看了看她的白皙玉手,猶豫了下,還是伸出自己的大手和她握了握手。頓時,手心傳來了她手上柔嫩的觸感,心頭不自覺一顫。
“姚先生,很高興認識你這樣的好大哥!”
“鄭小姐,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這樣純潔如蓮的女人。”
二人相對而笑,都笑得很真誠。
屋内,姚清抽了抽鼻子,擦掉臉上的淚痕,低語道:“臭女人,跑這來搞什麽煽情嘛、、、、、、”
、、、、、、
從碧海出來,鄭筱雅感覺輕松了許多。好久都沒有這種惬意的感覺了,看到别人能選擇幸福的感覺真好。
走到車邊,剛要對将車開過來的車童說謝謝時,隻見,車後方停下一輛布加迪跑車,随後,熟悉的挺拔身影緩緩下了車。
當看到她時,周雲飛略顯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詫異,随後,俊目内瞳光微閃:“秦太太這麽巧。”
明明他表情看起來很是溫柔,爲什麽說出的話這樣冷漠?鄭筱雅心刺痛了一下,咬了咬唇,強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道:“原來是姐夫啊,是挺巧的!”
拒絕他時,她好像沒有想過他會比自己還絕然吧?這點居然讓她受不了。看來她又犯賤了。爲什麽他總是一出場,就能吸引她的目光?這讓鄭筱雅有些無奈。
卡其色正統大衣敞開着,裏面是米白色的襯衣,衣領下是V領的黑色羊絨背心,簡約不失霸氣,無可厚非的,他是很養眼的俊男。也很容易讓女人沉淪、、、、、、
鄭筱雅不能沉淪,強逼自己收回目光,想坐進車内,可目光落到肩包上後,想起了U盤和玉镯在裏面,便深歎一口氣,朝他道:“你有事嗎?”該解決的事,始終要解決。
“和姚先生約好一起吃飯算不算有事?”周雲飛将車鑰匙遞給車童,片刻後,車童就将車開進了車庫。然後,他走近鄭筱雅,打趣道。
當他走近,她聞到了他身上随風彌散的香水味,微微有些心酸。面上可以故作堅強,可心卻不行。
強忍住内心的不适,她調整了一下,才道:“吃飯可以晚個幾分鍾沒問題,我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如果是玉镯的話,就不必了。你不喜歡大可以扔掉,我沒意見。”說這話的時候,周雲飛的目光别了過去,手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
“我早扔了!”下意識的捏了捏包帶,鄭筱雅騙了他。隻因爲她不想被他羞辱到!
“那就好。咳咳、、、、、、”聽到她早扔掉了玉镯,俊目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話末,輕咳起來。
看着他蒼白的臉因爲咳嗽而變得通紅,鄭筱雅又不忍心對他說刻薄的話了,便指了指碧海大廳的咖啡廳道:“我們去那邊坐一下,我把周董生前讓我轉交給你的U盤給你。”
話末,推開擋道的周雲飛,頭也不回的朝咖啡吧疾步走去。
周雲飛看着她的背影,冷漠的表情換成了心痛的神色。
咖啡廳裏,二人坐在了最後一排的沙發區。他們剛坐下,服務員就走了過來,當看到周雲飛時,滿臉的癡迷,話音也帶着幾分嬌嗲:“周董,您還是點杯卡布其諾嗎?”
一聽這話,就知道周雲飛是這的常客,不,他應該是這的總老闆、、、、、、
“不了,給我來杯愛爾蘭咖啡,現磨的那種,不必加糖。”看了眼對面的沉着臉的鄭筱雅問道,“筱雅,你需要點什麽?”
“請叫我秦太太!”鄭筱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見他面色有些尴尬,她得意了,便朝服務員看去,“給我一杯咖啡拉蒂,多加糖。”喝純的愛爾蘭苦咖啡,也不怕苦死自己!鄭筱雅暗自嘀咕。
話末,女服務員冷冷的掃了眼鄭筱雅,就朝周雲飛笑得極其獻媚:“周董,請稍等。”
“嗯。”周雲飛淡淡的點了點頭。
随後,服務員便含笑離開了。心想,今天周董絕對的心情很好,否則不會對她說這麽多的話。
從女服務員的背影收回目光,鄭筱雅從包裏取出U盤遞給他道:“這是周董生前叫我轉給你的。”
“他留給你轉交給我的?”爲什麽爺爺不直接交給他?周雲飛有些疑惑。
“是啊,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麽要多此一舉,隻是,當時他給我東西的時候交待,說等你正式接手周氏後,讓我再交給你。還說,他沒有勇氣親自給你,還讓我替他對你說句、、、、、、”說到這,鄭筱雅頓了一下,沒好氣的看向對面盯着自己的某男泛無奈。憑什麽讓她替他說這三個字啊!!周林常這老東西不會未蔔先知,想要她難堪吧?
“他讓你替他說什麽?”周雲飛追問。
“說句、、、、、、說句對不起!”說完,鄭筱雅别過頭不去看周雲飛。
周雲飛聞言,臉上劃過一絲詫異,随後,見鄭筱雅有些無奈的負氣樣子,不自覺上揚唇角:“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