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臭小子,做事就不知道謹慎些!”
“大伯,年輕人總是有些沖動的,你也别怪雲飛了。周氏就算和秦氏決裂,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糟吧。”
“怎麽不那麽糟!?順豐你也糊塗了嗎?現在秦氏和鄭氏聯姻了啊!秦氏隻要稍稍和鄭氏這麽一攪合,你當我們周氏就能撐得住嗎?更何況,鄭閑雲那老東西本來就被我一直踩在腳底,對我心懷憎恨。到時候,秦周決裂,他不會不幫秦冷辰的!”
“那怎麽辦?”繞來繞去,周順豐就是爲了現在這句話。
話問完,他細眼有些期待的看着周董事長。
周董事長顯然被這句話問住了,沉沉的合上皺紋密布的眼。心裏很不是滋味。
耳邊響起今早在醫院時,張西院長對他說的一番話,心不自覺的一緊。他老了,真的不能在強撐着身子進出公司了。
“先讓雲飛交出總裁大權,對外宣稱他被趕出周氏就好了。”
“老頭子,你又聽别人嚼舌根了是不是?趕我出周氏,虧你想得出來!”一進門就聽見爺爺這句話的周雲飛顧不得脫鞋,幾乎是咆哮的走到周董事長面前,瞪着他。
“什麽叫别人?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周董事長被他這麽一吼,腦袋有些嗡嗡作響。他自己告訴自己,要淡定,否則氣壞了身子,更壞事了。
“哥,你别和爺爺吼!你沒瞧見他不舒服嗎?”周晴晴被周雲飛淩厲的眼神一掃,止住前進的步伐。站在半道上,朝周雲飛又讨好道:“畢竟爺爺是長輩,哥你就讓讓他吧。”
“閉嘴!”周雲飛怒道。
“雲飛啊,大伯的意思也就是讓你暫時讓位而已。等秦冷辰氣消了也就好了。”周順豐假裝親熱的去拍了拍周雲飛的肩膀勸道。
“滾,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周雲飛拂掉周順豐的手。
“夠了!”周董事長忽然起身怒瞪周雲飛:“你惹的禍牽扯到周氏,就該受到處罰。明天一早,你将手中權限交給你堂叔。”
“我要說不呢?”
“那我就當沒這個孫子!”
“好……好的很。”周雲飛看着爺爺那雙渾濁的眸裏,看到自己受傷至極的落寞樣子。心跌到了谷底:“爲了利益,竟連孫子都可以不要,周林常,真有你的。”
“怎麽和爺爺說話呢?雲飛,我這可要好好的管管你了。”這還沒接到周雲飛轉交的大權,周順豐就開始得瑟起來了。
“周順豐你奸計得逞了?”
“閉嘴……”周董事長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周雲飛。
這個家,再次讓周雲飛感到冰冷,閉上眼,猛地轉身,摔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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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海邊除了漆黑便是浪打沙灘的聲音。
沙灘邊的一輛銀色保時捷車前,坐着一個男人。他身邊堆放着很多空啤酒罐。他的手裏夾着一根煙,随着煙頭的忽明忽暗,那張冷俊的臉頰時隐時現,神秘蕭索。
随着最後一罐啤酒下肚,他狠狠的将啤酒罐扔得遠遠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看着漆黑的海面,他深深的喘着氣,心情低到谷底。
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可這一刻,他眼中卻有水漬滴到唇上。
腦海裏是爺爺無情的模樣和鄭筱雅與秦冷辰相擁激吻的一幕。無論喝多少酒,腦袋多麽昏沉,這二幅畫面總是交替着出現在他眼前。
閉上眼,将頭靠在車前的号牌上,即使冷的顫顫發抖,他都一動不動,任憑海風肆掠。
‘你像隻魚兒在我的荷塘……’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才讓他睜開了眼。搖搖晃晃的朝車内走去。一看到屏幕上的爺爺家座機号碼,不自覺的一蹙眉,按了關機鍵。他現在沒有心情接任何人的電話,特别是爺爺的。他怕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和他吵起來。
進了車後,感覺到車内暖和一些,他便靠在車内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他睡着時,一個女人從他後方的一輛車内緩緩下來。拉開保時捷的車門,看着他熟睡的模樣,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鳳眼中滿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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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輪上,賓客早已走光,隻留下工作人員和剛剛睡醒的鄭筱雅。
鄭筱雅拍了拍額頭,發現腦袋很疼,口很渴。于是艱難的起身走到冰箱處取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還很不雅觀的打了個嗝。
喝完水,鄭筱雅覺得自己意識也清醒了些,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一個人在屋内,秦冷辰并未和她睡在一起。至此,她嘴角微微上揚。
許是外面守門的保镖聽到了裏面有動靜,便敲了敲門,禮貌的問道:“少夫人,您醒了嗎?”
少夫人?聽到這個稱呼,鄭筱雅不自覺的翻了翻白眼。他們怎麽不叫她少奶奶?那樣豈不是更老土一些?
“是啊。”
随着鄭筱雅話音一落,一個男保镖和一個女服務員便推開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随着他們進來的還有一股米粥香味。
男保镖一進來,就對鄭筱雅恭敬的道:“少夫人,您喝點燕窩粥吧。”
說話間,不等鄭筱雅開口,那男保镖就端起女服員托盤上的一碗粥放在鄭筱雅身旁的床頭櫃上。
看着那香噴噴的粥,鄭筱雅咽了咽口水。她還真是有點餓了。隻是,她怎麽感覺怪怪的?秦冷辰什麽時候對她這麽好了?他不是又要下藥吧?
“秦冷辰呢?”
“秦少早就下遊輪了。他吩咐說,如果你醒來,就先回西山華庭。”那個男保镖回答。
聞言,鄭筱雅不滿的道:“他還要我回西山華庭?如果我說不去呢?”
“他說,不介意讓林大夫少隻胳膊或腿兒什麽的。”
“……卑鄙。不是說好放過林躍了嗎!”鄭筱雅急的一下爬起,準備找到手機給秦冷辰那混蛋打電話,而然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不禁火冒三丈的掐着腰,直喘粗氣:“冷靜鄭筱雅……千萬别和一隻禽-獸置氣!”
就在她好不容易打算平複心情的時候,那個男保镖又冷漠的扔來一句話:“少夫人,你的手機已經被秦少扔掉了。他叫我把這個給你。”
話末,保镖看了一眼身後的服務員。服務員見狀,趕忙上前一步,将托盤遞到鄭筱雅面前。
鄭筱雅一看托盤裏面放置的一個新手機,不禁蹙了蹙眉。這個手機款式和秦冷辰的一模一樣,隻是顔色不同而已。她這隻是紅色。
打開手機,一看屏幕上竟有條新短消息,嘴角無奈的一撇,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肯定是秦冷辰給她發的。不自覺的打開簡訊,一看上面寫着來信人顯示‘主人’二字後,手指微微一縮。趕忙強行收回目光,看向下面簡訊的内容:‘我的寵物,遊戲開始了。這支手機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之一,還有,不要試圖扔掉。否則後果自付。’
“混蛋!”鄭筱雅剛想将手機舉起摔掉,就想起他簡訊上後果自負的四個字,便忍住将手機攢的緊緊的。她敢打賭,秦冷辰在這支手機裏加了衛星定位系統!
照着電話薄裏唯一的聯系人‘主人’撥過去後,對方提示關機。這讓鄭筱雅猛地将手機丢在一旁,看向那名僵屍表情的保镖。
“秦冷辰現在在哪?”
“秦少的行蹤,不是我們這些下屬能知道的。”
鄭筱雅咬咬嘴唇,瞪了一眼保镖。
“我現在就回西山華庭!”
保镖聞言,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那就是詫異。可随後,又轉身離去,準備車了。
看着保镖和服務員消失的地方,鄭筱雅有些慌神,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三年前,被他軟禁了一個星期時的情形。
她逃來逃去,還是沒逃過他的桎梏,或許,這就是她的宿命。可她從來就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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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鄭筱雅下了車,站在西山華庭最豪華的别墅門口,看着那扇用黃金打造的絢爛大門,她有種想要轉身的念頭,可随後一想到林躍關在球球狗舍那狼狽的一幕,不禁朝裏面邁開步伐。
“太太您回來啦。”鄭筱雅一踏進大廳,女仆和保镖們就朝她問好。隻是他們的眼神都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一種嘲諷。
至于稱呼還是不免讓鄭筱雅微微一怔。沒想到時隔幾日,她就已經爲人妻了。這裏是秦冷辰的私人住所,所以,下人們不稱呼她爲少夫人,而是太太。
“秦冷辰在這嗎?”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混蛋,應該正和他的什麽寶貝在一起。她之所以這麽問,隻不過是想确定一下,他到底在不在這而已。
“在主卧。”一個長相妖媚的女仆指着二樓,朝她微微一笑。臉上滿是看好戲的表情。